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里的雨下个不停。
小常子高举着伞，陆震之抱着他的嫡子，在御辇旁焦急等。
金府里的丫头端着热水，跑进跑出。
陆震之再也不愿在府外等。
他抱着孩子抬步就往金府里去。
还没走到，就听一声:“娘娘！娘娘！娘娘没气了！快去禀报陛下！”
陆震之把孩子交给一旁的潇浦，飞身闯进去！
一进，便见满床的血污。
一旁的丫头抱着傅桐儿的次子。洪宇肃握住昏迷不醒的傅桐儿。
“桐儿。”陆震之快步过去，洪宇肃起身拦。
“陛下还来做什么！她要死了！”
“滚！”陆震之一掌打去，洪宇肃跳去一旁。
“桐儿，”陆震之在床沿坐下，抬手勾，那丫头把次子给了他。
傅桐儿闭着眼睛，已经无力说话。
“桐儿你睁眼看看，咱们的孩儿。”
潇浦等人已经过来。把雍帝的长子抱了过来。
陆震之左右各抱一个:“桐儿，你还没取名字，起来，给他们取名，朕都听你。桐儿…”
金大夫过来跪下禀:“陛下，娘娘，已薨。请陛下，节哀。”
“胡说！”陆震之一吼，众人皆跪。
……
……
“她还活着！”陆震之一吼，整个金府都一摇，“她才生孩儿，怎会离去！她才十九！才十九！救她！金草子，朕命你……”
一向稳重的男人，此时，也稳不了了。他的记忆里，出现了最初的裂痕。
“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
……
“律谨，让哀家看看孙子。”太后由乌卓嫣搀扶着进来。
陆震之抱着两孩儿，眼里全是狠厉。
“来人！太后禁足永寿宫！乌卓嫣，废为奴，赶出皇宫！”
“律谨…”太后才开口，陆震之继续说:“太后若不舍，可随贱奴一同去！”
……
太后倒退两步。
十一月初九
国丧
大燕，谨端慈宣圣孝皇后，傅桐儿，葬于皇陵。
……
风寒知秋
皇宫中，
陆震之已满头银发束。
他拿着她的小像，最初见她是温婉可人的模样。
批折子。
两个三岁的男娃娃跑进来，一个喊到:“父皇，父皇。”
陆震之放下毛笔。威严下，一双眼睛似乎在看故人。
他只有在看她的孩儿们时，才能感觉她还活着。
“桐儿。”他再次出现幻觉。
“父皇，漳儿给父皇请安。”这是次子，胤漳。
“儿臣给父皇请安。”这是长子，胤肆。
陆震之叹口气，唇上胡须已白。
“来，到朕身边来。”
胤漳小几个时辰，生性活泼，听到陆震之的话，起身跑上去，扒住陆震之，就像傅桐儿。
“父皇，父皇。”
陆震之最喜爱这个小儿子。
抬手抱他坐在腿上，揪了揪他的小鼻子，就像揪傅桐儿的小鼻子。
胤肆是长子，他一出生，便是陆震之抱的:“父皇，今日天寒，我们去看看母后吧。”
小奶音和着不是他这个年纪的成熟，让陆震之也爱他的长子。
“嗯。”
皇陵外
潇将军一如既往随在陆震之身边。
胤肆与胤漳两位三岁的小皇子由奶娘牵着。
雍帝下了御辇，银发拢，小常子扶。
“桐儿，朕来看你了。”陆震之亲自扫墓，侧首道，“肆儿，漳儿。”
“儿臣在！”胤肆最像陆震之。
次子胤漳更像傅桐儿，听到他父皇喊他，跌跌撞撞跑过去抱住他的腿，就如当初傅桐儿抱住他的腿:“父皇父皇，漳儿来了。”
陆震之慈笑，俯身把胤漳抱了起来，又对跪在地上的胤肆招手:“肆儿，来。”
洪宇肃此时蓬头垢面，喝得醉醺醺的上来皇陵，爬上来。
“她没死，没死，我不信，不信，”
潇浦过去扶起他:“洪都统，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陛下见了又要责怪你。”
“我要开棺！开棺！她没死！她一定没死！桐桐！桐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