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映生面色凝重,他知道这一击威力巨大,不敢大意。
他调动全身修为,长剑高举,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金色的剑道法则虚影在身后浮现。
虚影中,仿佛有无数剑道高手在演练剑法,气势磅礴。
秋映生大喝一声,将全身力量注入长剑,朝着元素之剑迎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两股强大的力量相撞,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光芒耀眼,气浪冲天,周围的一切都被强大的能量摧毁。
高朦胧却在爆炸中趁机发动攻击,他化作一道紫色流光,瞬间来到秋映生面前,手中元素之力凝聚成尖锐的利爪,直取秋映生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秋映生勉强侧身避开要害,利爪还是在他肩头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喷涌而出。
“秋殿主与另外一位前辈究竟发生了什么,有此深仇大恨,成神境界的强者不会轻易有生死之战。”剑知行疑惑起来。
“唉!”露兮长叹一声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一女难双雄啊,这世间情情爱爱,直教人生死相许。”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棠柔水正站在桃花树下舞剑,粉色花瓣缠绕着她雪白的衣袂,剑锋掠过之处,溪水竟凝成朵朵冰晶。
她回头望向秋映生时,眼眸比春日初融的湖水还要明亮,发间茉莉香随着剑风飘来,迷得少年剑客握剑的手都微微发烫。
棠柔水,在秋映生心中曾是一抹令人难以忘怀的亮色,宛如春日里盛放的海棠,明艳且温柔。
天生丽质,面容姣好用来介绍棠柔水最适合不过。
她眼眸恰似春日初融的湖水,清澈而明亮,顾盼间流露出灵动与聪慧。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常以简单的发簪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添几分温婉。
她身形轻盈,举止优雅,行走间衣袂飘飘,仿佛一朵随风舞动的海棠花。
在剑道天赋上,棠柔水亦是极为出众。
她自幼研习剑道,凭借着对剑道独特的感悟和勤奋的练习,年纪轻轻便在江湖中崭露头角。
她的剑法自成一派,融合了自身温柔如水的特质,看似轻柔舒缓,实则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恰似水之无形却能克刚。
每一次出剑,剑招行云流水,剑风所及之处,花瓣飘落,美不胜收,江湖中不少高手都曾在她的剑下败北。
年轻的时候,露兮秋映生两人闯荡口渑村时,认识了两人,一个是棠柔水,一个是高朦胧,两人也是江湖相识结伴而行,四人相遇一见如故,所谓相见恨晚,后面便一同修炼,游历江湖。
当年的江湖有不少江湖任务,接取任务后完成任务便可换取赏钱,一次任务中秋映生舍命相救棠柔水,想要救活秋映生,只能靠轮魂树上的轮魂果。
爆炸掀起的气浪还未散尽,露兮望着秋映生染血的身影,记忆如潮水般涌回百年前的小魂村。
那时的秋映生风华正茂,腰间别着棠柔水亲手编织的剑穗,而高朦胧总是默默跟在队伍最后,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阴郁。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轮魂树。”露兮声音沙哑,袍袖被气浪卷起,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通体莹蓝的树干上缠绕着无数光带,每一道都承载着轮回的虚影,树下还盘踞着上古守护兽噬魂螭。”
剑知行凝视着天空上对峙的两人,高朦胧利爪上跳动的紫色元素之火,与秋映生剑刃上的金色法则光芒,恰似当年小魂村中那场血色晚霞。“后来呢?”他不由自主地追问。
露兮苦笑,回忆如钝刀割心:“噬魂螭被击晕的刹那,轮魂树突然暴走。高朦胧为了护住受伤的棠柔水,强行用本命剑镇压树灵,结果……”他喉头滚动,仿佛咽下了百年的悔恨,“棠柔水的三魂七魄还是被卷入树中,而高朦胧却在此时不顾一切,舍命一同进入魂轮树内,拼尽一切才将棠柔水三魂六魄救了出来,留了一魄在其中,之后也成功获得轮魂果。”
棠柔水喂秋映生吸收轮魂果救活他,借此机会棠柔水表白了秋映生,秋映生心中大喜,他从未感到如此这般开心,可秋映生却看向了高朦胧,高朦胧就愣在原地,六神无主。
秋映生清楚的知道,这么多年了,高朦胧喜欢棠柔水,却从来没有说出内心的感情,在女人与兄弟面前,他选择了兄弟。
“抱歉,柔儿,我无法回应你对我的爱,我救你只为心中友谊,我的心中只有剑道,为了剑道我可以穷尽一生。”秋映生望着棠柔水通红的眼眶,喉间像塞着轮魂树的荆棘,他攥紧腰间那根褪色的剑穗,强迫自己别开视线。
棠柔水手中的轮魂果“啪嗒”坠地,莹蓝光芒映得她脸色比纸还白。
“剑道?”她突然笑出声,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我还不如你口中那虚无缥缈的剑道?为了你我不顾一切夺回轮魂果,九死一生来证明我对你的爱,你却告诉我你心中只有剑道?我真蠢,认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那一晚雷电交加,四人关系就此破裂。
露兮猛地踹开木门,门框在暴雨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秋映生你疯了?你喜欢棠柔水为什么要拒绝?你难道不想跟她在一起?”露兮大声骂道。
“可高朦胧他怎么办?我秋映生绝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秋映生突然挣开束缚,身后的烛火被气劲扑灭。
“疯子!”露兮将桌子上的酒葫芦狠狠摔在地上,陶片飞溅间,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冷。
“也罢,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有你心中的剑道,我也有我要寻的道,这些年我们在一起游荡江湖一直没有起色,我想,我也是时候该离开,追寻我的道了。”
“你要走?可我们…”
“你的道是剑道,我的道我要自己去寻。”
啪!
大门被露兮怒摔,仅剩秋映生一人在内。
露兮转身冲进雨幕,任由狂风卷走那句未说完的“保重”。
这时,高朦胧开门而入,上来就是给秋映生一巴掌道:“为什么?为什么拒绝她,为什么我求而不得的东西,你能轻而易举的拒绝,为什么!”
“高朦胧你疯了?”
高朦胧双眼通红,青筋暴起的双手死死揪住秋映生衣领,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我疯了?”他声音里混着压抑的呜咽,喉间溢出破碎的嘶吼,“你知道我看着她为你摘轮魂果时,心被剜成什么样吗?”掌风呼啸,第二巴掌重重落在秋映生另一侧脸颊,将他整个人扇得飞向碎成一地的酒葫芦碎片上面,鲜血瞬间染红陶片。
高朦胧的笑声混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守了她十年,抵不过你一次舍命相救。”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秋映生骤然苍白的脸。
“我以为…”秋映生踉跄着想要触碰高朦胧,却被对方挥袖震开,“我以为成全你和她才是…”
“成全?我用不着你可怜我!”高朦胧突然暴起,元素之力在掌心凝聚成尖锐的冰锥,冰锥擦着秋映生耳畔钉入墙壁,木屑纷飞中秋映生跪倒在地。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棠柔水的贴身丫鬟浑身湿透,怀里死死护着染血的包裹:“公子!小姐她…她留了封信。”泛黄的信笺上,簪花小楷晕染着水渍,最后一行字被血浸透。
“若早知真心喂了剑道,当初便该斩情绝爱,做那噬魂螭的口下亡魂。”
秋映生的指尖死死抠住桌沿,木屑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目光死死钉在信纸上那行血字,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高朦胧突然暴起,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按在满地碎瓷上:“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成全!她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再见到你!”
是的,棠柔水死了,就死在秋映生拒绝之后,心灰意冷下,棠柔水竟然选择一个人回到小魂村,去轮魂树取回自己剩下的一魄,一去不复返,一代女豪,就此陨落。
本章完。
《铃羽知浅墨》知识小科普
轮魂树:通体流转着莹蓝色的幽光,宛如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液态水晶巨塔,树根盘虬交错,深深扎入地底,所触及之处的土地都被浸染成诡异的深蓝色,且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隐隐有黑色雾气从裂缝中溢出。
树冠顶端悬会浮着拳头大小的透明果实,这便是轮魂果。
轮魂树拥有自己的灵智,一旦感受到威胁,便会暴走。
暴走时,树干上的纹路会化作实质的锁链,束缚周围的一切生灵;光带会化为噬魂的利刃,收割闯入者的三魂七魄;树底的上古守护兽噬魂螭也会苏醒,它形似巨蟒却生有六翼,口中能喷出腐蚀万物的黑雾,眼中红光所及之处,生灵的魂魄会被直接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