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枫打量着天机大阵，心中嘀咕自语：“这座大阵是有点东西的啊。”
“颜兄也擅推演之术，如果让他接触到这天机阵，必定会疯狂起来。”
提到颜伯庸，牧枫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颜伯庸离开书院之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没有了音讯。
“但愿你一切顺利吧。”牧枫轻轻喃语一声。
“牧枫，接受命运的安排吧！”肖烬傲然道，“你的帝之命数，将是属于我的。”
说话间，肖烬手中的天机盘指针忽地一停，而后逆时针快速旋转。
血色的天机大阵也“嗡嗡”作响，逆时运转。
牧枫眉宇紧拧，感觉到身上某种无法描述之物正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所牵引流失。
“这就是所谓的命数吗？”牧枫并无惊慌之意，低语喃声。
命数无形，无法触碰，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我的未来真的有那么强吗？居然证道成帝了。”
“未来如果真的有我，那也就证明，在这场大劫中，我并没有殒落。”
“难道我们最后战胜了天魔？”
牧枫很希望肖烬所言是真的。
他牧枫出现在未来，并且证道成帝。
不管这场大劫最终如何，都说明了一点，天极大陆没有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
“未来是不确定的。”混沌塔灵的声音在牧枫的耳畔响起，“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天机衍算，不过是以现在的你为媒介，通过玄术卜算，推演你的未来。”
“他们必定在推演中看到了你未来的无限种可能。”
“其中就有你证道成帝的可能。”
“而同样的，你现在身处大劫之中，你可能身死，没有未来，他们也必定推演到了这个结果。”
“所以，他们要篡夺你未来成帝的那条命数，进而让你的未来只有一种结果。”
牧枫沉然，如此一来，他在大劫中身殒，未来也就不会有他了。
未来的所有可能性，都也会随之消失。
“每个人的未来都是多样性的，是不是所有人都存在证道成帝的可能性？”牧枫疑问道。
“当然不是了。”混沌塔灵直接否定道，“你以为证道成帝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不过我也有些奇怪，以你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天赋，放在主宇宙中也算得上卓越天骄。”
“但看不出有成帝的资质啊！”
牧枫：“……”
这混蛋塔，说的什么话？
他的资质很差吗？
“如此说来，这个肖烬的未来也必定没有成帝的可能啊。”牧枫淡声道。
“那是肯定的，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机要篡夺你的命数啊。”混沌塔灵说道，“这座天机大阵还是有些不凡之处的，你的命数确实在发生改变。”
“不过，这个肖烬贪婪你的命数，还真是嫌命长了。”
牧枫微微笑道：“嘿，连你这个笨塔都想到了，那肖烬的脑袋比你还蠢啊。”
“谁笨了啊！”混沌塔灵生气大吼，“别拿本塔爷跟那个猪脑袋作比较。”
说完，混沌塔灵不再理会牧枫。
“不就是比较一下嘛，用得着这么生气吗？”牧枫嘀咕自语一声。
牧枫没有反抗，一副淡然之态，任由天机大阵篡夺他的命数。
见牧枫如此的不为所动，肖烬收起了脸上的得意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
他的心中倏然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觉。
“我明明掌控了一切，牧枫的命数正在被天机篡夺，加持在我的命数上。”
“但为何我会产生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不对！”肖烬的眼眸骤然缩起，“不是不踏实，是……是害怕，是恐惧！”
这一刻，肖烬再也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
那种微妙的恐惧正在他的心中疯狂扩散，愈发的强烈。
“这是怎么回事？”
无尽的恐惧已经在肖烬的身体上躯体化表现出来。
他满脸的惊恐，口中碎碎念念，双手疯狂地抓挠头发，似是失心疯了一般。
月夜尊使等人看到肖烬的突然转变，亦是满脸问号，不明所以。
“这肖烬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中邪了？”咒女凝声道。
“那个牧枫似乎并不受天机大阵的影响，始终保持着泰然自若的姿态。”雷魔尊看着牧枫，皱眉说道。
月夜尊使眼睛微眯，紧紧凝视着那道灰衫身影。
两人如此明显的状态差异，显然是发生了些什么。
只是他们在阵外，且相隔遥远，只能看到表象，无法体会其中的实质变化。
牧枫的命数被天机大阵篡夺，加持到肖烬的命数之中。
肖烬在惊恐中，看到了数道无法描述的强大虚影。
“这是……怎么可能？”
肖烬双腿一软，瘫坐了下来。
他满目惊恐地看着牧枫，声音颤抖：“你的命数中怎会……有那种强大的因果？”
“你究竟都做过些什么事，惹上了那般恐怖的存在？”
肖烬已经被吓得疯癫了，咆哮嘶吼。
天衍宫耗费无数资源，为他筹谋了这次篡命机会。
甚至不惜动用传承底蕴为他复刻了天机盘。
现在虽然可以夺取牧枫的帝道命数，但同时他也要承接牧枫命数中的因果。
如果是寻常因果，对他完全毫无威胁可言。
天机大阵和天机盘的组合，不但可以篡夺命数，还能净化因果。
这也是肖烬有恃无恐，敢直接夺取牧枫命数的底气。
但牧枫命数中的因果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恐怖的无上因果，天机大阵和天机盘完全无法净化。
命数中的因果无法净化，那肖烬就不得不在获得命数的同时，承接牧枫的因果。
那因果之强，远超想象。
哪怕肖烬成为至尊，也无法承受。
牧枫缓缓向肖烬走来，声音戏谑。
“你不是擅长卜算之术吗？”
“怎么？就没有算到我命中的因果？”
“想要我的命数，却不想承担我的因果，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过区区因果而已，你这个天衍宫的少宫主应该是可以接得住的，是吧？”
轰隆隆隆！
也在这时候，天机大阵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响起阵阵轰鸣声。
天机盘的指针也似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凌乱地极速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