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袁氏兄弟
“汉花厂规模如何？”
“现在汉花厂总共有职工一万三千多名，不过目前大部分都投入到了午餐肉代工当中。”
“他们现在闲置的主要是罐头灌装车间……”
“这个好！”
何野一拍手，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
同样是液体灌装，罐头和汽水之间共同点非常多，只需要非常简单的工艺改造就能转变生产。
“他们有生产线吗？”
“有的！他们有两条半自动的生产线，是红色联盟时期支援国内的时候留下的。日灌装量可以达到三万瓶，还有……”
秦升抬起头，满脸的红晕，脸上的表情像是等待家长夸奖的小学生。
“他们有一条八七年从日本进口的全自动生产线，罐头、汽水、果汁通用型，日产量六万瓶！”
砰！
郁春景狠狠地一拍桌子：“小秦，干的漂亮！”
老实说，之前郁姐对于秦升这个小透明是完全没放在眼里的。
在他看来，这些人跟郑峰身后跟着的那些跟班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谁知道，整个眼镜仔居然不声不响地这么大一件事情给办好了。
如果真的能拿下汉花厂的代工，那么万事可乐就能在正面上完全不虚一厂可乐了！
“没有……都是厂长说的，我就是打电话……”
何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妄自菲薄了，一晚上时间找到七十多家企业就不容易，更何况要从里面筛选出有用的信息。”
“有你的！等会去厂办支两千块，当包销你的电话费。”
昨天因为分配得匆忙，何野根本没没来得及给秦升钱，他这是自掏腰包垫付了电话费。
这个年代电话费可不便宜，昨天那些电话只怕打掉了秦升两个月的工资了。
不等秦升拒绝，何野立刻开始继续下面的安排。
“那现在这边就非常简单了，我要立刻赶往汉花厂和对方敲定代工的事宜，周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放心，渠道一切OK！”
周振表示这点小事不要质疑我的能力：“下面的经销今天中午就会到达石坷乡，他们的车队已经在省道上了。”
“前期我们囤积的几万瓶汽水，应该就只能用两天！”
“明白！我会尽快搞定汉花厂的！”
何野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秦升就准备撤。
“等等，你现在不好去的。”
郁春景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最细。
从石坷乡出去，只能坐长途大巴先去大方市市区，然后才能转车去别的地市。
对于时间紧迫的何野来说，这样的方式太慢了。
“坐我的车去，正好路上跟你说说袁志华的事情。”
“好！”
何野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立刻准备跟着郁春景出门。
“等等，我也去。”
看到郁春景皱眉回头看着自己，郑峰赶紧举起双手来：“郁姐，我昨天也查到了点东西，正好路上跟何野说。”
“行，但是去了不准说话，不然我撕了你的嘴！”
郁春景狠狠地瞪了郑峰一眼，疯子哥都快哭了。
是人是鬼都在秀，为什么只有自己在挨揍？
当然，其他人没有一个人在乎他在想什么，大家的目标很明确——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产能问题，然后全面铺货，把拿个叫袁志华的扑街干掉！
一行人除了留守继续维持渠道的周振之外，全部坐上了郁春景的车，向两百公里之外的汉花厂飞驰。
郁春景的车是一辆桑塔纳。
在这个年代，桑塔纳轿车可是紧缺货。
哪怕是郑峰这样的石坷乡大少爷，坐上了车都是左摸摸右摸摸，说不出的新奇，就更别提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秦升了。
“郁姐，这车值不少钱吧？”
郑峰口水都留下来了。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新时代混混，能有一辆拉风的桑塔纳简直就是他人生的终极理想。
不过，对于郁春景来说嘛……
“不知道价钱，家里人送的。”
郁姐的表情淡定之中带着梳理，似乎是在说土老帽能不能别跟我说话？
车厢里面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只有何野因为不太适应桑塔纳后座又高又硬又平的座椅，正在不甘地扭动着，试图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
真不是他矫情，何野是真不适应。
好在郁春景的司机技术非常好。
虽然省道又破又垮，不过这个时候的公路交通也不像后世那样满地的大货车，算得上是比较空旷，旅途进行得还算顺利。
不过，目测以现在六十码的速度，赶到汉花厂至少得中午了。
“郁姐，说说那个袁志华的情况吧。”
“时间比较紧，不过基本的信息我还是找了许多的。”
郁春景听到何野发问，从前排探出身子往后看了一眼。
“我就大概先说说，其他的资料这几天会有人整理出来，到时候你看看就行了。”
“袁志华在家里行二，他的大哥叫做袁志军，现任大方铁厂副厂长，而且排名顺位很高，被认为是下一任铁厂厂长的继承人。”
“他能在石坷乡这么嚣张，主要就是凭借他哥这一层的关系。”
“不过，袁志军在任期间的名声还是很好的，工作能力非常强，算得上是市里数得着的实干型领导了。”
何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怪不得这个袁志华如此嚣张，原来他哥就是大方厂的土皇帝。
这个年代，国营企业就是一套完全自我体系的小社会。
袁志军这个地位放在古代诸侯国妥妥的太子了，袁志华行事过分一点也就很能理解了。
“他们两个的家庭环境也非常简单，老头子也是大方铁厂的工人，当过车间主任。”
“袁志军是顶职入厂的，大厂子弟接任大厂，找不到任何问题。”
“袁志军的老婆叫做刘湘，无业人员。”
说道这里，郁春景明显顿了一下：“这个刘湘不简单。”
“哦？怎么个不简单法？”
何野眼前一亮。
不怕敌人太强大，就怕敌人不出格。
只要有亮点的人，就有缺点。
怕的就是袁志军埋头苦干是个完美的人设，那就有点无从下手了。
“刘湘的老头是汉中省第一批从国企辞职下海的商人，据说八十年代就赚了好几百万，在大方市是首屈一指的大商人。”
“刘湘跟袁志军的婚礼当初曾轰动一时。”
“毕竟当时袁志军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比刘湘要大上十一岁。而且，袁志军家里是厂里职工出身，虽然是干部但是家境条件非常一般。”
“刘湘算得上是下嫁了。”
“不过，有传言说，刘湘家里就是做钢材生意的，他爹这属于是联姻政治联姻。”
郁春景特地加了一句：“不过这一点还没来得及证明，得看后续的调查怎么样。”
“有意思。”
何野拧了拧手指，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个刘湘当做突破口。
“其他的？”
“暂时没有别的了。”
“不过，以我这边的调查来看，袁志军虽然内定了下一任厂长，但是，他弟弟袁志华这次承包一厂前后花费了至少十五万元的费用，这笔钱还需要深挖一下是从哪来的。”
“袁志军绝对不可能给他这笔钱。”
“第一，他没有这么多钱，第二……”
“他绝不可能拿厂里的钱来贴补，因为他马上要面临升职一把手的关口，不可能这个时候出现问题！”
这句话是何野接上的，他只是稍微一思索，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这笔钱绝对不可能是袁志军拿出来的。
“那么钱是从哪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