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包间里的男人就像是闹着玩儿一样，一点一点消磨着席川野的耐心。
“两亿。”
外场安安静静，刚刚那几个蠢蠢欲动的人现在呆若木鸡，许是他们也没想到，这一件竞品会遇到两个大佬反复加价。
“两亿两百万。”
那人还是不慌不忙的，猫抓老鼠一般的漫不经心，沈岁终于回过神来，可她的脸色也已经差到了极致。
“三亿。”
“三亿两百万。”
拍卖师喜上眉梢，一锤比一锤敲了更重，夸赞之词像是不要钱一般的砸过来。
沈岁的手紧紧抠着座椅，身体僵硬。
“那项链是不是对你而言有什么别的意义。”
“那个……那是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定情信物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知道了。”
席川野沉声看了一眼那项链，目光瞟过喜不自胜的拍卖师。
“四亿。”
“四亿两百万。”
“别加了，这条项链只是蓝宝石做的，不值这么多钱。”
沈岁紧紧的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可说话的语调都在颤抖，席川野清清嗓子，再一次举起手中的牌子。
“五亿。”
这回别说是外场了，就是旁边几个包间，都传来了不可思议的吸气声，这么一条蓝宝石项链确实难得，可五个亿，是不是过于夸张了。
拍卖师像是怕大家反悔，赶紧敲下手中的小锤子。
“五亿第一次，没人加价吗，这可是有名的海洋之心啊，五亿第二次。”
那边的包间终于传来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
“让给他了。”
沈岁吐出一口气来，再往上加，只怕席川野也只能放弃了。
“五亿第三次成交，这位先生，等拍卖会结束，自会有我们的工作人员联系您，好的，大家，让我们看看下一件拍品。”
沈岁逐渐听不清拍卖师的声音，她的目光随着带走海洋之心的主持人远去。
席川野也再无心看接下来的拍品，只静等拍卖会结束，拿到那条项链。
“席总。”
比服务生来的更早的，是搓着手的许志伟。
“许总，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我刚刚没看错的话，你可是一件货都没拿下来啊。”
“哈哈哈，那种货色怎么能和海洋之心比。”许志伟说着，还压低了声音:“不是我说，这海洋之心并非凡品啊。”
“嗯，刚刚看见你也竞价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没有继续竞拍下去。”
席川野的话意有所指，言下之意无非是说许志伟并没有这样的财力，许志伟尴尬的摸摸鼻尖，哂笑了一声。
“瞧你说的，我是有别的打算。”
“哦？”
席川野挑眉，示意许志伟说下去。
“哈哈，席总，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拿到了城东的一块地皮。我想啊，能不能用这块地皮换您拍下来的海洋之心。”
“用地皮换海洋之心？”
席川野满是嘲讽，一眼都不想多看眼前人，指挥着几个助理推自己离开。
“诶，你听我说。”许志伟上前几步，挡住了席川野的去路:“那海洋之心再好，也不过就是个项链，这年头，蓝宝石能值几个钱啊，还是地皮划算，这地皮啊，不可再生，往后不管建个什么项目，都是稳赚不赔的啊。”
“那就请你自己好好留着那块稳赚不赔的地皮吧，我可是没兴趣。”
席川野冷漠的表情似乎刺激到了许志伟，他换了一副神情，连语调都难听了许多。
“我说席川野啊，你可别不识好人心。这地皮多划算，我愿意换给你，完全是因为心疼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这儿，一掷千金就为博红颜一笑，可你那位红颜呢，怕是都没多看你一眼吧。”
“你算盘打的倒是好，用一块完全没有价值的地皮做筹码，就想换走我刚到手的珠宝。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要是真有实力，刚刚在拍卖会上，就该自己买下来，现在动歪脑筋有什么用？我伤的是腿，可不是脑子。”
说罢，席川野再不看许志伟的脸色，指挥着几个助理将自己推出包间。
“我想见负责人。”
安静了好一段时间的沈岁终于在踏出包间以后说话了。
“我想见负责人，我想问问他，这条项链是怎么来的，我明明记得，这条项链是爸爸送的，怎么会到拍卖场上呢。”
“行，我们去见见。”
席川野是这场拍卖会付费最高的顾客，一出包间，就有服务生跟过来。
“把你们的负责人叫过来，我想和他谈谈。”
几个服务生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连忙离开，没多大一会儿功夫，一身西装的负责人就陪着笑脸小跑过来。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疑问吗？”
“我想知道，你们那条项链是怎么来的？”
沈岁率先发问，眼睛一直死死盯着负责人，负责人弯着腰，只是笑。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您说的是哪条项链啊，我们今天可是竞拍了很多……”
“别在这儿和稀泥，我们问的当然是海洋之心。”
席川野打断了负责人的闲话，言简意赅的直戳主题。
沈岁冷冷的看了一眼负责人。
“啊，海洋之心啊。”负责人搓着手，有点儿不好意思:“这……我们这里的拍品呢，都是保密的，来源什么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哪怕就算知晓，我们也不能透露。”
“我知道你们的保密规定，只是现在，项链我们已经拍下来的，我就是想知道，海洋之心是怎么来的，它怎么会在拍卖会上。”
“这个……”
负责人面对怒气冲冲的沈岁，有些许的无措:“这个我们恕不奉告啊，不好意思。”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们的开价早就远超海洋之心的价格。”
“小姐，这些物品的价值是您心中的份量，不是金钱上的估价，您觉得它值，那它就是值得的。”
“可我们……”
“沈岁。”席川野终于发话叫住了沈岁:“让他先走吧，既然海洋之心已经到了我们手中，还怕找不到来龙去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