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是不说实情，王姨娘是没事，可他们这些下人却没那么好运了。
一群丫鬟婆子都纷纷垂下头去，不敢跟孟非那双凌厉的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阴谋诡计的眸子对视，似乎生怕对方看透自己的心虚。
王姨娘心里腾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却骤然感觉来自孟非的方向，一双冷厉的眸光正死死地盯在她的身上，似要用目光来将她束缚住似的。
王姨娘本就害怕孟非。
自她嫁进孟府开始，便有些害怕这个正直而严肃的大伯。
这种畏惧似乎与生俱来，就像黑暗畏惧光明，一切阴谋诡计都不敢暴露在阳光之下一样。
面对这样一个正直的人，那些含着私心耍小手段，耍小聪明的人，总是莫名觉得心虚，仿佛只要被对方看上一眼，曾经的所有不堪便会尽数暴露。
她不敢抬头，生怕被那双凌厉的眸子看穿。
却不知道，孟非早已将她的所有表现都收入了眼底，冷笑一声，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屑：“王氏，我来问你，二房这些日子，是否请了洗衣妇？”
王姨娘显然并没有料到孟非会问这个，于是她心中便有些放松下来：“是。”
这种事情本就是普遍存在的，谁家府邸里能像皇宫似的，再设个浣洗房。
谁家不都是在外面找几个妇人，平日里但凡有脏衣服，便都交给洗衣妇去洗，这也算是给了那些妇人一个挣钱养家的机会，因此，在稍微有点儿闲钱的人家，这种情况本就是默认的，约定俗成，没有什么可挑毛病的。
王姨娘心里虽仍有些惴惴不安，但见孟非问这种事，便放松了两分。
奈何，她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呢，便听孟非又问：“那我问你，你可有欺负洗衣妇？”
这话问得就严厉了。
王姨娘眼睛一跳，眸光闪了闪，半晌才状似理直气壮，实则心虚不已地叫道：“胡说八道！老爷就算要给我安个罪名，也不用这样胡说是非吧！我们王家虽不及孟家富贵，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等欺负人的事！”
这话说的，孟非是一个字都不信。
王姨娘自己心里只怕也是不信的吧？不然，她怎么看起来，那么心虚。
孟非也不计较，转头看向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你们怎么说？”
那严厉的目光，即便不曾对视，只是落在脊背上，都让人止不住地遍体生寒。
王姨娘心里“咯噔”跳了两人，忙不迭转头，警告的眸光从每个人的脸颊上划过，更是光明正大地咬牙切齿的警告：“你们可要想好了再说，莫要欺瞒家主！否则，本夫人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嚣张至极的话，让几个小厮都不由得怔了怔。
其中一个年长者正要开口，便听孟非又缓缓道：“王姨娘倒是难得聪明一次。你们也记好了，谁都不许有所隐瞒，否则，本家主不介意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人猛地又重新低下头去，手掌收和又张开，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
孟非的目光没有半点儿停滞，站起身来，认真回答：“看来，你们是铁定了要护着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