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会做饭？”
张渊学过几个月厨师，所以对刀工还是颇有研究的，摸着良心说，他的刀工，远不如姐姐。
姐姐一边切菜一边说道：“会，会的不多。”
“可我看你这刀工，应该摸刀很久了吧？”
“嗯，小时候也做。”
“怪不得。”张渊点点头，又道：“哦对了，我姓张，姐姐你怎么称呼？”
“武，止戈武。”
“止戈武？那你饭店的名字为什么叫‘小五酒馆’？wu为什么不是止戈武，而是一二三四五的五？”
姐姐道：“因为我弟弟排行第五，我平时都叫他小五。”
“排行第五？”
张渊有些惊讶，他们家居然有五个孩子？爹妈太厉害了。
“那姐姐你呢？你排行第几？”
“第九。”
“呵，呵呵，姐姐你真会开玩笑，你弟弟排行第五，你比他大，你怎么可能排行第九？再说了，谁家能有九个孩子？”
姐姐将菜放到桌子上，把自己用过的菜墩、刀具全都擦干净放回原位，这才转头看向张渊，“我们家有十个孩子。”
“十……十个？这么多？”
武九来到灶台前，开始起锅烧油，动作非常娴熟。
香菇青菜是不需要放太多油的，热锅凉油，这叫滑锅，炒菜的时候不会粘锅，尤其是炒肉丝的时候，必须要滑锅。
而炒香菇青菜，则只需要用一点底油即可。
炸香蒜末，放入香姑简单翻炒，然后倒入青菜，大火翻炒，炒着缩小变软即可，这个时候青菜是半生半熟的，但是当端到桌子上时，青菜便完全熟了。
而如果炒至完全熟透再出锅，那等端到客人桌上时，便会出水，缩的更小，盘底全都是汤汁。
由于不需要上桌，所以武九是直接将蔬菜炒熟以后再出锅的。
张渊在旁边看的心生敬佩，武九一个纤弱的女子，翻着六斤重的铁锅却轻若无物，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这个女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她无所不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武九拿过一双筷子，夹了一口青菜尝了一下，顿时表情变了。
纵然她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风雨大浪，可吃了这菜以后，还是忍不住露出震惊之色。
“你的菜我要了。”
不过武九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她一边吃着香菇青菜，一边说道：“我们店小，用不了多少菜，你别嫌我们要的少就是。回头加个微信吧，我把每天需要的菜都发给你，你保证在八点之前送到就行。”
张渊道：“这个没问题，不过菜的价格……”
“菜的价格不用你操心，我会重新定价的。”
“不是。”张渊摇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目前潇湘一品用的就是我的青菜，他们那边的香菇青菜是六十六一盘，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定价，不用害怕没有市场。我算过了，我这一棵青菜差不多是一斤，能炒两到三盘香菇青菜，能卖一百三十二，成本的话，算上香姑、蒜末，大概在二十二块左右，净赚一百一。”
武九口中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是潇湘一品的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告诉我这些，等于是将潇湘一品的生意分给了我，又或者是想让我与潇湘一品抢生意。你要么是潇湘一品的高层，有着决定权。要么，你跟潇湘一品有仇。后者显然不太可能，所以，你应该是潇湘一品的高层人物。对吗，张总。”
张渊讶然，“你认得我？”
“不认识，不过我听说了，潇湘一品最新接手的老板姓张。而你也姓张，可你的年纪却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现在想想，我应该是猜的没错。”
张渊玩味一笑，有些想不通对方的逻辑，凭什么她就断定自己是潇湘一品的老板？
不过她确实是猜对了！
“姐姐你可真够厉害的。佩服，佩服。”
武九继续咀嚼口中的美食，淡淡地道：“厉害吗？我没觉得。张总你说我厉害，那为什么我却猜不透你的想法，你把你们酒店的最大的秘密往外兜售，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渊笑道：“有钱大家一块赚嘛，我向来不是个小气的人。”
武九第一次露出笑容，道：“那让我猜猜，张总，我猜你的好意，应该没人心领吧？”
这个女人真是太毒了！
张渊感觉再跟她聊一会，连自己内裤什么颜色都能被她给猜出来！
“没错，两天以来，你是第一个愿意接受我蔬菜的人。”
武九道：“人都是这样，便宜呢，他们嫌你的东西不好。贵呢，他们却又不接受你，打从心里排斥你，这很正常。所以人性是最难满足的，人心也是最丑陋的。好了张总，感谢你为我送来了一条财路，也感谢你的宽大胸怀。我们店要关门休息了，你……”
“哦，我明白，我这就走。”对方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张渊还有什么理由再待下去。
武九送张渊走到门口，张渊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姐姐，我还是没想明白，你弟弟排第五，你为什么会排第九？”
“小孩子哪来这么多问题？”武九盯着张渊的眼睛，语气一转，又道：“下次见面再告诉你。”
“好，那明天早上我期待你的答复。”
武九抱着肩膀，轻笑一声，目送着张渊离开。
离开以后，张渊开车经过了菜市场，想着既然酒店不要自己的蔬菜，那零售的话会不会有出路？
这也是说不住的事情，万一有些人就喜欢买贵一点的蔬菜呢？
于是张渊从车内拿出了一个布垫子，铺在菜市场的门口，然后将自己的蔬菜摆在布垫子上，蹲在一旁卖起了菜来。
但很显然，他这种做法是行不通的。那些阿姨大叔看到了他的菜又大又好，纷纷上前询问，可听说了价格之后，那跑的是一个比一个快。
开玩笑，对他们这些老年人来说，两块钱一斤的菜都嫌贵，为了一毛两毛钱，能跟卖家磨上个把小时，张渊这里一开口就是二十块一斤，谁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