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我还是要脸的
一头毛重两百四十三斤六两的猪，去猪头、四蹄、尾巴、内脏后净重一百六十七斤九两。
按之前说好的十五个铜板一斤算，抹掉零头刘老四付给秦茂山二两五钱银子，刘老四正新打算将装着猪肉的箩筐放上停在外面牛车时，却见秦艽去而复返，同行的还有秦氏宗族的族长秦德顺。
刘老四深深看了眼秦艽后陪着笑脸同秦德顺打招呼，完了回头喊了声屋里的刘氏，“姐，老族长来了。”
正往猪头上抹着盐的刘氏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走在秦德顺身边的秦艽，那句到了嘴边的“六叔祖”换成了，“娘，娘，秦艽个小蹄子又来了。”
候氏风急火燎地从堂屋里抢了出来，身后跟着有秦夕茹以及秦万峰兄妹俩。
秦德顺抢在候氏开口前，说道：“茂山呢？把他喊出来，我跟他说几句话。”
“六叔祖，您找我爹有什么事？”秦夕茹语气不善地问道。
秦德顺烦秀了他们这一家子的烂事，心里埋怨着秦茂山黑了心肝娶了后娘便成了后爹的同时，也埋怨秦万岭没把秦艽给教好，成天只知道掐尖要强。
秦夕茹不善的语气瞬间点燃了他心底压着的火气，闷声道：“当初你们分家的时候，家畜没分说好年底把万岭一家子喊回来吃肉的，现在猪杀了，是让他们一家子回来吃肉，还是分他们家几斤肉，你们想好了没？”
“猪肉没有，猪屎那里有一桶。”候氏冲了出来，对着秦艽吼道：“小娼妇，我就是拿肉喂狗，我也不会给你吃一口。”
秦艽睁大眼睛，看着气急败坏的候氏，“奶，你是说真的吗？这猪肉你一斤都不打算分我们家？”
回答秦艽的是候氏啐在她地上的一口浓痰。
秦艽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抬头对秦德顺说道：“太爷爷，那这往后四时八节的礼我们家也不拿了，到时您可不能说我爹不孝。”
秦德顺：“……”
他不说，他保证什么都不说，只求你们俩家别再上门来折腾他这把老骨头了。
“你放屁！”候氏跳了起来，“凭什么四时八节的孝敬不拿了？白纸黑字写着，是你老子亲口答应的，你个小蹄子这是要反了天做你老子的主吗？”
秦艽丝毫不理会候氏的怒骂，扶了秦德顺转身便往外走。
“太爷爷，我们走吧，您放心，今天出了这道门从此我们两家便没关系了，往后也不用再烦扰您老人家了。”
秦德顺自是巴不得如此，可到底还是基于职业操守，停下脚步回头朝候氏等人看了过来，道：“你们都听到了？”
“六叔，您什么意思？”候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对秦德顺道：“六叔，您不能这样！凭什么秦艽这小蹄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您是族长，处事得公正，可现在您看看您这办的都是什么事？”
秦德顺年过七旬是整个麻岭村他是最年长的，自他担任族长以来，还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处事不公，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候氏语不成句地道，“好，好，既然你嫌我处事不公，那以后你们家的事都别再找我了。”
话落，甩了袖子便要往外走。
“六叔祖。”秦万峰急急追了上前，“六叔祖您别生气，我娘她说错了话，我替他向您赔不是。既是我爹当初说过的话自然是要作数的，我这就去给艽艽拿肉。”
话落，秦万峰转身自箩筐里拿起一刀肉递给了秦艽，“艽艽，这肉你拿回家去吃吧。”
秦艽笑眯眯地接过，脆声道：“谢谢小叔。”
候氏和刘氏自然不能同意便要上前抢肉，却被秦夕茹和刘老四一人一个给扯住了。
秦万峰扯了扯嘴角回了秦艽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自家人不用这么见外，快回去吧，让你娘收拾收拾晚上做给你吃。”
话落又对秦德顺道：“六叔祖，家里杀猪，晚上您和我茂坤叔来喝一杯吧。”
“不用了，我不缺你们家一口肉吃。”话落，又道，“我也不敢吃，不然怕是又要被人说我不但偏心还嘴馋，你六叔祖我还是要脸的。”
“六叔祖说笑了，自打您当族长以来，村子里谁不在背后说您一句处事最是公正……”秦万峰一边说着，一边送着气汹汹的秦德顺往外走。
身后，候氏气得眼泪“哗哗”地直往下掉，秦夕茹红了眼眶，看着秦艽背影的目光像淬了毒似的，闪着蓝汪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