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戏煜心中一沉。他知道,最后的决战,终于来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蔡文双,
“文双,你怕吗?”
蔡文双抬起头,看着戏煜,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坚定。
她突然咬破自己的指尖,将一滴殷红的鲜血,滴在戏煜的唇上。
“那就让我们一起毁灭这个谎言!”
鲜血的腥甜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来。
那一刻,戏煜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蔡文双的血液中涌入他的体内,与他自身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他的眼睛,变成了诡异的紫色,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他的头发,也变成了如同火焰般的赤红色,在空中狂舞。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而恐怖的气息,仿佛来自远古的神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这是……”
“煜哥哥,你为什么……不肯爱我……”苏璃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尽的怨毒和悲伤。
然而,这一次,戏煜却并没有理会她。
他抬起头,看向蟠踞在穹顶的戏母,
“该结束了……”
戏煜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之中,凝聚出一团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散发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哥哥……”
“这……这是……”戏煜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嘶哑而低沉。
他眼中的紫色光芒愈发浓郁,几乎要将原本清澈的瞳孔完全吞噬。
突然,那紫色的瞳孔猛地分裂开来,另一张面容从中浮现,邪魅而疯狂。
“哥哥,你终于明白双生血脉的代价了?”那声音尖锐刺耳,如同玻璃划过金属,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那是紫阳,戏煜的孪生兄弟,那个被封印在他灵魂深处的恶魔。
蔡文双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认得那张脸,那张充满怨恨和疯狂的脸。
她曾无数次在噩梦中看到它,狰狞地笑着,嘶吼着,要将她和戏煜一起拖入地狱。
“不!煜哥哥!”蔡文双尖叫一声,指尖金色的血液猛地暴涨,如同一条条细小的金蛇,在空中飞舞盘旋。
下一刻,那些金蛇迅速凝结,化作一条条闪烁着金光的锁链,将戏煜牢牢地捆缚在地上。
“别听他的!”蔡文双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却又充满了坚定,“煜哥哥,你一定要坚持住!”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只有真正的血脉继承者才能……”
一道白光闪过,沈青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手中握着一柄闪耀着寒光的长剑,剑身通体雪白,如同凝固的月光。
那剑,正是由她佩戴的皇族玉佩所化。
沈青梧毫不犹豫地将长剑刺入戏煜的心口。
“啊!”戏煜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眼中的紫色光芒猛地收缩,然后又迅速膨胀,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星辰。
“你当年为何要救我?”戏煜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绝望。
紫阳的灵魂完全占据了戏煜的躯体。
他猛地拔出插在心口的长剑,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襟。
他转过头,看向蔡文双,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剑,指向蔡文双。
剑尖在距离蔡文双的发丝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的眼睛……和你一样。”紫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蔡文双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看着紫阳的眼睛,那双充满怨恨和疯狂的眼睛,此刻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突然,蔡文双伸出手,将指尖的金色的血液猛地甩向戏煜心口的旧伤。
“你体内还有他的记忆!”蔡文双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金色的血液落在戏煜的伤口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戏煜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的紫色光芒开始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苏璃……”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戏煜的口中传出,带着一丝痛苦和迷茫。
“不……”紫阳嘶吼一声,手中的长剑无力地垂落。
他眼中的紫色光芒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空洞。
“煜哥哥……”蔡文双伸出手,想要触碰戏煜的脸庞,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你……还记得我吗?”
地脉深处,幽蓝的光芒脉动着,如同巨兽的心脏。
玄冥,这位地府判官,面容冷峻,眼中却闪烁着悲悯的光芒。
他手中的判官笔,此刻并非用来记录生死,而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他猛地将判官笔刺入地脉核心,幽蓝的光芒瞬间暴涨,如同被激怒的巨兽发出无声的咆哮。
“三千年了,该结束这个轮回……”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跨越了时空,带着无尽的沧桑。
与此同时,盘旋在空中的烛龙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原本凝实的龙鳞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下面猩红的血肉。
戏母的残魂,如同飘散的烟雾,凝聚成一团血雾,带着刻骨的恨意,猛地涌入烛龙的眼眶。
那双原本空洞的龙眼,瞬间燃起了两团幽绿的火焰。
“先毁了他们的血脉连接!”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来自地狱的厉鬼,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戏煜,此刻正被蔡文双的金血锁链捆缚着,他眼中的紫色光芒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因他这双生血脉而起。
他猛地扯下颈间的玉佩,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咽喉。
“用我的命换!”他的声音嘶哑而决绝,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也染红了蔡文双惊恐的双眼。
“不!煜哥哥!”蔡文双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指尖的金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戏煜的伤口。
就在玉佩接触到戏煜鲜血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发开来,玉佩上的古老符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蔡文双的金血交相辉映,在戏煜胸前形成一个复杂的、血色的符文。
地宫剧烈地颤抖起来,地面裂开一道道巨大的缝隙,如同深渊巨口,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盘旋在空中的烛龙虚影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被地面的裂缝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尘埃落定,地面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面孔,那是一张年轻女子的面容,眉目如画,温柔娴静,赫然便是戏母年轻时的模样。
她的双眼紧闭,仿佛陷入了沉睡,嘴角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在梦中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母亲……”戏煜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张熟悉的面容,却无力地垂落。
蔡文双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她看着戏煜胸前那血色的符文,心中充满了悲痛和绝望。
“这是……”沈青梧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握紧手中的长剑,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一股不安的感觉在她心头蔓延。
地宫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
地宫深处,传来龙吟,戏母真身显现——竟是与赤松子容貌相同的古老神兽!
蔡文双突然发现戏煜的玉佩纹路与烛龙鳞片完全重合:“你本就是.“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轰隆隆——
仿佛九天惊雷炸响,整个地宫都在剧烈摇晃,头顶的碎石如雨般落下,砸在地上,激起漫天尘埃。
那尘土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眯起眼睛,试图在混乱中看清眼前的一切。
一声低沉而悠长的龙吟,从地宫深处传来,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那声音,不似凡间之物,带着远古的苍凉与威严,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从心底感到战栗。
地面上,那张巨大的、戏母年轻时的面容,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没有人类的瞳孔,只有一片深邃的金色,如同两轮小小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在那金色的光芒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星辰,又仿佛隐藏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她的皮肤,不再是人类的血肉之躯,而是覆盖上了一层细密的鳞片,闪烁着金属般冰冷的光泽。
每一片鳞片,都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上面布满了复杂而神秘的纹路,隐隐有流光闪过。
这哪里还是什么戏母,分明就是一条.一条拥有着人类女子面容的巨龙!
不,这巨龙的面容,细看之下,竟与那失踪已久的赤松子有九分相似!
“这…这怎么可能?!”沈青梧惊呼出声,她手中的长剑都差点掉落在地。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温柔娴静的戏母,竟然会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蔡文双死死盯着戏煜胸前那块从小佩戴的玉佩。
玉佩上古朴的纹路,此刻正闪耀着幽幽的光芒。
她猛然发现,那些纹路,竟然与眼前这巨龙身上鳞片的纹路完全吻合!
“你…你本就是…”蔡文双的声音颤抖着,她想说出那个惊天的猜测,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吼——”
就在这时,巨龙仰天长啸,声音震耳欲聋。
突然,原本静静伫立在地宫四周的青铜傀儡,像是发了疯一般,猛地转过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疯狂地向着巨龙,也就是戏母,发起了攻击!
“白璃!你在做什么?!”沈青梧惊怒交加,她怎么也想不到,白璃竟然会背叛戏母!
白璃没有回答,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只有一片冰冷的疯狂。
“砰!砰!砰!”
青铜傀儡的武器,狠狠地砸在巨龙的身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然而,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青铜武器,在触碰到巨龙鳞片的瞬间,竟然纷纷碎裂,化为一堆废铁。
反倒是那些傀儡,在撞击之后,身体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像是随时都会崩溃。
咔嚓——
一个青铜傀儡的头颅,突然裂开,从里面,竟然掉出一具森森白骨!
那白骨,明显是人类的骸骨,却被硬生生地塞进了傀儡的体内。
“这是…前朝皇族的骸骨!”沈青梧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那些骸骨的来历。
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难道说,当年戏母对前朝皇族的屠杀,另有隐情?
白璃操控着傀儡,继续疯狂地攻击着巨龙。
她的声音,冰冷而嘶哑,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二十年前,你偷换的不是容器,是…是血脉!”
血脉?!
所有人都被白璃的话震惊了。
偷换血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戏煜的身上,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那金光,纯净而神圣,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
金光之中,隐隐浮现出一个年轻男子的面容。
那面容,英俊潇洒,眉宇间带着一丝不羁,赫然便是…年轻时的蔡父!
“这…这不可能!”蔡文双彻底呆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苦寻找的真相,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呈现在自己面前。
“文双…快…快走…”戏煜的声音,虚弱而断续,他死死地盯着蔡文双,
就在这时,一直被青铜傀儡束缚的云无心,突然挣脱了束缚。
她猛地将手中的一封密信抛向戏煜,嘶声喊道:“你七岁那年藏在太庙的…”
话音未落,一道血红色的河流,突然从虚空中出现,瞬间将云无心卷入其中。
那血河,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带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孟…孟婆?!”沈青梧失声惊叫,她认出了那血河的来历。
血河翻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云无心彻底吞噬。
“不——”
戏煜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
血河消失,地宫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文双,听我说……”戏煜的声音沙哑。
地宫摇晃得更加剧烈,碎石如冰雹般砸落,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土味。
戏煜一把抓住蔡文双的手腕,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猛地将她推向那巨大的烛龙核心,那散发着金色光芒,仿佛心脏般跳动的核心。
“当年你父亲选择的是……”他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痛苦的颤抖。
蔡文双踉跄着被推到核心前,玉佩在胸前剧烈震动,仿佛要挣脱而出。
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拉扯,金色血液从指尖渗出,与玉佩上的古老纹路交相辉映,在巨大的烛龙眼中,映照出一幅古老的婚书。
那泛黄的纸张,娟秀的字迹,赫然是戏母与蔡父的婚约!
“什么?!”蔡文双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让她难以置信。
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儿时父亲的叹息,母亲的泪水,还有那被刻意隐藏的家族秘密,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串联起来。
原来,自己竟然是……
“不!”戏母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原本金色的巨龙身躯瞬间被血色覆盖,鳞片上流动着诡异的暗红色光芒。
她化作一道血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蔡文双扑来。
“用双生血脉重启轮回——”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疯狂与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戏煜猛地撕开自己的胸膛,露出里面一道狰狞的伤疤。
那伤疤的纹路,竟然与天机轮上的纹路完全重合!
“我才是真正的容器!”他嘶吼着,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带着不甘与愤怒。
地宫的穹顶突然裂开,一道白光从天而降。
赤松子,那个消失了许久的身影,竟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手持拂尘,仙风道骨,却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拂尘指向蔡文双的眉心,语气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真正的弑神局……”
赤松子的拂尘扫过戏煜胸前的玉佩纹路,“你以为……”
“弑神局需要的不是容器,而是…”赤松子话音未落,戏煜猛地将蔡文双按倒在地脉核心之上,坚硬冰冷的石地硌得她骨头生疼。
一股奇异的能量从地底涌入她的身体,让她忍不住战栗。
“用我的血!”戏煜的声音嘶哑而决绝,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
他一把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上那道狰狞的伤疤,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玉佩上的纹路。
那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与地脉核心上的纹路交相辉映。
蔡文双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禁锢,让她动弹不得。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无力反抗。
她不明白戏煜要做什么,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决绝和疯狂,那是一种近乎于自毁的悲壮。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围攻烛龙虚影的青铜傀儡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它们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滩滩血雨,如同倾盆暴雨般倾泻而下,淹没了烛龙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