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扳倒军统打压代力,这对中统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对于贺远来说,这也是他趁机上位所最需要的东西。
见一切都已落定,贺远便不再停留,快步离开了这间气氛诡异的国防部地下会议室。
而当他返回军统局,来到徐业道那间熟悉的办公室时,只见徐业道、余乐醒和陶一珊三人,果然都还聚集在这里,一个个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显然是在等待消息。
见到贺远独自一人推门而入,三人几乎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都露出了惊讶和不解的神色。
“贤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局座呢?代老板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徐业道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贺远的胳膊,语气急切的问道。
贺远看着三人那焦急万分的模样,只是摆了摆手,沉声说道:“三位前辈,情况紧急,现在来不及详细解释了。”
“毛森现在在哪里?还有那个杨文海,他们现在何处?!”
余乐醒闻言不敢怠慢,立刻回答道:“毛森还在他的休息室里,我派人看着呢。”
“至于那个杨文海……按照之前的安排,一直被我们关押在辅楼的临时审讯室内,也有人严加看管。”
贺远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当机立断道:“好!余副主任,麻烦您立刻派人,把那个杨文海从审讯室里提出来!”
“陶处长,你马上去通知毛森,让他立刻集合李忠海他们那支行动小队,全副武装,到大院里等我!”
“有十万火急的紧急任务,需要立刻出动!”
而听到贺远这番不容置疑的命令,徐业道、余乐醒和陶一珊三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贺远,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陶一珊眉头紧锁,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一下子要动用毛森和他手下的精锐小队,还要把那个杨文海也给提出来……这么大的调度,你总得跟我们透露一点风声,说一下具体的原因吧?”
“这……这难道是局座的意思?”
杨文海这个人目前对于军统而言,可是牵动着与中统之间敏感神经的关键人物。
而毛森,也差一点就被中统的人以“嫌疑犯”的身份给强行带走。
这两个都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怎么突然就要一起带出去执行什么所谓的“紧急任务”?
贺远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三位前辈,现在真的没有时间跟你们详细解释那么多了!”
贺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急促而坚定道:“我只能告诉你们,这次行动十万火急,关系重大!我们要把这两个人,都带去中统那边!”
“什么?带去中统?!”
贺远这话一出,徐业道三人更是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了一般,脸上的错愕之情瞬间升级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把毛森和杨文海一起带去中统?这这不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吗?!
贺远这小子,到底是疯了,还是另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图谋?!
……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晚上十点钟。
夜色如墨,山风凛冽。
重庆沙坪坝区,偏僻的沙石堡村外,几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崎岖的土路旁。
车门打开,一行二十余人的队伍迅速从车上下来,动作敏捷而警惕。
为首的,正是贺远。
他目光锐利的扫视着漆黑的村庄和影影绰绰的山林,压低了声音,对着身后的众人沉声吩咐道:“大家都小心一些,提高警惕!这里地处偏僻,情况不明,到处都有可能潜伏着敌人!”
这支队伍的人员构成颇为复杂。
除了贺远从军统局带来的十几名精锐特务,以及毛森和李忠海带领的那支行动小队之外,还有五名身着便服,但神情肃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
他们正是由张道藩从侍卫队中抽调出来,负责“协助”贺远行动的特别小队。
而队伍的最后面,则是一脸不爽,双手依旧被精钢手铐反铐着的杨文海。
杨文海此刻刚刚从车上下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腕,便立刻冷着脸开口道:“我说贺上校,毛站长,现在也差不多了吧?我手上的这个玩意儿,是不是也该给我解开了?”
“反正这里是什么情况,刚才在车上,大家也都听贺上校你说得明明白白了。我们中统这次可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问题的!”
杨文海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相当的轻松和得意。
在他看来,中统这次在与军统的交锋中,无疑是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不仅成功洗刷了自身的嫌疑,还将了军统一军,让他们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境地。
他目光轻蔑地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毛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
“呵呵,毛大站长,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后,恐怕……您还得随我换个地方,好好聊一聊之前那些不愉快的误会啊。”
“不过您放心,到时候,我杨某人肯定不会像某些人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你上这种不体面的铐子。”
毛森听到杨文海这番夹枪带棒,充满挑衅的话语,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贺远,这老东西如此嚣张,要不要给他解开?”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毛森凑到贺远身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请示的意味询问道。
如今的局面,已然十分明朗。
贺远奉代力之命返回,全权负责此次行动。
就连张道藩派来的那支侍从室小队,名义上是协助,实际上也要听从贺远的统一指挥和安排。
可以说,贺远已然成为了这支临时队伍中,当之无愧的主心骨和最高指挥官。
就连他毛森,此刻也不得不选择依附于贺远,听从他的指令。
而贺远闻言,脸上露出一副沉吟思索的表情,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权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