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叙等不及：“有什么？”
沈弃：“有一栋很新的高楼，十几层。”
下城他以前来过一两次。
这种贫瘠的地方根本没有超过六层的楼房。
更何况刚才那栋静静伫立在雾气中的大楼，看起来像是刚刚竣工完毕，玻璃干净的反光。
楚叙沉默，表情严肃。
程无郁视线全在他身上，看他全须全尾回来，放下心。
递上自己从食堂带出来的早餐：“吃点东西？”
瞧见他，沈弃感觉浑身不舒服，移开眼：“不用。”
程无郁以为他还没消气，碍于一群陌生人，没法太殷勤。
只能讪讪收回手，咬了一大口菜团子。
噎的心梗……
楚叙眼神微妙。
毕竟南北城两位一把手此刻在自己地盘。
他都想留下。
于是打圆场道：“程老弟啊，既然分手了，就洒脱一点！”
洒你妈！
他是单方面被迫分手！
单方面沦为鸭！
正牌男友程无郁皮笑肉不笑，没搭腔。
唐现现看的津津有味，嘴里含着奶糖，背靠在贺轻川怀里，抬头小声说：“程哥惨咯。”
贺轻川捂他嘴，“别惹他。”
小甜o今天穿的背带裤，看起来奶呼呼一只，可可爱爱，惹得沈弃没忍住摸摸他脑袋。
圆了一半场，楚叙镇定道：“这情况很不对劲，都拐回安全区……”
“安全区消失了！”这一声惊恐叫喊。
人群倏然炸了锅。
全部人往回挤着去看。
沈弃预感不妙，转过身，人太多，挤的他脚下不稳。
刚踉跄半步，腰后已经攀上一只手。
“不舒服？”程无郁眼神担忧，仗着着后没人往这边看，去抱他。
沈弃似笑非笑看他：“能舒坦吗？你自己什么技术心里没数？”
程无郁：“………………”
“宝贝，生气归生气，你不能这样刺我心窝子。”黑豹委屈。
沈弃：“实话而已，自己好好反省。”
他分明是害臊极了。
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掩在发丝下的耳廓红的快要滴血。
沈弃不想让他发现，远离他。
程无郁快走几步，往他口袋里塞了一袋东西，“吃点东西。”
昨晚的饭局上，猫猫就没吃什么。
下城区更是没什么好东西。
盛淮秦全程看戏，笑道：“看来你们这是藕断丝连。”
“断什么？”沈弃撕开程无郁给的肉松面包，倒打一耙，“别造谣。”
盛淮秦愣了下，“你这人……”
沈弃视线往人群那边扫上一眼。
“安全区消失了，貌似被白雾笼罩。”
盛淮秦也收起玩笑心思：“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梦魇降临的时候，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有这种雾气。”
“发现了，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白雾是在一个马戏团外，当时遇见了一只A级变种。”
每每想起长得飞快的球球。
大猫感觉可惜。
肥嘟嘟的小脸还没揉几下，人已经成了小正太了。
前方楚叙众人拐回来，和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
“安全区果然不见了。”
毕竟是从梦魇世界中生存到现在的人，楚叙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慌张。
“全是白雾，安全区门口距离我们刚才站的地方最多六七米，但是刚刚我让人拉着绳子往里走，二十米都没能找到安全区入口。”
程无郁分析道：“非常可能空间被扭曲了。”
盛淮秦紧跟着道：“在这里干站着不是个办法。”
他和程无郁某种气质上有些许相似。
一个笑起来挺欠揍。
一个笑起来挺阳光。
身上那股子懒散的态度倒是如出一辙。
楚叙问：“各位有什么好的建议。”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沈弃吃掉面包，挤进包围圈：“去大楼。”
下城团体的老二开口反驳：“那栋多出来的大楼？谁知道里面有什么鬼东西，去了肯定要出事儿！”
他说话火药味儿十足。
程无郁不爽，嘴角噙着冷笑：“那你在这等着雾散，顺便祈祷安全区能出现。”
老二眼睛瞪圆：“用你说？”
原本程无郁被扶上老三的位置，底下一群人不乐意。
这次出来个沈弃。
保不齐又有人需要让位。
沈弃浅金色的眸睨他，心里给他记了一笔，又看向楚叙。
“等安全区出现不现实，待在大楼里，就算有东西找来，至少还能抵挡片刻。”
而在这里等下去，和等死没区别。
楚叙不是个傻的，当即同意：“愿意走的和我们去大楼，不愿意走的在这里等着。”
说着，他哥俩好地拍拍程无郁肩膀，“程老弟，一起。”
程无郁一点都不想和他一起。
离开时有一大半下城居民跟着他们。
程无郁发现个问题：“楚哥，帮你回去拿东西那位是不是没回来？”
楚叙点点头：“我刚才就想和你说这件事，但是怕引起恐慌，阿强回去后，就没再出来了，会不会……”
程无郁：“不一定，或许留在安全区没出来的，可能还活着。”
“唉，但愿吧。”楚叙面上表露可惜。
实际上，连唐现现都看出他在演，“明明很高兴……”
楚叙巴不得下城区人口少一些。
这些年下城人口锐减。
除去死在梦魇世界的，最近几年很少有新生儿出生。
没有omega，女beta怀孕困难。
身处诡异的白雾中。
更是危机四伏。
贺轻川收紧指节：“跟好我，去任何地方，一起。”
萨摩耶抖抖耳朵：“好，正好晚上我不敢一个人去厕所。”
沈弃轻挑眉眼：“害怕还一定要跟来？”
唐现现傻乎乎抱着贺轻川胳膊开始笑：“舍不得胆子套不着光头和尚。”
光头贺轻川：？
很快，众人进入白雾中。
沈弃手臂被雾气缠绕卷上。
不等抚去，一只手过来，拍散白雾，顺势往下牵上他。
“程三哥这是干什么？”沈弃动了动指节，解锁新称呼。
程无郁得寸进尺，十指紧扣。
“弃弃，这里有些阴森，你感觉到了吗？”
他故意装出害怕模样。
可惜这招对于大猫来说不管用。
要论演技，反倒是程无郁没少被他忽悠。
沈弃眉眼一弯：“没感觉，你怎么不跟着你大哥了？”
程无郁眼睛发亮：“吃醋了？”
“想的挺美，前男友。”沈弃用力去捏他手指。
缅因猫被治服没多久。
依然学不乖，骨子又倔又凶。
搞不好总是会被挠成大花脸。
程无郁压低声音：“还这么有劲，昨晚上掉眼泪果然是骗我的。”
沈弃凉凉一笑：“程无郁，你试试，你也哭。”
“那倒是没这个机会。”程无郁悄悄低头亲亲他手背，眼神餍足，“我好爱你，沈弃。”
这般直白的话。
沈弃怔然几秒，不太自然偏过头。
心跳的有些快。
互相喜欢，总是会被对方偶然间的直白，弄得丢盔卸甲。
不过，沈弃还憋着火，准备找个时机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正琢磨着得空了怎么收拾黑豹。
忽然后背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本来腰还酸软着，沈弃冷不丁往前扑倒，幸好程无郁眼疾手快，单手将人抱起来。
“没事吧？”程无郁手掌快速抚过他后背，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没事，放我下来。”沈弃落地，视线轻扫身后一群人。
眼底情绪莫测又危险，敛着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