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有刹那间恍神，旋即对他笑：“你嫁我？”
程无郁立即道：“我愿意。”
答应这么快，生怕他反悔。
沈弃失笑，穿过风雪，走至他面前，“好，结婚。”
程无郁抹去他眼睫雪花，冰雪之中，附在他眼尾印下一吻。
冬天结婚，还是临近年关，事情堆积。
如今变种退出凌空之都，安全区居民可以回家，而程无郁当时被污蔑为变种这件事，许多人听到了风声。
南城私底下已经传开。
任翰提过发布个声明，解释一下程无郁的身份，被本人拒绝了。
谣言止于智者，没有证据的事情，传一段时间也就淡了。
更重要的是，沈弃不需要再担忧自己变种身份这枚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红莲会死了大半，没人知道的，让任翰解释吧，要不然以后你回南城，别人怎么看你？”
沈弃半趴在程无郁身上，身后猫尾巴慢悠悠来回扫荡，情事过后，神态慵懒，没骨头似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现在一切已经结束了。”沈弃轻声说。
程无郁手摩挲着他肩头，指腹时不时碾着红莲纹身，无声撩拨他。
“真的不用，以后我待在圣树的时间居多，再说了，自己人相信就行了，其他人不重要。”程无郁声音染上几分暗哑。
倒是自己先不淡定了。
沈弃身体忽僵，抬手拍他一下，“不来了，今天任翰派了人来送家具，你用树枝接应一下。”
他从程无郁身上下来，捡起地上掉落的睡袍披上。
当天杀了沈晟后，沈弃和程无郁一起去墓园祭拜姥爷。
这是沈弃第一次见他。
姥爷却不是，在知道斗兽场程无郁为沈弃签下生死帖时候，他早已悄悄观察过他。
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可惜，这句话没能等到下一次真正的见面，亲口告诉他。
当天程无郁呆坐在墓碑前。
沈弃陪着他，一言不发。
墓碑上照片擦了一遍又一遍。
临走时，背过身，程无郁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没让姥爷看见。
沈弃心疼他，因此这一个星期，有求必应，白天黑夜陪着他闹。
前两天还住在家里，没出过门。
等到树屋制造好，放上圣树中段位置，这处枝叶繁茂，挡风沙，阳光也不错。
程无郁又拉着他疯了五天。
“有向笙帮忙看着，没事。”程无郁视线紧跟大猫，盯着那片被咬红却没标记的侧颈。
“想结婚，自己却瘫在家里，其他的全部交给盛淮秦他们，要不要脸？”
沈弃捡起他裤子扔他脸上，自己进入空间通道。
这里存储有大量的水，里面有浴缸，放满热水，抬腿跨进去。
没一会儿程无郁也跟过来。
“估摸着也布置的差不多了，我今天去验收，洗完澡一起下去吧？”
程无郁拿过浴球挤了些沐浴露打出泡沫，抹了些往沈弃身上蹭。
“确定明天吗？”沈弃弯着眉，“明天立春。”
明天就要结婚的两位主人公，不慌不忙，完全没有一丝紧张。
程无郁是强装淡定冷静。
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过于不值钱。
沈弃看起来倒像真冷静，不在意某人作乱的手，纵容他放肆。
那双漂亮含水的眸微微眯起，浴缸好似波涛汹涌的大海，水浪越晃越急。
良久，他脑中闪过白光，沈弃倏然软下身体，睁开眼，抬脚将坐在浴缸边的程无郁踹去地上！
“够了，小心*尽人亡。”
洗个澡都不安分，非要闹他。
程无郁轻嘶起身，“我怕什么，我能忍，你……太敏感。”
说着，他耳根还泛红，明显想到什么不正经的回忆。
“你害羞什么？”沈弃懒洋洋趴在浴缸边，如羊脂玉细腻的脊背点缀水珠，顺着脊椎慢悠悠滑下去。
“无郁哥哥越来越纯情了。”
程无郁站在花洒下，似笑非笑回：“不喜欢这样？下次我骚点？”
沈弃起身出浴缸。
水，有些脏了，不想再泡。
于是他蹭去程无郁身边，趁他洗头发时从后抱住他，用毛巾擦干他肩膀。
找一块好下口的地方，咬了上去。
程无郁不防备，抖了下，低笑出声：“嘶，怎么比小狗牙还尖。”
大猫不满，咬得更狠了些。
彼此吃饱喝足，洗完澡出来，临出门前，沈弃被裹得严严实实。
反观程无郁，里面一件长袖衫，外面一件冲锋衣，潇洒的不行。
沈弃挣扎着从围巾抬起下巴，露出整张脸，谁料某人手又伸过来，把围巾扯上去，遮住他半张脸。
“程无郁……？”猫儿快气死了。
程无郁讨好地笑：“乖宝，外边冷，遮好。”
不等沈弃说话，他又道：“我带你飞下去，行吗？”
沈弃抬腿踢他一脚，“我现在怀疑你来这里住，是想着以后吵架我没法自己下去吧？”
“怎么可能。”程无郁横抱起他，走出屋子。
木门上雕刻的花纹好似活了，游走于木板之中，攀结缠绕，锁死房门。
圣树是一棵有凌空之都半边城那么粗的树，放置树屋的地方由许多根粗壮的枝杈连接在一起。
而且程无郁还弄来木箱，当真种了一大片野玫瑰出来，那馥郁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还在下着漫天大雪，野玫瑰完全融入，与白雪相衬，并不突兀。
“飞吧，大翅膀。”沈弃环过他肩。
程无郁展开黑翼，从家里的平台一跃而下，没故意寻求刺激。
大冬天那风堪比刀片，猫儿实在受不住。
快落到南城时，程无郁给盛淮秦打去电话，让人出来迎接。
盛淮秦仰起头，差不多到能听见声的距离，开喊：“你是不是有病？大冷天让我出来迎接？怎么，出去住几天，找不着家门了？”
程无郁往下落，收起翅膀，“一大早怎么能这么暴躁？”
盛淮秦冷嗤：“还好意思说，姜慕远自从生病好了后，一直病恹恹的，而且闷闷不乐，整天呆在房间看以前的古医书。”
这人视线带刀子似的。
程无郁轻啧：“我下来过，想找他好好聊聊，但是没说几句，他就把我和沈弃撵出来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空间。
他这个做舅舅，很多事情，没法开口。
比如omega这点事儿。
再者，舅妈现在还是个Alpha，更没法劝。
盛淮秦呵了一声，“带着一身信息素味儿去找他聊，他能聊下去才怪，不是我说，你俩能不能收敛点？”
“距离上次见已经过去五天，你们的信息素不仅没有变淡，反而更加浓郁。”
沈弃：“…………”
程无郁脸皮厚，嬉皮笑脸的问：“老盛，婚礼现场布置的怎么样了？”
看在他难得没喊错姓，盛淮秦脸色好上不少：“布置好了，明天自然能看见，今天别去。”
“对了，前天潜进来的变种你们怎么处理的？”
前天有一只S级变种趁着月黑风高夜，来杀人。
后来被检测仪发现，警报声响彻南城，并且通报只有一只。
这可算是坏了事儿了，寒冬腊月大半夜里，S级变种被上百人追着揍。
想开空间都来不及。
等到盛淮秦来时候，变种正跟个狗崽子似的缩角落瑟瑟发抖。
如果不是变种界的“规则”保护着它，早已经被人揍死。
“杀不了，不过我把他绑起来示众了，绕着圣树上上下下转几十圈，脖子上挂着一张‘我是罪人’的大牌子。”
程无郁诛心很有一套：“以儆效尤。”
本就被人类吓自闭的变种，这么一搞，心态崩了。
盛淮秦：“……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