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接前章,
再说赖布衣这边,正在迷雾中小心探路,忽见前方有个人跌跌撞撞的走来。
待那人来至近前,赫然是赖夫人。
但看她的样子有些狼狈,眼神略显呆滞,似是经受了什么惊吓。
当她刚看到儿子时,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楚后,即激动的喊了声:“布衣!”跟着,便要上前来拉他。
赖布衣愕然过后,当即警惕的向后一闪,并抽出了寻龙剑。
赖夫人见儿子这反应,不禁蹙眉道:“布衣,是娘啊~你怎么了?”
赖布衣边摇着头,边用剑指着她道:“不,你不是我娘!我娘在建康铁塔寺,怎么会来这里?你不可能是我娘,你是幻象……”
赖夫人听后,用手拍着自己的身体解释:“娘不是幻象,娘是真的……布衣,你好好看看……我真是你娘啊……是那个九绝,是他把我抓来的……”
可赖布衣已认定了这是幻象,一振手中的寻龙剑打断喝道:“住口!你个妖孽,休想再蛊惑我!”
语落间,他已一剑刺了过去,可寻龙剑竟自行调开了剑尖。
赖布衣见此,想起寻龙剑是不能沾无辜者之血的,这才确定对面那个真是母亲。
可待他要呼唤母亲,却见赖夫人向另一边喊了声:“布衣”后,抬手作抚摸状。
原来,赖夫人是陷入了幻象,看到的是两个赖布衣。一个是拿剑袭向她的实象,一个是拉她躲开剑的幻象。
赖布衣见母亲行为有异,遂提醒道:“娘,此阵诡异,您……”
但未及他说完,就被挽着幻生儿子手的赖夫人给打断:“谁是你娘,我的布衣在此……”
赖布衣急道:“娘,娘您快清醒清醒,那是幻象……”
深陷其中的赖夫人却道:“你才是幻象,我的布衣又怎会拿剑对着我,还攻击我……”
忽听幻生的赖布衣发问:“赖布衣是您儿子,那赖凤罡呢?”
闻问,赖夫人先是一阵迷茫,跟着,喃喃的道:“凤罡是你原来的名字嘛……自从你拜回梦老人为师后,就改名布衣了……那阵子,娘总叫错,你纠正时,还为此闹脾气呢……娘如今也叫顺口了……”
赖布衣见此,一阵莫名的急躁感袭上心头,遂上前去拽母亲,却被一道无形的障碍所阻。
幻生的赖布衣则在继续问赖夫人:“那您喜欢布衣呢?还是喜欢凤罡呢?”
赖夫人笑了笑后,念叨似的说道:“现在的布衣,身子骨好,又有本事,我当然喜欢……啧~不过呢~就是脾气愈发的不好了……”
说到此,她在顿了顿后接着念叨:“以前的凤罡呢……虽然身子骨弱,脾气也倔的很……可让我很心疼……要知道,我可是拼了半条命生下他的……老爷曾对他寄予期望,怎奈他那副身子骨实在是……唉……再加上他总要跟他父亲唱反调……”
但听幻生赖布衣又问:“那您可知道凤罡有怨怼吗?”
闻此问,赖夫人犹豫片刻后,先是反问了句:“他有怨怼?他何来怨怼?”
而后,她诉道:“从小到大,他有我这个娘疼着、护着……老爷虽说不那么重视他,但也是尽了教导之责……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们父母所做的,不都是为了他好。老爷为了他连命都豁出去了,我也是为了他在所不惜……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听着母亲这一句句的念叨,赖布衣在有所感动之余,却无法完全接受,遂冲口说道:“是,你们所做的是为我好,可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有时候,给的多,并不代表是疼爱。受的人,拥有得多,也是种痛苦啊……”
随着这话落地,幻生的赖布衣亦消失不见。
再看赖夫人,则是怔怔的看着赖布衣。
儿子的这番话,像是一把锤子,在她心上重重的砸了一下。
良久,赖夫人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后,作喃喃自语状道:“原是我们给得多了……呵,这也成了不是……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怎么就成不是了呢……”
见母亲又似魔怔了一般,赖布衣待要说什么。
转而,他火起,冲着空中吼问:“九绝,你不是挑战我让我来破阵的吗?你将我娘抓来做什么?”
但听空中传来九绝的怪笑及回应:“本座是向你挑战让你来破阵的,可本座没说过不使手段,兵不厌诈,哈……啊~对了,你那对儿女还真生得不错,粉雕玉琢的,尤其是你女儿,白白胖胖,水嫩水嫩的……”
闻言,赖布衣怒火中烧的冲着空中咆哮:“九绝!你意欲何为?你要对付的人是我!快放了我娘和我的儿女!”
但听九绝阴恻恻的道:“你想和你的母亲子女全身而退,不是不行,只要你交出回梦心经,本座立马撤阵。”
赖布衣怒极而笑道:“原来你还在痴心妄想得到回梦心经!哼!你如此阴狠凶残,若让你得到回梦心经,岂止是有辱回梦老前辈的心血之作,更不知会被你利用来造多少的杀孽!”
九绝反唇相讥道:“赖布衣,你休要以为,如此振振有词的就是正义凛然。你也非坦荡之人,不然怎么受棋局和阵法的影响……要知道,鬼怪也罢,邪术也罢,本身都无法直接害人。真正让人自取灭亡的是他们自己的欲望和心执……你赖布衣的心执就是你本身,你所谓的想要以所学救世人化厄改命,便是你的欲望……”
赖布衣一振手中的寻龙剑,对空指道:“你不用再说这些诛心之论!我知道我过去是有杂念,但我已摒弃。再怎么说,终究是邪不压正。这个阵,我一定能破。我娘跟我的子女,也一定能救他们出去。我更断不能放过你!”
语落间,但听九绝发出一阵桀桀怪笑后,激道:“既然你还是这么自负,好,本座就再给你一天半的时间,且看你能否破阵救出家人……”说完,隐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