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限？”
“哈哈哈……”
宋谨言大笑，仿佛她说的，是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看，即使是她想要毁掉的人，她也觉得她美丽高贵。
“你有陆锦添，有三个儿子，有青春，有美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就可以高高在上的跟我谈人性。”
“乔熙，如果你失去这一切，失去陆锦添，你还能有这样的姿态吗？”
她质问得理直气壮，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天经地义。
乔熙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如果她有较高的思想觉悟，和正常一点的三观，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她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她情绪激动，带得肚子起伏，仿佛是胎儿在动，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悲怜。
唯愿天下的孩子，都能得到父母的疼爱。
等到宋谨言冷静下来，她才严肃地说道：“宋谨言，刚刚老爷子也已经说了，就算是女儿，他也会很疼她的。”
“你安分守己，做好你的陆夫人。”
她走近她，严肃而又犀利，逼迫她牢牢记住自己的话。
“不要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不要损害到陆家，你还有你的荣华富贵，不要太愚蠢，毁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明白吗？”
宋谨言只觉当头一盆冰水，一下子冷静了下来，青着脸，退了一步，扶着沙发，笨重地坐下。
乔熙知道她是一个城府极深，利害算计极强的人，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
她抿了下嘴唇，露出轻笑：“还是要恭喜你的，陆夫人。”
她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宋谨言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她称自己陆夫人，一想到这个身份所代表的尊荣，还有这背后的荣华富贵，她的心就在悸动。
安份守己？
她这是在暗示什么，难道是？
她瞳光一震，拿出手机，给冯立辉打了电话。
乔熙下楼来，出了大门，就看到冯立辉和文芳迎面走来。
作为主宅的佣人，文芳还是顾忌她的身份，向她打招呼：“大……大少奶奶。”
冯立辉则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一副存在感很低的样子，跟任何豪门大族的司机保镖无异。
乔熙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把他当成主宅里一个不起眼的司机而已，不必打草惊蛇。
她向文芳：“这么急，有事吗？”
“夫人觉得闷，想出去逛逛。”
这是宋谨言在电话里说的。
她一听就明白了，是宋谨言在制造和冯立辉独处的机会，她装作不知。
“小心点，她身体不好，照顾不好陆家的子嗣，老爷子不会饶了你们。”
文芳一怔，立刻紧张了：“大少奶奶，我们会照顾好夫人的。”
她心里也怕，最近这两个月，宋谨言的身体状态很差，弄得他们这些佣人如惊弓之鸟。
乔熙“嗯”了一声，走开了。
等她从冯立辉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的眸底闪过一道暗光。
她上了车，开着车离开。
为了不引起关注，她开的是一辆普通的白色大众，车型虽然普通，但设备都是高配。
陆令扬一直在车上呆着，开口说道：“我刚刚看到冯立辉进去了。”
他一脸气愤。
就这样一个养了快十年的人，不仅给他老子戴绿帽子，还威胁到了张管家儿子的生命，养条狗都不至于如此。
要不是担心打乱陆锦添的计划，他刚刚就要下车去狂揍他了。
“是宋谨言打给他的。”
他眼眸一张，没想到她的探望这么有效。
这一点，连乔熙自己也没有想到。
“我们要不要跟上他们？”
乔熙摇头：“不能打草惊蛇。”
宋谨言因为知道自己生的是女儿，状态不是很稳定，而这个冯立辉，她从陆锦添那里了解到的，这个人不简单，她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不能贸然行事。
陆令扬咬咬牙，只能先忍着。
车子已经开上了繁华大都市的主流公路，车辆拥挤，车速也变得慢了些。
车窗外，晴天转阴，日薄云深，天空里云波诡谲。
她开了会儿车，转头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陆令扬，他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剑眉都快褶在一起了，再加上那一脸的差气色，看着都让人焦灼。
“陆令扬，你到底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换了个放荡不羁的坐姿，一只胳膊肘支在车窗上。
“什……什么怎么了？”
这家伙，还想对她隐瞒。
“你失恋了？”
陆令扬：“……！”
“没……没有！”他这不叫失恋吧。
“那也跟失恋差不多了。”
他转头看着她，只见她一脸泰然地开着自己的车，一切都胸有成竹。
知道她是聪明人，已经将自己看得七七八八了。
他脸色一变，一下子亲切了起来。
“小嫂子，如果……”
乔熙竖起耳朵听着。
“我是说如果。”
“如果男女双方在被迫的情况下发生了关系——”
乔熙瞳孔一锁。
“双方又不愿意见面，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脸又黑又红。
又嘟囔着补充了一问：“这种情况下，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这两天一直都在思考，章定薇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转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精光：“被迫发生关系，陆令扬，你——”
车子猛地震了一下。
“喂，你专心开车！”一嗓子，直接把她的震惊和质问吼了回去。
乔熙：“……！”
这家伙现在的样子，简直是易燃易爆炸。
而且他的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陆家二少爷，这么纯情的么？
他不是阅女无数的纨绔子弟吗？
她继续开着自己的车，陆令扬冷静了点，嘟囔着抱怨：“你听话怎么不听重点？”
乔熙：“……！”
看他极力掩饰，欲盖弥彰，她就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有些不可描述。
好吧，你是弟弟，你有理，你赢了。
“这种事情，当然得问当事人自己，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去见见当事人。”
其实，陆令扬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直不太确定，她的话，给了他引导。
“停下车，我先走了。”
乔熙：“……！”
“这一段不能停车。”
车子开到下一个路口，她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将车停下。
“嫂子，我处理下事情，就来帮你们找张云亭。”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下车了，还一副精神振奋的样子。
乔熙挑了下眉，看他心心念念想着帮忙找张云亭的样子，懂事了不少，聊表欣慰。
不过他这么急急忙忙的就去找那个女人，这是合适时机吗？她不得而知。
这个时候，孩子们已经放学了，她回家心切，车开得也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