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稷答应一声,从背后取出长剑,不知道这小船究竟有何意图。
不多时,穿过重重迷雾,一艘小船缓缓驶来。
船上大概有四五个人的样子,及至船驶得近了,可以看清来人面貌的时候,正稷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那站在船头的正是邹竟沙!
这老贼此刻为何会出现在小船之上?他究竟有何图谋?
邹竟沙对于站在岸上的正稷似乎毫不惊讶,仿佛早已知道他会出现一般。
“速速停船!否则要你们好看!”金珂挥舞长剑,大声呼喝着。
“正稷掌门!不要,千万不要啊!我们没有恶意,没有任何恶意!请尽管放心!”
“速速停船!”正稷朗声道,“再不停船,便别想活着回去!”
“好!好!这便停下,这便停下。”自打之前听说正稷做了武林盟主之后,邹竟沙一反常态,在他面前变得格外低三下四,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竟有些跳梁小丑的味道,不知道他这样的变化,后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小船不再向前行驶,停在离栈桥数丈开外的地方。
“邹竟沙,说吧,你大张旗鼓来到此地,究竟意欲何为?船上载的都是些什么人?”
“哎呦,正稷掌门,这船上大部分都是神丐帮的弟子,还有一些雇请来的水手渔夫。”
“笑话,雇请水手渔夫做什么?难道是要捕鱼不成?!”正稷哪里肯相信这老贼的鬼话。
邹竟沙嘻嘻笑着,“这个,这个,其实师傅我主要是想来给你帮忙的!”
“谁是你的弟子?!”
“哎呦,哎呦,正稷掌门莫要生气,我老人家也是,也是拎不清楚,不该这样说话,只是咱们毕竟有过师徒情分,为师的一时半时的还不习惯改口不是。“
“休要再多说废话!我看你这大船并非普通船只,莫不是朝廷派你来跟踪我们的吧,或者是有意破坏我们此次行动来的,是吧?!”
“掌门,掌门真是好眼力,不瞒你说,这么大的船只确实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有的,但我们真不是过来捣乱的,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咱们也没胆量破坏这武林大事啊!”
“我看你就不要再掩饰了,一定是陈厚忠派你来的吧!不管你是前来刺探还是过来捣乱,我只告诉你一点,彩蝶岛休想涉足!大泽岛的事也别想掺和!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盟主,你放心!我绝不会有任何破坏诸位行动的举动!绝对不会!”
“既然如此,你马上回到大船,调转船头回去!咱们就不跟你废话了!”
“这个,这个可万万使不得,如今海上正起风暴,我们要是调转船头,怕是要葬身鱼腹啊。不敢不敢啊。”邹竞沙死皮赖脸起来。
“若是不回去,那也不要接近小岛,若是接近,即使是再大的船,咱们也有办法让它底儿朝天!”
岸上众豪杰听了,纷纷鼓掌叫好。
“快快滚回去吧!快滚!快滚!”李小武带着大伙儿高喊着。
小船上的人顿时没了气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灰溜溜的离开了。
后面的几天,大船不再有任何动静,静静的停泊在离彩蝶岛不远的地方。
但正稷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他知道陈厚忠派来的大船,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入夜,雨愈发大了,风雨夹杂着滔天巨浪拍打岩石的巨响,在暗夜中激荡,本就思绪烦乱,让这暴风雨击打得更无条理。披衣踱到窗前,推开窗户,一阵疾风卷入,雨点瞬间将衣衫打得透湿,隆隆雷声从头顶滚过,然后重重炸开,瞬间地动山摇。
正稷却岿然不动,心中只胶着着一个问题,金珂你究竟在哪里?
是的,金珂已经失踪两天了!
他去了哪里?已经发动所有人在岛上展开搜索,但至今仍没有半点头绪。
一道闪电突然划过漆黑的夜空,留下耀眼的光亮,暗夜被瞬间点亮,又忽闪着再次陷入沉寂。
望着大海的方向,他忽然想,会是那里吗?
暴雨纠缠了整整一夜,快天明的时候雨势稍缓,站在巨石上眺望远方,早已分不清海天的界限,大船在疾风暴雨中显得格外渺小。
在岛上待了那么久,又跟蝶舞学习了游水,虽说水性没那么出众,但也比一般人要强些,费了些周折,终于游到了大船边,顺着锚缆攀到了船上。
风雨飘摇中的大船,悄无声息,一片死寂。
沿着甲板在船上走着,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些线索。
上上下下在船上走了几趟,倒是没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
忽然,一股刺鼻的酒气在空气中飘荡,这熟悉的气味让正稷警觉起来,是的,这种酒的味道是一种特殊的味道,是那个老滑头最爱的味道,他是个老酒鬼,而他喝的酒是特别酿造的,这熟悉的气味曾经多年飘荡在正稷的记忆中,所以他断定,老家伙就在附近。
果然,随着酒气的愈发浓重,终于走到了一个仓房门口。
门虚掩着,微弱的烛光随着大船的颠簸摇曳晃动。
轻轻推开门扇,闪身进去,一个蓬头老者趴在酒桌之上。
伸手将门关严,他站在桌前俯视着桌边的人。
轻轻咳了一声。
没有动静。
再重重咳嗽一声。
“你个泼皮,吵闹什么?!老子一晚上被颠簸的肠子都要吐出来了,好不容易才闭上眼,你又在那里吵嚷什么?!”他没抬头,嘴里不住咕哝谩骂着。
“醒醒吧!再不醒怕是没清醒的机会咯。”
邹竟沙猛的睁开双眼,却发现一柄长剑早已抵在脖颈之下。
“你?!”他惊鄂的抬头望着眼前的青年。
瞬间露出谄媚的笑意,呵呵干笑道:“我道是谁,这不是我的乖徒儿嘛!你怎么能对师傅下此重手?”
“莫要再做你的白日梦了!小爷从来没承认过是你徒弟!少跟我套近乎!”
“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正儿你可别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若不是我给你医病,怕是你活不到今日啊!”
“既然提到当年,我正有好多话要问你,当年你怎知我的身份?为何要将我抢下带走?究竟是何图谋?!”
“刚刚不是已经说了,是为了救你呀,若不是我抢下救了你性命,以那乡野村夫的手段,哪有办法救得了你?”
“住口!休要讲这些无用的话!否则小心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