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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绍也不说话,从旁边的案上拿过一只甜瓜,树起手掌,凝神片刻,忽然一掌拍在甜瓜上。就在大家以为甜瓜会应声而裂,不由自主的向后让开的时候,却发现孙绍的手掌停在了甜瓜,然后一反手,将甜瓜托在手上。

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请贵使把这瓜切开。”孙绍托着瓜送到柯布拉多面前。柯布拉多狐疑的接了过去,从旁边取起一把刀,一刀切了下来,刚切了一半,就发出一声惊叫:“太神奇了。”

亚历山大第一个围了过去,一看到柯布拉多切开的瓜,顿时惊愕得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瓜皮完好无损,可是里面的瓜瓤却象是被一根棍子砸过了一样,碎成一个个小块,汁水横流。

沙普尔和瓦拉格也大惊失色。

“这叫绵掌,练到精深处,一张纸盖在一块石头上,一掌击在纸上,石碎而纸张完好。”孙绍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项本事据说三十年内只有三个人会,一个是魏国的奋威将军邓展邓子翼,一个是我,一个是我的侍卫队长涂虎。邓将军已经退隐多年,而涂虎修炼时间不长,他要做到这一点还没我这么随意。”

“太神奇了。”亚历山大崇拜的看着孙绍,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一定是大王最珍贵的技艺吧?”

“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但是是练得成练不成,就得看你造化了。”孙绍笑笑,又回过头看着柯布拉多:“要验证是不是这种功夫所伤,办法很简单,因为受这种伤而死的人虽然不会有外伤,但是内脏会破碎,就象这瓜瓤一样,因此,他的嘴里、眼角、耳朵里、鼻孔里都会有血迹,就算是小心擦过,也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

柯布拉多身子一动,就要去查看马鸣的遗体,随即又控制住了。这时,那个离马鸣最近的僧侣说道:“我查看过了,尊者的眼睛里、鼻子里、嘴里和耳朵里都没有血,也没有被人擦过的痕迹。”

柯布拉多松了一口气。

“我汉人也信鬼神,也相信禁咒,特别是我越人信巫的有很多,不过,我不信这个。”孙绍笑了笑:“诬人用巫术的人很多,但真用巫术害人成功的,我还没见过。而且马鸣尊者道行深精,恐怕普通的巫术也伤不了他,因此巫术这一项,我们暂时可以放在一边。”他顿了顿,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转了两圈,众人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脚步转动的自己的目光,期望他能说出更有说服力的分析。

孙绍走了两个来回,在柯布拉多的面前站住:“贵使,你是尊者身边最亲近的人吗?”

柯布拉多连忙点头:“是的。”

“这三天,你都没有离开他?”

“是的。”柯布拉多再次点头:“除了尊者禅思的时候。不过,尊者禅思时不会出这个屋子,而屋子周围都有我们的人把守,不可能有陌生人出入。”

“瓦拉格,立刻派人和贵霜人一起上房检查,看看有没有脚印之类的痕迹。”孙绍立刻吩咐道,然后又对柯布拉多说道:“你能记得在三天之内尊者接触过的所有人吗?”

柯布拉多略作思索,肯定的点点头。“尊者这半个多月都在谈判,接触到的人就是那么几个。”

“他们今天来过这里吗?”孙绍追问道。

柯布拉多不假思索的摇摇头:“今天没有任何人来探望尊者,而且尊者谈判回来就坐禅,然后就出事了。”

孙绍为难的挠挠头,苦笑道:“这么说,这件事还真成了无头案了。”他转向沙普尔和亚历山大说道:“二位有什么高见否?”

亚历山大摸着下巴,连连摇头,他也想不出一点头绪。沙普尔犹豫了一下,也摇了摇头。

“唉——”孙绍长叹一声,颓然的坐在一旁。不大一会儿,瓦拉格和柯布拉多安排人来回报,房上没有发现任何一点脚印之类的痕迹。孙绍听了,又是长叹一声。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对柯布拉多说道:“贵使,虽然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杀死尊者,但是我想,尊者作为一个修道之人,不远万里赶到阿克苏姆来,无非是想为贵霜求得和平。他现在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献出了生命,我们就更不能让他死不瞑目了。我决定,就按你们贵霜最初提出的要求和你们合作,以抚慰尊者的在天之灵。”

柯布拉多一听,顿时激动得热血沸腾。他清楚贵霜王波调对这次谈判抱有多大的期望,又有多么担心,虽然把这项任务交给了他最信任的马鸣尊者,但是他知道贵霜在这四国之中实力最差,最后能达到目标的可能姓非常小,这些天的谈判也表明了他的担心并非没有先见之明。马鸣最担心的就是不能完成贵霜王托付的任务,而现在,他活着没办成的事情却因为他的死实现了,不由得柯布拉多不激动万分。

柯布拉多跪倒在孙绍的面前,连连叩头:“大王就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尊者转世之后也不会忘记大王的恩德。”然后又扑到马鸣的遗体旁哭诉道:“尊者,你听到了吗,大王答应我们的要求了,你可以瞑目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鬼神,柯布拉多的话音未落,马鸣睁得大大的眼睛忽然闭上了,脸上恐怖的表情也慢慢的消失,这一切先是被那些僧侣看见了,随即提醒了柯布拉多,紧跟着孙绍等人也知道了。他们围了过来,看着已经显得非常安详的马鸣尊者的遗体,一个个惊诧莫名。

夏侯荣首先反应过来,他叹息了一声道:“尊者果然有大修为,想来他虽然现在说不出来,一定也是知道谁是害他的人,迟早会给他报应的。”

沙普尔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一切也太惊悚了,难道马鸣的灵魂真的还没走,在这里听着他们说话?他强忍着自己扭动脖子偷看一眼的欲望,一滴泠汗却不由自主的从鬓角滑了下来。

“是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孙绍加了一句,再次向马鸣的遗体行了礼:“尊者,你就安息吧,这个仇迟早会报的。我知道你们佛教徒不提倡报仇,可是我却不能看着我尊敬的朋友死在我的国土上,我更不能看着敌人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挑起事端,我们一定能实现天下和平的愿望的。”他转过头,看向亚历山大和沙普尔:“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完成马鸣尊者的这个愿望。”

亚历山大想也不想,应声答道:“我罗马愿意尽全力促成天下和平,凡是有挑起战争的人,都是我罗马人的敌人,我一定与他血战到底。”说完,他和孙绍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看向了沙普尔。

沙普尔嘴里发苦,他当然知道自己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这次四国联盟,实际上就是越国、贵霜和罗马联合起来遏制萨珊人的崛起,只是此时此刻,他又怎么敢说自己就是要挑起战争,征服其他三国?他舔了舔嘴唇,哑着嗓子道:“我也非常愿意实现马鸣尊者的愿望,希望天下再也没有战争,再也不用流血。”

孙绍重重的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沙普尔的肩膀:“我相信你,沙普尔王子。那些卑鄙的人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杀了马鸣尊者,就是想要挑起我们的不合,我们偏不能让他们如愿,我们要向他们表明,我们四国都是有诚意的,都是希望天下太平的。你说是不是?”

沙普尔斜着眼睛看着孙绍搭在他肩上的手,冷汗直流,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肩一阵阵的巨痛,似乎已经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可是他又不好意思让开,只能硬撑着站在那里,脸上还得挂着笑容。他的笑容看起来是非常怪异,面皮在一阵阵的抽动,可是却看不出一丝丝的笑意儿,被正好抬起头来的柯布拉多看在眼里,不由得又是一阵生疑。

“当然,当然。”沙普尔好容易听孙绍说完了,连忙躬身施礼,借机让开了孙绍的手。孙绍的手虽然离开了,可是他的肩膀还是一阵阵的隐隐作痛。

“贵使,你看呢?”孙绍转过头看着含泪带笑,悲喜交加的柯布拉多:“现在找不到凶手,我们只能对外宣布尊者的死是正常死亡,以免引起天下不安。至于凶手,你放心,我们以后继续在暗中调查,一定不会让他逃脱处罚的。”

柯布拉多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赞同孙绍。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又和那几个僧侣解释了原由。僧侣们虽然有些为难,觉得这有违佛祖不得说谎的戒律,但是一想到这件事如果捅出去,那么贵霜王必然要脱离四国会盟,可能会惹出无数的厮杀,也只得应了。

随即,孙绍请沙普尔和柯布拉多一起向外宣称马鸣的死虽然怪异了一些,但是并没有什么阴谋的成份在内。沙普尔本来不愿意的,可是孙绍说,对方最大的目的一是陷害我越国,第二个就是陷害你萨珊,因为谁都知道,越国和贵霜如果翻脸,那么萨珊就是最大的得利者,他明显是想把赃栽到你萨珊的头上,你不声明谁声明?你要不是愿意,那我去,我还巴不得呢。

他这么一说,沙普尔就是不愿意也不敢说了,只得硬着头皮和柯布拉多一起到外面向围观的民众发表声明,后来为了表示诚意,又不得不以阿胡拉?阿兹达的名义起誓萨珊人一定会帮助贵霜人,他一边说,一边觉得后脊梁凉嗖嗖的,被孙绍拍过的肩膀似乎都有些失去了知觉。

孙绍和亚历山大随即也发表声明,表示他们将争取为天下人创造一个和平的环境,让他们安居乐业,过上好曰子云云。这些声明很快随着围观的僧侣和民众传遍了整个阿克苏姆城,又随着商人们的足迹传向四面八方,至于其中添油加醋的说法很快也出现了多种版本,其中怪异之处就不一而足了。

最倒霉的是瓦拉格,他被孙绍以护卫工作不力的原因斥责了一通,虽然没有剥夺他的王位,但是却剥夺了他对阿克苏姆城以外地区的统治权,瓦拉格气得七窍生烟,却不敢吱声,他也知道,如果孙绍这件事没有处理好,那四王联盟也就到此为止了,贵霜王波调肯定会兴师征伐,至少也要退出联盟。这个责任可不小,孙绍只是消减了他的领地范围,而没有剥夺他的王位,已经算是轻的了。

虽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意,事情一结束,他就如影随形的跟到了沙普尔所住的驿所,两人一进了内室,瓦拉格就沉下了脸,大发雷霆,一脚踢翻了桌子,桌上精美的瓷器全摔成了碎片。

“你就这么帮我的?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就下手,害得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

沙普尔身子敏捷的跳了开去,看着地上的瓷器碎片,他脸色阴沉,一声不吭。他也懒得对瓦拉格解释,只是看着瓦拉格发泄,等瓦拉格发泄完了,他才眉头紧锁的说道:“你以为这是孙绍对你的处罚?你以为没有这件事,你就能安安稳稳的做这个王?你为什么不认为,这就是孙绍做出来的局,就是为了陷害我和你?”

瓦拉格斜着眼睛看着沙普尔,喘着粗气:“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你信吗?”沙普尔用脚踢开地上的碎瓷片,打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你也看到的,马鸣一点伤也没有。”

瓦拉格盯着沙普尔看了片刻,有些不确定起来,他再三追问,可是沙普尔却只是不吭声。他不时的揉一揉肩膀,脸上阴得能滴水,显然心情非常不好。瓦拉格见好就收,也平静下来,毕竟他也没想过做孙绍的顺臣,迟早有一天他要背叛孙绍,眼下不过是多忍两天的事情而已。

“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越王不好对付。”沙普尔一口喝完了杯中酒,用手捏着眉头,叹了口气道:“本来马鸣死了,最大的嫌疑就是越国,只要稍加引导,阿克苏姆城就能大乱,他这些天积累的好名声也就会无影无踪,没想到他却拉着我们去做这什么鬼屁声明,三言两语的,反把我们绕了进去。哼哼,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就是没有这件事,他也会给贵霜人好处的,要不然怎么对付我们萨珊人。只是……他的反应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准备啊,这大火还没烧起来,一点小火种却被他扑灭了,啧啧……”

沙普尔一边摇头,一边赞叹,脸上阴晴不定,好象有些沮丧,又有些兴奋,他也不理瓦拉格,只是在那里自言自语。瓦拉格无趣的呆了一阵,只好起身告辞,他想了想,又拐到孙绍的宫里去了一趟,把沙普尔的反应对孙绍说了一些。孙绍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慰他说,这次削减他的领土,也是为了给贵霜人一个交待,以后找机会还会给他补回来的,让他稍安勿燥。瓦拉格根本不相信,他也不在意,却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谢了又谢,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府第。

亚历山大回到驿馆之后,还是兴奋不已,他不时的挥动两下手掌,模仿着孙绍当时一掌拍烂瓜瓤的动作。他觉得那太神奇了,怎么能做到外表一点伤也没有,却把内部击得粉碎呢?可是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前,他不信也得信。还有马鸣听了孙绍的话之后面容的改变,也让他在惊悸之余感叹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我要学这种神奇的本领。”亚历山大兴致勃勃的对昆图斯说道:“我要学,越王殿下说过,只要我愿意学,他可以教给我的。”

昆图斯笑了笑:“皇帝陛下学了这个,有用吗?”

亚历山大眉毛一扬:“为什么没用?越王殿下不就学会了吗?”

“越王殿下当初可不是越王殿下,他那时候只是一个没有生命安全的人,为了保全自己,他需要刻苦练武,所以他有一身的好武艺。可是皇帝陛下,你学这些,难道是为了去角斗场和那些角斗士比武吗?”

“那我还可以上战场杀敌啊,就象阿喀硫斯那样成为战场上的英雄。”亚历山大眼珠一转,又说道:“越王殿下现在不也是经常亲自上战场搏杀?你也说过,他的王后也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女将,他的妹妹也是一个万人敌,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女人吗?”

“陛下……”昆图斯哭笑不得,亚历山大和孙绍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不仅变得和孙绍一样荒银好色,放荡无度,而且变得和孙绍一样好斗,只是在他看来,亚历山大只是学到了孙绍的表面,却没有学到孙绍最利害的本领——孙绍最大的本领不是上阵厮杀,而就是他不动声色之间挫破敌人的能力。比如这次马鸣之死,昆图斯相信,这肯定是萨珊人搞的鬼,目的就是为了破坏针对萨珊人的联盟,只要让贵霜人和越国交恶,那萨珊人背后就安全了,就能全心全意的对付罗马人——越国离罗马太远了,他们只能支持一些物资,真要打仗,还得靠罗马军队与萨珊人硬拼。亚历山大只看到了罗马人在经济上的困境,他没有看到,就算有了充足的物资,罗马人也未必能占上风——可是这个阴谋一转眼就被孙绍化解了,并且变成了促进联盟的有利条件。

虽然知道这是好事,但昆图斯对罗马的前景还是很担心,原因很简单,罗马的弱是从内部开始的溃烂引起的,战场上的败退只是表相,而亚历山大显然没有看到这一点。

昆图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第一次对自己帮亚历山大的举动产生了一些怀疑,从综合的能力来看,亚历山大的母亲莫米娅显然要比亚历山大高出一筹,如果她在这里,或许在和孙绍谈判时更能抓住重点,而不是象亚历山大这样只知道多要援助。

“我们是不是把这里的情况通报全罗马?”昆图斯隐晦的提醒道。

“罗马?你是说我母亲吧?”亚历山大兴奋得有些发红的脸沉了下来,挥动的手掌也无力的垂落,他扭过头瞟了一眼昆图斯:“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进步?”

昆图斯连忙说道:“皇帝陛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陛下这段时间的进步非常快,用他们汉人的话说,你真是一曰千里啊。我对陛下的聪慧感到非常的崇拜。”昆图斯见亚历山大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这才小心翼翼的又劝道:“只是,毕竟陛下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摆脱你的母亲,我们多多少少也要表示一些对她的尊敬,而且你离开罗马这么久了,她一定也会很担心你,盼着你平安的消息。”

“你放心,阿克苏姆城的消息,她都知道。”亚历山大撇了撇嘴,大步进了屋,将昆图斯远远的甩在后面。昆图斯愣了片刻,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得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贵霜使者驿馆,柯布拉多跪在马鸣的遗体旁,含着泪为马鸣清理头发。这些天马鸣一直忙着谈判的事,头皮都没时间清理,原本锃亮的头皮上已经长出了短发,现在他已经去世了,柯布拉多不希望他这个样子去见佛祖,他要替他把头发清理干净。他处理得很小心,似乎生怕打搅了已经沉睡的马鸣。

随着剃刀的轻轻滑动,花白的短发纷纷落下,已经失去了温度的头皮再次变得干净起来,但有在柯布拉多的眼中,那种圣洁的光辉却不再闪烁,伟大的马鸣尊者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

“叮”,一声轻响,柯布拉多手中的剃刀似乎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柯布拉多睁着朦胧的泪眼看去,发现马鸣刚刚剃干净的头皮上有一滴已经干了的血迹,血迹之中,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若隐若现。

柯布拉多愣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他连忙轻轻的放下剃刀,将马鸣的头抱在怀里,凑近了细看,这才发现这是一根非常细的针,正刺在马鸣脑后凹陷的发窝里,几乎全部深入马鸣头部,只剩下一点针尾,如果不是他为马鸣剃发,他就是用手摸也未必能摸得到这根隐在发桩中的针。

他连忙找来工具,费了好大功夫才小心的拔了出来。

一根一指长的细针赫然在目,在灯光下晃动着妖异的光芒。

柯布拉多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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