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还要再刺激刺激那些端坐不动的,可来追杀他的根本不给机会,已经乱纷纷砍了过来。
罢了!
能引来几百,而后将其灭掉,也已经是大胜。
他不等刀剑砍到,调头就跑。
果然那些坐着不动的是正兵,但顽仙手下正兵,与奴儿干卫所的正兵老爷们不同。
顽仙手下正兵,个个经验丰富、战力超群,不似奴儿干的正兵老爷们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
那些正兵见他去而复复复来,已经觉得不对,是以端坐不动。
此时又见他跑跑停停的,更确定是诱敌之计,于是急忙唤住那些追赶的。
他们说的满语,无心自然听不懂。可看到追兵停下,便知计划败露。
他是边墙城来的犟种,当然不肯放弃。
敌不追他,他就杀敌。
一杆铁枪四处飞舞,眨眼干掉七八个顽兵。
顽兵愤怒,又来追他。
正兵们再次呵止,顽兵又停。
不等顽兵转身,他又杀来。
如此的纠缠墨烦、没完没了,惹得正兵们也按耐不住,于是一起起身,就要将他包围。
他此前吃了一次亏,哪还会再让自己被包围,立刻在密林里左突右跳,比兔子都矫捷。
追了一会儿,正兵们再次叫停。而且这一次怕他偷袭,正兵们挡在前方,面对着他缓缓后退,根本不给他攻击机会。
无心愁的直挠头:
“直,这帮铜皮的猪狗太他娘谨慎,根本不中我计!”
凭他的本事,再想不出什么高明主意。只好不停在顽兵大阵周围打转,活像只见了羊群的饿狼。
想吃肉,怕寡不敌众,被羊群踩死。
不吃吧,又不甘心。
顽兵不再理他,准备饶过北山离去。
他更急了,就要冲锋。
正兵早有准备,看见他杀来,立刻严阵以待。
他试了几次,一点便宜也未能讨到。
“直你们的娘!”他气急败坏的,冲着顽兵又是骂街、又是吐口水,又是做抹脖子等挑衅手势。
顽兵不吃他这一套,仍保持阵型,徐徐后退。
眼看顽兵大队就要绕过北山,这时,头顶传来陈十九的声音:
“你这没用的板马,让你引敌人来,你他妈怎么反倒把他们打跑了?”
他抬头望着陈十九,欲哭无泪:
“白皮的狗,我他娘的哪有那个本事打跑他们?是他们看穿我计划,不肯上钩!”
陈十九叹口气,指着身后:
“早知道你这板马日的没用,陷阱算是白挖了。幸亏陈小姐已经赶到,准备和这伙顽兵硬碰硬吧。”
他一回头,果然见陈飞雪领着几百人穿林而来。
到了近前,陈飞雪将肩上铁甲、铁枪扔给他,当然免不了还要教训几句:
“没用的小厮,枉你学了那么许多武艺,怎连几个丫头、小厮也守不住,竟被顽兵害死?”
“待打发了这些顽兵,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吧!”
他慌忙披上铁甲。
至于铁枪,则不打算要了,因为手里有奄王这杆更重、更结实的。
奄王也是狗脑袋进水,竟然主动借枪给他。岂不知东西入了强盗手中,绝无归还的可能。
等他穿戴好了,陈飞雪从背后取过那柄几百斤重的双手大剑来,用剑锋对准加速逃走的顽兵,大喝一声:
“他奶奶的,休让他们跑了,都给我打个稀烂!”
陈飞雪带来的人马,虽只几百人,但都是她自己精挑细选的精兵,个个会武艺,又且强悍。
更何况,顽兵在整个奴儿干横行肆虐,烧杀抢掠。人人都免不了有些亲朋好友,死于他们之手,所以人人对他们痛恨万分。
这些精兵亦是如此。
如今有奄王府虎狼姐弟带头,他们更是将怒气化做杀气,个个目眦尽裂。
随着陈飞雪一声令下,他们皆跟着虎狼姐弟冲锋。
顽兵身体沉重,很快便被他们追上。
双方就在北山山麓与苏子河之间的河滩上,展开了厮杀。
无心此前与顽兵两战,一次要保护胖二,一次是单打独斗,都落入下风。
如今姐儿来了,更有几百精兵助阵,真可谓杀的酣畅淋漓。
要说陈飞雪这姐儿,平常时候百无一用,要么欺负他,要么抢他吃食。
可打起架来,简直比自己的双手双脚都靠谱。
俩人并肩而战,真如多手多脚的怪物一般。
这边长枪刚打开顽兵的刀,那边双手大剑已经砍了过来,立刻教那顽兵化为铜泥。
那边陈飞雪大剑不等收回,旁边顽兵已经出枪攻击,而陈飞雪毫不在意,因为自有无心的长枪为她解围。
精兵们在她姐弟带领下,越发的勇猛。
不消一刻钟,已经杀的铜尸遍地。
无心粗略数数,未消灭一半,起码也干掉了五分之二。
剩下的顽兵见不是对手,龟缩到一起,且战且退。
无心看了会儿,他们不是朝苏子河退,而是沿着河岸向东走。
自然,他们身体沉重,肯定不敢下水。
可向东走……
哦!
他恍然想起,东边有几棵大树做成的桥,顽兵是想通过桥过河。
没什么大问题,因为董郑那猪狗早料到这一点,那猪狗还说过:
“顽兵身子沉重,来回必定要走桥。我们找到桥,把桥毁了,岂不是断了他们退路,他们想跑都没处跑!”
陈飞雪基本和无心是一样,平常除了吃就是睡,唯有打仗的时候才肯动脑。
她见顽兵沿着河岸且战且退,当即想到:
“他奶奶的,他们是想渡河,这附近一定有桥!”
有几个精兵眼尖,已经看到河上架着的大树,慌忙禀报:
“陈小姐,那里有几棵大树,想必就是他们的桥!”
陈飞雪头也不回的骂:
“还不快去毁了,废什么话?”
无心扭头看去,也看到大树,而且是完好无损的大树,不由纳闷:
“董郑那猪狗不是说把桥毁了,却怎么还他娘好好的?”
他努力回想此前之事,并未亲眼看到董郑毁桥,只是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包什么东西,在大树上乱撒。
“直!”他越想越不对劲儿:
“难道那猪狗怕苦怕累,他根本没有毁桥,就只是敷衍我么?”
陈飞雪才没空理会他那些想法,早带领众人加速,去阻止顽兵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