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一定要选一个，他自然更希望是季初言。
他是几人之中最大的，算是他们的兄长。
但是要说与她相处时间最多的，除了季初言便没有旁人了。
季初言为她做过多少事，他或许比任何人都来得清楚。
也正因为明白，所以他才更加无奈。
颜景泽下了楼。
宋管家看着空空的杯子，差点惊掉了下巴。
“小姐竟然都喝光了！”
颜景泽捏着杯子的手一顿，薄唇微抿。
“拿下去吧。”
宋管家赶忙接过：“大少爷早些休息。”
颜景泽轻点了下头，然后吩咐道：“明天让赵叔放假一天，我送晨晨去学校。”
宋东来应声，下去了。
次日，陆阳挣扎着从睡梦之中醒来。
男人急促地呼吸着，长而卷的睫毛半垂，漆黑的眸划过一丝茫然，裹挟着痛苦的神色。
滴落的汗珠打湿了枕头。
他做梦了。
梦里，是她。
“为什么……”
为什么梦里都要这样对他。
梦里的女孩，整个身子都是软的，眸底潋滟着水光，细微颤抖的唇瓣让他控制不住地吻了上去。
又娇又嫩，含羞带怯的样子，让他欢喜得不行。
然而，明明上一秒还与自己吻得难舍难分，下一秒他却看见她被别的男人抵在身下。
双手被扣在头顶上。
男人的面孔变换着，有林子越，有顾煜……
唯独没有他。
没有他。
他听着她呜咽的抽泣声，他多希望她是被迫的。
她不喜欢的。
可是女孩娇媚的惊呼，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那明明是娇羞，是欲求不满，是…是他最想听见的…喘。
所以，她是自愿的…
几个字在喉咙中卡住，他想大声叫她，可是，他吐不出一个字。
男人轻薄的唇紧抿，修长匀称的指骨扣紧了床单，抓出了几道折痕。
眉眼间有些冷。
洗漱完毕，陆阳下了楼。
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但是他没有理会，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他要去学校。
还没走几步，赵静兰便喊了句：“等等！”
陆阳顿住脚步，皱眉。
程烟见陆阳面色不愉，忙打着圆场：“陆阳哥，一起吃点早餐吧。”
赵静兰欣慰地点了点头，看着陆阳道：“还是烟烟懂事，一大早上就来看我，你待会和她一起去学校吧。”
陆阳冷嗤了一声，还真是“母慈女孝”的场面。
一句话没说，拔腿就往外走。
赵静兰面色一变，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声道：“你给我站住！”
可是陆阳听见她这话走得更快了，也不管她生气与否。
反正这位母亲大人就没有多少时间是不生气的。
昨晚他能回来配合演戏已经够累了。
程烟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指尖捏紧，手拍了拍她的背，细声细语地安抚着：“阿姨，您别生气，我去跟他说几句。”
赵静兰摆了摆手：“去吧。”
这个儿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受她掌控了。
程烟出去的时候，陆阳正好从车库里取了一辆车。
驾驶座上，陆阳冷薄的唇抿着，眸色冰冷：“滚开！”
程烟站在车头前，这一次，没有被男人的冷漠吓到。
反而在男人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说了句：“我有事要跟你说，有关颜小姐的，我相信，你会很感兴趣。”
女人的眼里藏匿着自信。
陆阳眉眼似乎带笑，眸底却一片冰凉。
又想玩什么把戏？
他可不想奉陪！
以为用她当借口他就会上当吗？
摁了下喇叭，也不管前面的人让不让开，男人眸色一暗，脚径直踩上了油门。
程烟见男人眼神冰寒如雪，心里慌乱了一瞬。
急忙高声喊道:“你知不知道她与好几个男人——”
“刹！！”
终于，在车即将撞到面前之人的时候，陆阳用力踩了刹车。
程烟双眼惊恐地瞪大，向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发出了重重的声音。
女人的身子发着抖。
一张脸被吓得惨白。
陆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倏地收紧，漆黑的眸如不可见底的深渊，没有一丝光亮。
扯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
一字一顿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程烟极力地平复着呼吸，但是浑身上下还是忍不住发抖。
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没事的。
没事的。
他只是还不知道那个女人的真面目罢了。
很快，她就会让颜语晨滚出陆阳的世界。
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剪辑完整的视频，递给了陆阳。
程烟说：“颜语晨她根本就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她私下不知道与多少个男人做过，你们都被她给骗了！”
男人快速扫了一眼手机里的视频。
视频不长，明显是剪辑过的。
视频里的女主角只有一个，但是男主角却换了又换。
他们的举止暧昧，有牵手，拥抱，亲吻，甚至……
“视频哪来的？偷拍？嗯？”男人唇角冰冷，薄怒压制不住。
程烟对于男人的逼问也有些冷了脸。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忍受喜欢的人给自己戴绿帽。
更遑论是陆阳这样骄傲的人。
可是他如今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什么却是如此反应。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程烟嗓音有些哑地质问道：“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欢，你为什么就是看不见我？！！”
男人的神色冷薄，眼底快速划过厌恶：“你他妈给我闭嘴！”
程烟强忍着眼眶的泪：“我到底哪点说错了？她颜语晨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婊子，现在很可能就在你好兄弟的身下，都不知道被多少人c过——”
男人唇角弧度紧绷，眼底深处眸光乍现。
蹲下身，骤然捏紧女人的脖颈，力气大得像是要掐死她。
女人疼得眼里飚出了泪水，瞳孔骤然缩了一下，喉咙里却说不出话。
男人的视线里淬着寒冰，声线冰凉:“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
那道压迫性的目光，确确实实让程烟意识到了他的狠厉。
他是真的想要杀死她！
不顾一切的杀了她。
他疯了！
陆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