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抬起手，贴上霍辞殇轮廓完美的侧脸，葱白的手指顺着他的眉尾摩挲着他的眉骨，她轻轻地吐出一声叹息。
清婉，低软。
几不可闻。
重生这么久，她用她所能理解的一切来宠他，收获多少不论，在冷族祠堂晕倒呼吸停滞那一下，感觉瞬间又回到解放前。
她一出事，他就偏执得很疯狂。
她深刻地领教了。
温栀这时想收回手，跟霍辞殇好好地谈一谈。
霍辞殇却抬起头来，大掌抓住她的小手，扣紧，摁在她的身侧，薄唇从她的锁骨开始亲，一路往上，亲到她的下巴，亲到她的唇。
原本还没有彻底消停的旖旎，又暧昧地升了起来。
温栀：“…………”
扛不住。
真的扛不住。
温栀趁霍辞殇放她呼吸时，喘着开了口，“老公，我们聊一聊。”
霍辞殇轻咬着她的耳垂，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老公，你的状态不对。”
“怎么不对？”
“虽然但是，你是不是太……”
“太什么？”
温栀感觉难以启齿，回想起她曾经面不改色地对他说她的躯壳很快乐，她都佩服以前的自己佩服得要死。
她甚至告诉他时间赶让他抓紧，还从理论上去建议他用什么方式来那什么，她简直了！
霍辞殇见她眼神飘忽，还红了整个耳根，沉着声喊她，“宝贝？”
温栀在心理建设了一番，拟好了措辞，才再度开口，“老公，以前我以为你是生物繁衍能力比较突出，现在看来，你好像是瘾太大了。”
霍辞殇撑起上半身来，凤眸凝着她，“宝贝的意思是我做得太多了？”
温栀：“…………”
虽然但是！这句话她确实面无表情地吐槽过，为什么现在听起来那么的羞耻？！
温栀硬着头皮接过话，“是这个意思，你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吧？”
“怎么不正常？体格太生猛也不正常？宝贝是想夸我？”
“…………”
温栀咬着牙，尽量用严肃的语气说，“这个频率和力度可以归为上瘾了，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分析，我认为你是想借助这个方式来填补内心的空缺，比如感情缺失。”
霍辞殇俯下头，碰了一下她此时看起来有些倔强的唇瓣，一碰即离，他坦然承认。
“没错，温栀，只有你温热的呼吸和温软的你，才能让我感受到你真实活在我身边。”
“温栀，我缺的是你。”
温栀心尖颤动，她抬眸直视着他，“但这是一个无底洞，躯体上的接触并不能深入到灵魂。”
霍辞殇碰了一下温栀的唇，反问她，“不能吗？”
温栀心尖又颤，努力找回话题，“老公，你这样叫偏执，一旦走入死角，会被摧毁。如果哪一天我像前世那样死了，或者今天醒不过来了，那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宝贝在哪我在哪。”
“…………”
温栀换了个思路，“老公，其实我们可以在精神层面多下功夫。”
“嗯，同意。”
霍辞殇点了点头，“宝贝在精神上更靠近我一点，多喜欢我一点，往死里宠我。”
温栀：“…………”
虽然但是，好像哪里不对，又好像他也没说错。
霍辞殇亲她，“所以，宝贝是想要自己宠我，让我躺平受宠，少做一点？”
温栀连忙摇头，“不是。”
“哦！不是就好，那我多做一点。”
“…………”
她不是这个意思，温栀瞪圆了杏眸，她一个六翼天才，居然说不通他？！！
霍辞殇低笑着亲她的唇，“宝贝跟我说好了，不许跟我分开。”
行吧。
温栀直接摆烂，这场谈话，以她惨败收场，但至少他笑了，神情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紧绷。
她生无可恋式地呼出了一口气，问霍辞殇，“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他压她很久了。
“宝贝想和我分开？”
“………”
“宝贝不想要我了？”
“………………”
她是真的不想要。
但他没给她机会啊，他根本就没离开过她。
温栀不说话了。
霍辞殇结实有力的手臂一左一右撑在温栀的耳边，他喜欢这样居高临下地盯牢她。
将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稍稍动了一下，她的眉头便微微蹙了起来，接着还会发出一声轻软的呼痛声。
“嘶………”
很娇气，清冷的音色都变得软软的，像是在求着他怜惜，又像是在邀请他，霍辞殇自动解读成后者。
“宝贝乖，最后一次。”
“…………”
温栀翻起了白眼，整张小脸都写满了“我信你个鬼”，杏眸睁得大大地瞪他。
看在霍辞殇的眼里，毫无震慑力，那双杏眸反而娇嗔如媚，眼波勾人。
霍辞殇低笑，吻上她的眉眼。
“宝贝这样看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宝贝好软，软到我心坎里面去了........”
温栀：“…………”
-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栀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是一片血红色。
漫天都是飘着的血红，满地都是流淌的血红。
不停的尖叫声充斥着她的梦。
她想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无尽的仇恨，血海深仇的恨，扑向她。
窒息的。
逃脱不掉的。
像是命中注定的归属。
这种感觉很熟悉，温栀记起来了，她在拿到九眼天珠的时候，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倒过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她以前她忘记了，但其实并没有。
这一切都萦绕着她，一旦沾上，便不可能再离开。
还在睡梦中的温栀，一双杏眸却突然睁开，漆黑的眸全都被染红了。
她嘴里不断有梦呓吐出来，“不要！！！”
霍辞殇很是醒睡，以为她是被他折腾的，连做梦也在求饶。
但很快，霍辞殇听出来不对劲。
温栀清冷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根本不像是在他耳边呢喃的那样，带点娇气的，媚媚的。
霍辞殇一双凤眸立马变得锐利起来。
他伸手打开了灯，看到了温栀睁开的眼睛，也看到了她异常血红的眸色。
“栀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