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桑椹推着自行车，车后座放了一个挺大的麻袋，还背着个竹筐，无视好奇的眼神，径直走向布灵的屋子，蓝大妈看到这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桑椹全当听不到
走到门口，还没敲门，布灵就打开了门
“你拿的什么呀？这么大一个麻袋？”布灵好奇的问
“你不是想要山货吗？喏，这些都是。”桑椹扭了扭身子，布灵这才看见他身后还背着个竹筐
看到蓝大妈那眼红的小眼神，布灵有些无语，这老太太，一天天的，只知道眼红别人：“快进来说。”
她让开路，桑椹走进屋，把箱子放到地上，又把背着的筐放下来，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这东西可真不轻呢
布灵关上门
“我还以为你给忘了呢。”
桑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哪能啊，还不是谢栋，现在才回来，这不，他一回来，我就把东西给你送过来了。”他怎么可能忘了
“他不是一个半月前就走了，现在才回？去的哪啊？这么长时间？”布灵诧异了
桑椹一口气喝完水，把杯子放下：“不远，就黑省，不过那边下了大雪，车子不好走，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一边说，一边麻袋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个一个的小麻袋
桑椹提出一个：“这个是榛子，还有松子，栗子核桃，还有山楂干什么的，都在这个箱子里。”
“那这个竹筐里装的什么？”
桑椹打开竹筐的盖子：“这里面是东北那边的一些野味，还有一些兔子皮，可以送到裁缝店，给你做个兔皮大衣，还有一张羊皮，你可以做个羊皮靴子，方便又保暖。”
昏黄的灯光下，心动的少年事无巨细的介绍着每样东西的用处，布灵心湖里荡起涟漪，并且越扩越大
“...最后还有一张野猪皮，可以用来做钱包挎包之类的，不容易坏。”桑椹从竹筐最底下拿了一张褐色的猪皮出来
“好了，就这些，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吗？”
布灵摇摇头，“足够了。”足够让她感受到少年的赤诚
“哦，对了，我们饭店放假了，明天下午我就回军区了，直到年后才回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桑椹有些意外：“这么早？”他还以为小黑妞怎么也得到腊月二十八才放假呢
“今年年景不好，供应也越来越少，干脆就放假了。”
“那你非得明天回军区吗？再过两天不行吗？”桑椹有些不舍
“也不是不行，就是....”
“那就这么定了！”
布灵看到桑椹瑞凤眼里的可怜巴巴，有些不忍心：“行吧，那我后天再回去，正好明天找于老头把个脉，再给他送点年货。”再晚布逸该玻璃心了
桑椹也不嫌弃，晚一天是一天，他把摆了一地的东西又都放回去，“我给你放到地窖里，你今晚想吃什么？”
“板栗炖鸡，再放点蘑菇。”布灵脱口而出
“行，等会给你做。”
这也是布灵能接受桑椹的原因之一，他从来不说布灵吃的奢侈，花钱大手大脚，甚至大多数时候，他都会主动给布灵买好吃的
在别人看来，布灵这样的，根本不是过日子的人，但是桑椹从来没有对布灵指手画脚过，一副完全随她的样子，布灵想吃什么，桑椹就给做，就算没有的，也会想办法弄到，这是最让布灵舒服的地方了
第二天，桑椹专门翘班陪着布灵一起去废品站把脉，还美其名曰给于老头送年货，于老头听得直翻白眼，只不过没有揭穿他而已
把完脉，拿上于老头给的小说，两人又去逛了黑市，这一次，逛得是县医院旁边的
桑椹说，这边的黑市负责人上面有人罩着，要是有什么不对，会有人提前知会一声，比较安全，出事的概率小
像机械厂的那个黑市，其实已经被抓了好多次了，每次上面下达任务，去的一定是那个黑市，而且一抓一个准
至于平时的时候，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年头，谁家不去黑市啊，但是上面每年都有指标分派下来，大家也就走个过场，可着一只羊薅毛
县城一共就三个黑市，第三个在火车站那，规模比较小，针对的都是来往坐火车的人，他嘱咐布灵，想买东西最好还是来县医院那
布灵点点头，表示受教了
两人在黑市买了不少的鸡蛋，还有一些新鲜蔬菜，布灵好奇这里也有新鲜蔬菜卖
桑椹给她解释，“机械厂那边卖蔬菜的人，都是从这边进的货。”
“哦哦，懂了。”布灵有些好奇：“你知道这新鲜蔬菜是哪里来的吗？”其实她心里有点数，就是想求证一下
桑椹挑眉，这他还真知道：“就书呆子之前下放的那个村子。”
别说，那个村子还有些能人，不过现在那个村子为了这新鲜蔬菜的利益，可是乌烟瘴气的厉害，人脑子都快打成狗脑子了，幸亏之前听了小黑妞的建议
果然，是女主折腾出来的，大棚蔬菜吗，在现代早就普及了，该说不说，这女主还是有点东西的，最起码让她大冬天也能吃到新鲜蔬菜不是
要是让她去做，她可能还真折腾不出来，毕竟她两辈子都是城里娃
布灵正在走神，完全没注意到桑椹正在跟人使眼色，还是之前跟布灵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叔
逛完了黑市，两人手里提满了东西，也就没在外面逛下去，主要是忒冷
回到家，桑椹撸起袖子忙活开了，他打算给小黑妞多蒸些包子馒头之类的，明天给她带到军区去
一是想让小黑妞睹物思人，二是想让大舅哥吃人嘴短，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的，面上还是一副为了布灵好的表情
布灵想了想，随他去了，不管他怎么想的，受益的反正是她
于是，这天下午，蓝大妈在自己家，闻着布灵家传来的香味，一边流口水一边嫌弃布灵穷显摆，还得安慰孙子，数落儿媳妇，也是忙的不行
布灵也会做人，包子蒸出来的第一锅，她就给前院里每家送了一个玉米面的，并说明天她就要回家过年了，让他们帮忙照顾着点屋子
大家收了包子，一口答应下来，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准备的年货也给布灵送了点，不多，就是个心意
布灵也不推辞，都痛快的收下，包括蓝大妈家的
要她说，蓝大妈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她是个好人吧，她净干些恶心人的事，说她是坏人吧，也没做过多坏的事，而且还屡败屡战，在布灵看来，还是挺好玩的，最起码比后院的沈大妈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