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眼神冷傲，神态松懒，单手扶额，冷瞟一眼那准备就这么走的林幼，那姿态就像是在说，我累死累活辅导你昨夜到这么晚，饿着肚子，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多喝，你就这么走了？一句谢谢对不起打扰了？
林幼提着沉重的书包，拎着放满复习题册子的手提袋，娇小的背影猛地一怔，立马转过身，“嗯……对哦，一回来就讲题，你还没吃饭。”
她也没吃呢。
要不是纪凌渊这么一说，她还真没觉得饿。
“……”灵渊就这么冷冷面无表情的瞅着林幼，没说话，但是他心里早就泛起的嘀咕。
小猪崽就是不机灵，教了一晚上了，也没点表示？
这点眼力见，以后上了社会就只有被社会“毒打”的份。
林幼小小一只，却提着几斤重的书包，还有一个沉甸甸的手提袋，她那白嫩肉乎的小手都被嘞红了，觉得累了，她放下自己的东西，搔了搔脑袋。
她提议：“要不……我上楼去把我冰箱里昨天晚上做的小菜米饭给你拿下来？你先垫垫？”
林幼从不浪费，爷爷没了之后，她就一个人住，毕竟自己爸爸妈妈都不想她回去，所以她会自己煮饭吃，并很节省。
“你拿剩饭给我吃？”
灵渊寒声质问，冷眉一皱。
就这皱眉头的动作，就把林幼吓得一激灵，觉得大事不妙！这凶巴巴的叔叔难不成已经开始生气了？就因为她想给他吃剩饭？
“可……这大半夜也没地方买新鲜蔬菜和肉啊，不能做饭。”
“……”灵渊会意，他微微一挑眉。
敢情猪崽是想做她的“猪饲料”给他吃。
算了，看把她吓得。
灵渊倏然起身，捞起客厅沙发上搭着的皮夹克羊毛领外套，舒展四肢，朝着林幼低沉道：“出去吃。”
林幼转念一想，对啊！出去吃！她可以请客啊！
于是她拎起自己沉甸甸的书包和手提袋，像个“皮卡猪”似的屁颠颠跟在灵渊后面。
深夜，到了楼下，因为是锦城闹市区，所以霓虹闪烁的。
灵渊双手插在裤兜里，步态优雅贵气，“你想吃什么？”
林幼背着沉甸甸的，抱着手提袋，天冷，她小脸没一会儿就冻得泛白，如极品羊脂玉般，没有一点瑕疵，说话还冒着白气。
“听你的。”
“那火锅。”
灵渊走在林幼身旁，他侧头低眸，瞅着她吃力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把手伸到了林幼的书包手柄上，提起。
林幼瞬间就觉得自己的书包轻了不止一点，她几乎都觉得自己背着个空包，一度以为自己书包漏了。
她回头的功夫，怀里的手提袋也被拿走了。
“欸？”
“别多想。”要不是因为周围的路人都投来他“一点都不绅士”的异样眼光，灵渊根本不会帮林幼提。
“我可以自己来的。”
“别矫情。”
“……”她只是不想麻烦别人，怎么就是矫情了？
-
林幼是地道的锦城姑娘，哪里的火锅最好吃自然也知道。
灵渊带林幼去的是一家a上排名靠前的老字号，但是这家店通常只有外地游客才会来吃。
所以在林幼的推荐下，他们又走了一段路，去了另一家开在小巷子尽头的火锅店。
的确，味道更正宗，食材也更好，量也很良心。
但是林幼吃的并不多，程几乎都是灵渊在动筷子。
“不吃？”
林幼小脸搁在桌边，奶呼呼的摇摇头，“怕胖。”
“……”怕胖这个烦恼，灵渊身边的女人们都没有。
“你吃你吃，我已经买了单，你只管吃。”
林幼方才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偷偷把单结了。
“……”女孩子抢着买单？这种经历，灵渊从前是没有的，他根本没和亲朋好友外的女人吃过饭。
其实灵渊本想说的是，你现在也不瘦。
但是他瞅着这孩子去无人区寻死的“前科”来看，可能是个玻璃心，要是真这么说……不太妙。
林幼不停的给灵渊烫菜烫肉，灵渊只管自己捞。
等吃的差不多时，林幼才眼巴巴的瞅着灵渊，像是深思熟虑，又有口难开，想说什么，不敢说。
“你想说什么。”
灵渊眼神素来毒辣，他一眼就看穿了林幼那点小心思。
“就是……我想问问，纪叔叔您有兼职的意愿吗？”
“……”灵渊眼神暗了下来，意思让林幼继续往下说。
“我……我给您钱，您帮我辅导功课行吗？”
林幼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特别卑微，可是，她也不想的，她总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不卑微都不行，那一眼神杀过来她都害怕。
林幼生怕纪凌渊拒绝，又道：“价格您开！我周一周五白天上课，晚上七点半下晚自习，双休日天学习，我想周一周五晚上您抽两三个小时帮我挽救一下……我那令人绝望的功课，双休日您有空也帮我……”
林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总觉得自己这样太冒昧了。
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啊，人家也要休息，怎么可以这么麻烦人家呢？
“还有……还有一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想问一下您……”
“说。”
“就是……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这声音我一直觉得耳熟呢，还有这个……”林幼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用手比划了下，“你这个外形轮廓。”她是真觉得眼熟，像一个她有点害怕的人，在雪区的时候，和仓央叔叔一起救她的那位叔叔，但是她那会儿近视眼没看清人家长什么样，就记住了声音。
不过乍一想，林幼忽然反应过来。
当时仓央叔叔喊自己朋友“老纪”？
这位也姓“纪”。
这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你话是真的多。”
灵渊一个问题没回答，很冷漠的吐槽了一句。
林幼立刻闭嘴，小脑袋搁在桌上，闭嘴前卑微嘀咕了一句：“那我不说话了……”
灵渊正在“清盘”，把火锅里的东西都捞出来，能吃吃，能吐吐。
周围旁里热闹非凡，只有他们一桌气氛相当尴尬。
在林幼一直“闭嘴”状态的时候，灵渊忽然就冒出一句严厉的质问：“被救回来之后，你还死没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