场上各方的灵气波动幅度很大,但只有叶家主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叶随安的神色变化,他刚摆脱掉一个对手,好不容易腾出一点空隙。
要不怎么说是亲爹呢。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叶随安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
“这个小兔崽子!”
叶家主几乎是立即便将他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就那么喜欢那个师妹?”
以前顾夏没来太一宗的时候,也没见他对谁这样过啊。
若是说只是身为师兄对于排在自己之下的师弟的一点关爱的话,那也没见他对江朝叙怎么……哦不对,对师弟的关爱还是有一点的。
要不然这个破孩子也不会偷偷将人带回叶家藏身了。
就是跟那个顾夏一比的话,显得有点不那么多而已。
如果叶随安能够听到他的话,一定会理直气壮地回上一句——
师弟怎么能跟师妹比?
开玩笑。
当初顾夏初入太一宗时,叶随安就心心念念着想要个甜妹。
虽说后面发现事实和自己的想象中的似乎有那么些出入,但……
但这好歹也是他师妹!
有点脾气很正常。
再说了,顾夏偶尔不揍他的时候还是挺甜妹的。
叶随安头顶八百米那么重的滤镜,冷静心想。
都是这群凡夫俗子不懂得什么叫欣赏而已。
当然,顾夏要是不揍自己的话那就更好了。
慕轻舟方才一时消耗灵力过多,此刻刚缓过来一些,就听到了叶随安和江朝叙的对话,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依旧没有恢复血色,从旁边幽幽插话。
“放心吧。”青年多少能猜出几分他们的担忧,“顾夏不会有事。”
这种程度就开始担心她委实没有必要,与其担心顾夏,倒不如先担心一下那个已经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的魔族。
慕轻舟怜悯的投过去一瞥。
高兴的还是有点太早了,顾夏会用事实告诉他,做人不要太嚣张。
当然,做魔也是一样。
叶随安掌心抵在丹田处,自然是不信的,语气中也带了几分不客气的质疑,“你怎么就能那么肯定?”
他们当然也是愿意相信顾夏的。
但万一呢?
倘若当初太一宗山门前发生的那一幕再度重演,他们真的没办法再承受一次失去顾夏的可能了。
即便明知道生离死别在修真界是常态。
可当这种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熟悉的人身上时,很少有人真的能够保持冷静。
少年人向来情深,见不得别离。
“我……”
慕轻舟想说什么,忽然想到那一世对方凄惨的死状,以及后来支离破碎的太一宗。
仿佛是感同身受般,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剩下的话。
有些事情,终究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懂得。
*
接连四道掌风将顾夏坠落的位置彻底轰成废墟,地动山摇下产生的地面裂痕绵延数百米。
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不敢想象被这种程度的攻击打在身上会是什么下场,恐怕再生龙活虎的人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男人唇角高高扬起,神情间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什么邪乎不邪乎的?”他还牢牢记得方才那个被自己随手掐死的下属说过的话,冷然道:“不过是你们太废物了而已。”
到底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鬼,还真以为她能掀起什么浪不成?
魔修们都还在同叶家人鏖战,只有少数几个魔族跟在不远处,几人听懂他言外之意后,纷纷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倒不是真的在对他这话表示认同,毕竟对方这话也算是平等的将他们也一起骂进了废物这个范畴。
只是……
怎么总感觉这一幕格外的眼熟呢?
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一样。
好巧不巧,这几个魔修都是曾经和顾夏打过交道,运气格外好这才能够侥幸残存至今。
所以他们是真的觉得熟悉。
一般这种时候高兴的越早,后面的打脸就会来得越快。
不过由于男人先前‘劣迹斑斑’的行为,又完全不把下属的命当命,即便是想到了这一点,几人也没有一个想要主动提醒他的。
开玩笑呢?不久前那个同伴的下场还摆在眼前。
这种情况下上去扫对方的兴,恐怕他们是觉得自己的脑袋长在脖子上太安稳了吧。
况且几个魔修心里也有一些拿不准。
毕竟男人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只在渡劫之下的大乘期,饶是顾夏再牛逼,这种致命打击下难道还能躲过一劫吗?
不能够吧?
那还是人吗?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以及叶家修士忧心不已的时候,厚重的尘埃逐渐散尽,也将深坑之内的景象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卧槽?”
“天!”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一群修士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战场之中蔓延开来。
与他们态度截然相反的,自然是魔族这边人的反应。
“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紧紧盯了好一会儿,结果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看到尸体的魔修愣住了。
在看到顾夏灰头土脸的从坑里爬出来,三两下蹿到地面上,除了狼狈了一点,怎么看都是活蹦乱跳的状态时,一个魔修手中的刀落在地上,恍恍惚惚的下意识开口问了出来。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你怎么还没死’,只是出于莫名涌现的危机感才硬生生换了个问题。
不是,这踏马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顾夏真的还是人吗?
大乘期四道掌风全力轰下去她都不死?
她这未免也太邪门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