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艰难迈开步子靠近，伸出手颤抖地放到他的鼻下。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指节上时，他的心脏骤然复苏，恐惧感瞬间烟消云散，只留下零零散散的后怕。
楼瑾川看着双眼紧闭的人，无奈地笑了。
这种情况下都能睡着，想必是考试的这几天都没怎么睡，累坏了。
今天见他精神奕奕的样子，还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呢。
缓了缓，楼瑾川整个人放松下来，可目光鬼使神差地落在青年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师兄。
有些瘦，也……白，还是……粉色的。
楼瑾川眼神炙热，生了龌龊的心思，不知是沐浴房热，还是身体热。
他连忙甩了甩头，瞥见一旁干净的衣裳，一把拉下，盖在青年身上，低声道：“师兄，需要我抱你起来吗？”
言溪睡得很香，根本听不进去。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楼瑾川自顾自地说，手伸入水中托起他的双腿，另只手扶着后背，肌肤接触之际，心跳如擂鼓。
用力抱起来，水声哗啦。
睡梦中的言溪突然失去重心，离开温水，浑身冷飕飕的，身体一震，恍然惊醒。
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衣衫半遮窝在楼瑾川怀里，一脸懵逼。
做、做梦？
可身上的冷意明晃晃地告诉他，这不是梦。
楼瑾川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当场有些慌乱，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弱弱地说道：“师兄，你刚刚睡着了，我想抱你回屋睡。”
“哦。”卧槽卧槽卧槽，回你妹！
衣服都没穿，这样真的好吗？！
言溪脸色通红，表情却非常淡定从容，“我暂时不想回去，你放我回木桶里。”
“水冷了。”少年却不配合。
“……”言溪露出一抹微笑，“没事，你放我进去就好。” 说着，别扭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裳盖住非常需要遮掩的地方。
楼瑾川抿唇，乖乖弯下腰把他放下。
却因弯腰的姿势与青年的脸颊靠得更近，近得可以看清楚他的根根分明的睫毛。
言溪对于突如其来的近距离，人都傻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愣愣地看着他。
楼瑾川被他清澈的眼神吸引，喉结微微一动，视线落在他的唇瓣，不由自主地靠近。
言溪察觉少年的意图，瞳孔一缩，慌了神，连忙后仰，却不知盖在他身上的衣裳被楼瑾川身上的衣服勾住，他这一退，楼瑾川身前一重，失去重心，猛地扑了过去。
唇瓣被覆上一抹柔软，言溪身体霎时间僵住，脑子一片空白。
楼瑾川看着受到惊吓的人，心里顿时凉了一大半，没有丝毫亲到心上人的旖旎，缓缓直起腰，“师兄……对不起。”
言溪回过神来，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下，尽量平静地说：“嗯，你出去吧。”
楼瑾川薄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思绪混乱地点了点头，匆忙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偏在这时，李彦呈提着一桶热水站在不远处。
整个人似乎被什么定格一般，眸光冰凉地盯着他。
他将那桶水放下，看向别处，紧接着迈开步子。
聪明如楼瑾川怎么看不懂他什么意思，抿紧薄唇，跟了上去。
……
言溪泡在水里，摸了摸唇瓣，思绪说不出来的乱，
和楼瑾川接吻的那一小会儿，他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感觉。
那种熟悉感他很清楚是什么。
可是……
言溪五指收拢，想到李彦呈身上的月牙痕，想到他的厨艺，紧拢的五指缓缓松开。
一定是他的……错觉。
一定是。
言溪咬着手指，心里一阵忐忑不安。
……
一处还算安静的街道巷口。
四周挂着灯笼，吹着微风，地上忽明忽暗。
巷口之中，有两人面对面站着，冷冷地看着彼此，寒气阵阵。
“你方才在里面对他做了什么？”李彦呈眯起眼眸，眼底迸射出刺骨的冷意。
身上都是湿的，出来时神色仓惶无措，如果没什么，他绝不会相信！
楼瑾川本就心乱，经他这么一质问，神色阴沉，“我对我师兄做什么和你一个外人没关系。”
“呵呵……”李彦呈冷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抽出腰间的软剑，提剑，朝他刺了过去。
楼瑾川眼神一凝，不甘示弱，拔剑迎了上去。
两人武功不分伯仲，一百个回合下来，彼此都没有从对方手上讨到一点好处。
李彦呈却一阵心惊，他四岁习武，至今已有二十载，而对方年仅十四，却能和他打一个平手，这样的实力，假以时日，必定会远远超过自己。
楼瑾川见他走神，眯了眯，抓准时机，一剑刺向他的脖子，就在李彦呈惊心之际，握剑得那只手微微翻转，剑刃划过他的脸颊，刹那之间，李彦呈脸上的人皮面具掉落在地。
看清他的五官，楼瑾川微微一震，眸光冷冽，“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