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儿？”就在少年来回踱步之时一声叫唤传来。
“师父，您老回来啦。”白玉京抬头惊喜地望向声源，老人一袭灰色宽袍大袖满脸笑意走来。
“任督二脉都贯通了？”老人打量着少年很是惊异：“为师原本以为你至少需要沉淀一个多月的真气量才能达到冲穴开脉需求，着实令人惊讶。”
少年忙把老人引进屋里：“我妈妈刚走，您要是早点回来就能吃到她做的菜了。这会得重新开火了。”
“不用，修行到了为师这个地步，口腹之欲可有可无。”老人在躺椅上坐了下去：“这段时间在修炼上可有遇到什么困难与疑问？”
“嗯”少年拉了张椅子也坐下来：“师父，冲穴开脉的脉络有分先后吗？”
“在修行界，修炼方法虽然各有不同，但目的都是引动身外能量为我所用。在开脉小境，以先贯通奇经八脉中的任督二脉为佳，这能加快外部能量的吸收与转化。这是冲穴开脉的根本。为师没想到你真气量沉淀地这么快，没有在留下的图解中说清楚。”老人解释到。
“我是看师父您都帮我把督脉的百汇、神庭关窍贯通在任脉上与气海连结了，所以才想着把两条脉络全部贯通。”
“百汇是人体经络连接外部的窗口，任督不开便只能靠五脏催化生成的真气渐渐积累才能冲脉。但是只靠五脏的积累，短时间很难达到冲穴开脉需求的真气量。而且过度催化五脏还会使人未老先衰。”
“师父，真气是否有属性？我的真气流与气海如今已经变成淡红色了。”
“为师看看……”老人说着伸手搭在了少年头顶。
“……嗯，火属性。”不一会老人收回手继续说到：“真气是带有属性，以五行金木水火土区分，不过大多修行者需要达到合器二境真气属性才会显露……京儿你这情况比较特殊……”
“啊？”少年见老人说着说着便陷入沉思不由得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提前显露真气属性是好是坏。
“京儿你把引动外部能量的具体状况描述下。”老人从神思中回过神说到。
“是这样，我按照师父您说的同性相吸异性相斥在百汇关窍之外汇聚了大量火红色光点……最后以意念引动他们……”少年详细说到。
“哈哈哈哈”老人抚须大笑：“果然如此。”难怪他这么快打通任督二脉，老人心底的疑惑解开了。
“师父？”少年不解。
“在驭神境的五气小境，五气说的便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真气。京儿你已提前炼化了火属性，不能说万中无一，却也是千里挑一啊。”老人看着少年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珍藏多年的宝物一般。
“……属性真气这么难练的吗？我就是按师父您给的方法练的……难道别人用的不是这种方法吗？”少年满脸疑惑。
“同样的方法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是不一样的。人体的五脏分别对应五行，其生成的真气也自带相应属性，在汇入气海之后就会形成一个五行相生的循环，所以我们气海中的真气团是一个旋转的涡流。那就是五行相生相互转化循环的动态效果。”老人耐心讲解着：“大多数人自身五脏生成的真气都是对等的，以致循环的涡流能保持平衡不会显露出特别的属性。但是有少数人的五脏生成的真气会略有些不对等，以致气海中的五行循环会显露出个别属性。而一般人引动的外部能量，大多是五行都有的驳杂能量，只有自身真气带有个别属性的才能引动单一属性的能量。”
“有什么好处吗？”
“那是当然。带属性的真气冲脉比一般人难度要低几个档次，具体看所属五行属性。金属性难度最低，火次之，水木土最后。同时带属性的真气对于拓展、强化、温养穴脉效果更好。再来就是同等量的真气外放时攻击比一般人要强上数筹。”
“这么厉害……”少年满脸雀跃。
“既然京儿能引动火属性能量，想来开脉小境有成指日可待了。我这些日子已给你准备了开脉图解与注意事项，你自己拿去看吧，有不懂的再问。”说着老人从袖子里掏出数张稿纸递给少年。
少年惊奇地接过稿纸看向老人的袖口：“袖里乾坤？”
“……普通的袖子，想什么。”老人一脸黑线抖了抖双袖。
“……您老人家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少年问。
“为师去了一趟修行界。”老人看着少年脸上的疑惑解释到：“修行界与地球不在同个位面，或者说宇宙。”
“上古之时，天地有三界，天界、上界、人间界，三界之间各有通道。上界也就是我说的修行界，有不周山与海外三仙山与天界连通。而人间界，就是我们现世所处的这方宇宙，连接修行界的通道有天然形成的也有上古大能开辟的。”
少年听着老人的话双眼不住发亮：“师父……修行界有多大？连接我们这里的通道在哪里？里面是怎么样子的？”
“……”老人看着少年的样子不禁笑了笑继续说到：“传说上古的上界很大，与现世的宇宙相对应。但是后来不周山倒塌，三仙山失去踪迹，上界便破碎成了无数碎块，这些破裂的碎块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小世界。其中，昆仑界是与我们现世坐标对应的地方。昆仑界那里同样拥有大陆，海洋，有太阳有月亮。那里有本土原生的生灵，也有现世过去的生灵。那里以门派划定界域和现世的国家一样，同样也有着各种纷争。国内连接修行界的通道有三处，一在泰山之巅，二在昆仑秘境，三于南海海眼。”
“啊，意思说国外也有了？昆仑秘境又是什么？”少年刚刚接触到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如天方夜谭一样的秘辛，好奇心很是旺盛。
“有的，欧洲的梵蒂冈是一处，美洲的玛雅人圣地是一处。两河流域原本也有一处，但在一次数位离魂境的大战中被摧毁了，成了一个不知通向哪里的虚空之眼。”老人示意少年去倒杯水后继续说到：“昆仑秘境传说是古时候现世禹王开辟的道场，后来他破界而去便成了现世修行圈子的圣地。一直到汉代秦，现世修行中人立下盟约进入上界之后才渐渐荒废成两界往来通道。”
少年把水杯递给老人：“立下盟约？是怎么回事？”
“汉以前，修行中人一直干预现世皇朝更替使得人间纷争不断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周代商，春秋，战国，及至始皇一统天下，再到天下反秦，里面都是现世修行中人在干预阿。所以汉初之时，我等现世中修行之人与上界三教百家立下盟约：驭神境及往上不允许长期逗留现世并干预现世皇朝更替，欲要往来现世者需取得三教印签。现世合器境者需于现世盟约守护者报备。如有违者，重则守护者会呼来上界各路高手合力围剿，轻则废弃修为或者送去上界作奴隶。当然了，其中一些细则为师就不说了，不做伤天害理灭绝人性之事就不会触犯。”老人娓娓道来。
“那倒是应该………”少年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又疑惑地看了看老人：“师父您老人家不会是去上界续签护照的吧？”
“……续签护照？倒也形象。”老人笑笑说到：“为师是盟约守护者百年之期快到了，所以回去报备。顺路也去上界看看你师叔回归的事情对上界的影响。”
少年静待老人下文。
“归墟是三界之眼，无有穷尽，传说它存在现实与虚幻之间。徐市当年穷天下之奇物铸九艘神舰摆成神行之阵，再借上古遗留的仙石之力破开虚空寻找归墟。说是受始皇之命寻找长生不老药，其实是为寻天界之路而去……上古不周山倒塌之后绝天地通，上界破碎，修行的境界原本不止五境却只传下了五境，离魂之上天界之下再也无人得知。”老人的脸色有些落寞：“徐市当时出海，无人看好，如今他的舰队于虚空之中若隐若现，很多人开始有了心思。而随着舰队冲击虚空屏障欲入现世，很多地方也出现了异象。”
“舰队每次冲击虚空屏障上界便振动一次，不止我们现世所对应的上界碎块如此，其它已知并有往来的碎块小世界也在振动。这和当初他出海不久上界出现的震动一致。只是当时没有现在这般动静大与持久。三教百家猜测，若徐市的舰队能回归现世，那上界的碎块之间有可能会有新的通道出现。”
“为什么会有这种异象？”少年问到。
“徐市找到归墟的真实性不用怀疑，那层虚空屏障只要看他的舰队处于现实与虚幻中就与传说中归墟的状况吻合。而归墟作为三界之眼，徐市要冲开它的屏障回归现世，那肯定会触动到三界。上界作为三界之一，且碎成无数碎块，当然受到的振动最大。”老人不耐其烦地说到。
老人这翻讲解下来对少年的触动很大。现世的世界之上还有上界，上界之上还有天界……修行五境不是尽头，只是在上古断了……师叔徐福不是去寻找长生不老药而是去寻归墟寻天界之路……
“师父，那要是师叔真正回到现世……会不会引起纷争从而漫天神佛大战……”
“肯定会有人跳出来，包过他的仇家。”老人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说：“他当年助始皇一统天下，而又于上界、现世搜刮各种奇物、宝物杀的高手不知凡几，再加上抢夺了三教上古遗留下来的镇教仙石……哪里能好过。”老人摇头叹气，神情略显凝重。
“师父您说的三教？儒释道？”少年听老人说了不止一次三教，不禁问到。
老人摇了摇头说：“三教是指阐教、截教、神教。儒与释只是百家之一，道可以说是教也可以说是家，它是吸取了截教阐教理念合并升华的产物，独立于三教之外凌驾于百家之上。但是道派也有人供奉截教或阐教的祖师……其中有些乱七八糟，以后再说。神教则是现世中西方那帮人的神话集合体。”
“……封神榜中的截教阐教？”少年惊奇问到。
“差不多。不过是没有封神一事，周代商就是阐教与截教现世弟子之争。”老人点点头。
“……那……有通天教主吗？哪吒呢？”少年看封神榜之时最是替通天教主憋屈了。
老人看着少年的孩子样，虽然平时表现稳重，不过终究也还是个孩子呀：“通天教主那可是传说中上古的大能，怎么可能出现在后世现世里为王朝更迭大打出手。哪吒呀，没有。一个后世隔了数千年的小说家根据些许传说与历史传记臆想的作品，不得当真，看看就行了。”
“唉……您老不也是历史里传说中的人物嘛。看看那个《秦时明月》动漫，嘿嘿，您老被改编了，还有个师弟叫卫庄。”没有哪吒少年略有些失望，不过想到师父被人改编成动漫人物不禁乐呵道。
“卫庄？倒是有这个人，不过不是我师弟，境界很低，大概是活不到现在了。”老人对后世人改编他的事无所谓，在正史上留了名的先贤被后人改编多了去了。
“对了师父，昨晚我去打了几场地下拳赛，发现有人修出了真气，但是却没开内识而先贯通双臂经脉，他们的渊源应该与您一样吧？”少年岳天行的状况说了出来。
“……能啊小子，会点东西就去争强斗狠了？”老人哂笑道：“他们啊，就是那些没有人引导开内识而按照先人一些不完整的笔记自己开脉的人。也就是现世那些所谓的古武圈子……”
“师父您知道古武圈子？”少年来了兴致了，打擂来钱钱快啊。
“以前一些修行路上的淘汰者留下的传承吧。唉……没有人指引，就算有成就，大多不过是打通奇经八脉，偶有开了内识者也不过多开几条脉络。”老人叹气摇头：“要是京儿你遇见虚心好学者，品性也不坏的不妨给他们指点下。”
“好的师父。”少年点头。
“对了，你要是和这些人接触要注意点政府的人。京儿你念叨过的那个葛洪是道派留在现世的人，如今在皇庭供职呢。还有两个百家里的人物也一样，叫啥名师父不记得了。他们大概在驭神巅峰或者离魂初境，其下有不少徒子徒孙，碰上了别主动挑事就行。要是对方挑事，就给师父电话，为师把他们连带祖师都揍一顿。”老人叮嘱到，一脸自信。
少年心里暖烘烘的，有个牛叉的师父就是不一样，嘿嘿，横着走。
“师父您老是离魂境巅峰吧？”少年一脸谄媚的样子。
“唉，师父或许只有一条未知的路可走了。天界之下，五境为止啊。”老人叹了口气略有些无奈说到：“等到哪一天师父心念通达了，或许便要破碎这虚空去别的上界碎块找一找倒塌的不周山看看是否另有他法。”
“师父，有人这样做过么？”少年有些担心问到。
“道派里大多数先贤都走这条路，不过他们没有回来过，就不知道结果如何了。而三教的人也有各自的秘法，具体便不得而知了。不过看天界之下自绝天地通后便没有超越五境的人出现过就知道结果了。”老人收拾了下心情继续说到：“京儿也不用想太多，你师叔未归，你也还未出师，师父不会那么快走那条路的。”
“说不定师叔归来会带回好消息呢？”少年很是乐观。
“但愿吧。”老人说着起身继续到：“为师去处理下杂事，京儿你去给为师备点酒菜，等会咱边吃边聊。”
“对了，师父，神庭关窍里那与真气涡流相对的涡流是啥？”少年突然记起一事连忙追问。
“呆会为师回来再与你说。”老人说着出了屋往厂区大门方向走去，大概是和替班的老头交接的事。
少年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傍晚六点多了，于是连忙去开锅准备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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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白玉京的地址了吗？”岳天行拿着手机坐在驾驶座上有些心烦地看着前边一溜望不到尽头的车子在一步一步挪动。
傍晚时的快环不叫快环，叫堵车环。
“找到了，在江南区旧玻璃厂。他还是个学生，就读于二中高三二班。”电话里头传来白玉京的大概情况。
“……他的师承呢？”岳天行随着车流开进匝道。
“这个查不出，京都那边的人脸上都打着印签呢。”
“一点线索都没有？”岳天行不死心。
“他父母早年离异，又独处在外，详细调查过了没发现他与什么特别的人有接触。”电话那头解释到：“不过……他父亲似乎有些异常。”
“知道了。”岳天行挂断电话。
岳天行着实纳闷，这个叫白玉京的少年是从哪里冒出来，居然抗住了自己可穿金裂石的双臂击打反而把自己打晕，所以才暗地做了一翻调查。
倒不是想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