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洗漱过后，沈弃去找姜慕远重新换了一次药。
“恢复的很快，尽量不要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姜慕远把空了的瓶子合上。
用来熬药膏的中药，东拼西凑，花了不少钱，才凑齐这些。
“感觉……好多了。”沈弃轻咳，下意识触碰脖颈，却摸到纱布。
姜慕远：“最多再休息一晚，也就差不多了。”
顶级Alpha体质是比beta和omega都要好，自我修复能力很强。
旁边床上唐现现笑起来：“听不到沈弃哥声音，很不适应，整天只有程哥叭叭叭叭叭。”
程无郁要不是看在现在他有贺轻川护着，非得赏他个脑瓜崩。
萨摩耶摇摇脑袋，小模样十分嚣张，胃里忽地一阵翻腾，他揉揉肚子，没太当回事。
贺轻川留意到这点，不禁有些担心。
因为唐现现一直有胃病，贺轻川随身带有胃药，昨晚上喂他吃了药，不疼了就没再多想。
今天再次复发，实在奇怪。
贺轻川正想让姜慕远帮忙把把脉。
房门忽然被敲响，程无郁离得最近，拉开门发现是简星。
“你们要的电池，用过的，找不来新的，那边开价一千，要吗？”简星晃晃手上捏着的黑色电池。
“要。”程无郁立马去摸口袋。
他来下城根本没带钱包，当时工资卡什么的，全部留给了沈弃。
这时，两根细长温润的手指夹着一个黑色真皮钱包，在他眼前上下晃了晃。
正是当初他上交的，工资卡也在里面。
“谢谢宝贝。”程无郁嬉皮笑脸接过，数了两千给简星。
看他这么会来事儿，简星态度好上不少，“谢了，多的一千我收着了，算是你们在这里的餐费，收拾收拾出来吃早餐。”
盛淮秦叫住他，好奇问：“你们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在下城也花不出去，而且万一上城也被变种霸占，钱不如食物和水。”
简星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是上城来的吧，你们大概不知道，一百万，可以换来入住上城的资格。”
盛淮秦：“一百万？一间房？”
简星自嘲一笑：“想多了，一百万，是踏入上城区的门票，不管再危险，下城的人，也想生活在有阳光照的到的地方。”
“谁会愿意和老鼠虫子一起生活，哪怕睡大街，也比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要好。”
他年纪并不大，说话时却会不自觉看向天花板。
那里只有一盏不算明亮的灯。
盛淮秦笑道：“我以为，在哪里都一样，只要活着不就行了。”
简星不指望他们能和自己共情，只是丢下一句：“如果活得这么烂，还不如一起下地狱来的干脆。”
这个年纪的少年走路都有一股韧劲，脊背挺直，不愿意认命。
姜慕远难得搭话：“他很有个性。”
盛淮秦眉尾一弯：“姜姜，原来你偏好这种类型？”
姜慕远不吭声了。
他没谈过恋爱，也不清楚自己喜欢哪种类型，不过自小接受的教育中。
只有A和o最合适。
因为beta并不能帮助自己的omega伴侣渡过发情期。
曾经他小舅因为这种落后思想，还笑过他。
程无郁听得牙酸，眼神复杂：“盛淮秦，你喊什么？”
盛淮秦坦然回：“姜姜。”
“那特么是我姐喊得，你非亲非故喊他小名？”程无郁咂摸出一丝丝不对。
盛淮秦不理他，直接问姜慕远，“姜姜，我能这样喊你吗？”
姜慕远耳廓发热，躲避对方炽热的目光，“都可以……”
程无郁：？
.
早饭沈弃没有心情吃，拿过电池回屋换到相机中。
程无郁用纸沾湿，擦掉屏幕上的脏污，问：“能打开吗？”
沈弃摁下开关，静静等上几秒，屏幕亮起，他和程无郁对视一眼，终于有了点笑意。
“我直觉这里面有我们想知道的东西。”程无郁和他一起坐在床边。
觉得沈弃离得太远，扣紧他侧腰，将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沈弃全神贯注盯紧屏幕，翻看里面储存的视频文件，打开第一个。
先是一片黑暗，而后有衣服晃动，屏幕中的人往后退，露出上半身。
是沈晟！
沈晟身穿西装，他身处的位置像是卧室。
画面中，卧室床上用红玫瑰摆出爱心形状，沈晟静静坐在床边等着什么人。
视线微垂，看向镜头，锐利的眼神透过屏幕，会令人产生一种被窥探了内心的错觉。
很快，画面出现另一个人。
是一位女人。
沈弃握紧了相机，那是妈妈，他仅仅看背影也能认得。
忽地，二人的对话从相机里传出来，因为时间太久，有沙沙电流声。
[我说的很清楚，圣树不会有感情，你的表白我拒绝，请你开启通道，让我回去。]
沈晟眼神哀求，脸色涨得通红，像是想要挽留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圣树拥有心脏，却不会拥有感情，所以，你还是放过我吧，我们并不合适，而且，你也有夫人和孩子。]
沈晟上前一步：[为什么不能试试？我喜欢你，不喜欢她。]
这番言论听得程无郁直皱眉。
然而视频里老丈人胆子更大，不管不顾去强吻对方。
视频很短，一分钟的时长。
沈弃调下一个视频。
这次，像是偷拍的。
是那间地下研究室，女人躺在床上，双手被戴上特制手环，她的肚子微微隆起。
[素琳，我们的儿子还有三个月就会出生了。]沈晟手掌轻抚她肚子。
女人不解：[你这样做，对得起祝姝吗？]
沈晟微顿，而后笑起来。
[她再闹也没用，不用管她，疯婆子罢了，你现在应该静心养胎，平安生下我们的孩子。]
素琳轻叹，[你到底想做什么？创造蓝洞通道，告诉变种来这里做客，任由它们杀死你的同胞，现在又把我强行留在这里。]
沈晟擦拭着手术刀，轻笑。
[我想做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这里黄沙漫天，每年有半年时间处于沙尘暴中，这里已经不是百年前那颗湛蓝美好的星球了。]
[我想去你们星球发展，但是……变种太多，特别是看到你们像以前的人类，肆意破坏污染自己的星球。]
沈晟声调变得尖锐，看起来非常愤怒。
[灵气那么充足，那些变种却不好好珍惜！既然这样，它们就该和人类待在一起，我会带上所有珍贵的资源去你们的星球生活。]
沈晟眼神狂热：[我要重新创造出一个文明的世界！培养高等人类！]
素琳嘲弄道：[只要是有思想的生物，就会有私心。]
[无所谓，我会杀掉那些人，只留下美好的“人”。]
沈晟面上挂着笑，很僵硬。
[素琳，你不应该破坏通道质量，导致我现在如果强行进入蓝洞，会被撕成碎片，现在好了……你不配合，那就让我们的儿子帮我吧。]
[虽然是个弃子，不过还是有用的，等到他和圣树融合，圣树会送我安全渡过蓝洞，所以，生下我们的孩子……]
第二个视频结束。
沈弃许久没动作。
程无郁手掌搭在沈弃肩头，轻轻捏捏他，“没事，我爱你呢，还有咸咸他们，大家很喜欢你。”
沈弃早已经对沈晟和沈谨不抱任何期待，此刻知晓自己出生只不过是被当成工具来利用。
并没有多少难过。
“现在……清楚了，只差……咳咳……心脏？”沈弃最关心的是，他们拿的，是不是真的心脏。
还有，沈晟到底……有没有死。
[呵呵……]相机里冷不丁传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