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
林阳抱着虚冲入了虚空深处，见到气息奄奄的虚，他只觉的心如刀绞，悲伤欲绝的大喊了出来。
在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像是被万箭穿心了一般。
那种痛是来自灵魂深处，痛彻心扉，要超越一切的肉身之痛，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虚，你不要死，我要你活着！”林阳大吼，双眸中赤红，有血液滴落，那是血泪。
林阳感知到了，此时虚的状态极为的糟糕，那就是随时都会彻底烟消云散的状态。
这种状态让林阳感到了无比的恐慌，感到了极为的无助，就好像是即将要失去最为珍贵的东西一样。
这种感觉林阳实在是太熟悉了，当初师父、师娘陨落了，他就是这么痛彻心扉过。
此时在虚身上再次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如何不让林阳恐慌。
“虚，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我是绝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你活下来！”
林阳大吼，疯狂将仙力灌入了虚的身体里，取出了圣药和各种宝药，疯狂炼化进虚的身体里。
有了这些力量的加持，虚的身体状况要好了一些，但，她的气息依旧是衰弱的可怕。
虚恢复了一些力气，紧握着林阳的手，低声道：
“林阳，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的本源根基已经崩了，你是救不了我的。”
林阳双目泛红，眼中有泪，大吼道：“你不会死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林阳依旧在疯狂的将仙力灌入虚的身体里，各种宝药疯狂炼化。
在这一刻，林阳的心都要碎了，他只有一个念头，不惜一切代价将虚救活。
到了林阳这个境界，虚的状况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一眼就看穿了。
但，他不愿意相信那个事实，那是生离死别，是永不相见，太残酷了。
虚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欣慰、温柔和解脱，她紧抓着林阳的手，说道：
“林阳，你听我说，我真的不行了，你要接受现实。”
“我走了后，你不要为我悲伤，不要哭泣，这是我命运的归宿。”
“不，我相信什么狗屁命运归宿，我一定要把你救活！”林阳大吼，各种力量拼命的灌入虚的身体里。
然而，事实却是如此的残酷，虚就像是那掉了底的水桶，无论如何拼命的往水桶里灌水，也是一滴水都装不住。
林阳拼命了，绝望了，无力的瘫坐在地。
虚的本源根基崩碎了，精气神散了，无力回天。
林阳将虚紧抱在怀中，泪眼朦胧，哽咽道：
“虚，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需要为我做什么，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我要你活着！”
“我无惧那些人，你为什么要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这是为什么？”
林阳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虚这么做，这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虚抬起手，摸着林阳那满是泪水的脸庞，脸上没有悲伤和惊恐，她轻语道：
“林阳，今天我若是不来，我也会消散在西皇山上。”
“我只是靠一口执念和不甘一直苦苦坚持到了现在，我本来早就要消亡在岁月长河中的。”
“我已经到了极限，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是玄的女人，我宁愿战死沙场，也决不能那么白白消亡在那山顶。”
这番话，顿时让林阳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瞬间他就全都明白了。
宁可在极尽升华中灿烂落幕，也不愿意消亡在那个角落里，这种选择需要大魄力，林阳可以理解这种选择。
但，太伤人了，那是心碎的声音。
在这一刻，无尽的悲伤充斥在他心中，在那悲伤之中还有着心酸、无助和惊恐。
林阳惊恐的不是自己，而是要永远的失去了眼前这个女人了。
林阳感觉鼻子很酸，眼泪就要从眼眶中滚落出来了，他拼命的忍住了。
虚抚摸着林阳的脸颊，脸上充满了温柔，轻语道：
“林阳，不要悲伤，不要哭泣，我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看到你成长到了如此地步，我也很开心，我无憾了。”
林阳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是紧抱着怀中的女人。
虚躺在林阳的怀中，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轻语道：
“她跟我融合了，跟我一起从容赴死了，我对不起她。”
“当年我为了报仇，强行将她从我的身体里分了出来，把所有负面的东西都丢给她了，让她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痛苦。”
“这些年她过的很不容易，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但她却是对我没有一丝怨言。”
“我对的起玄，我对的起西皇山，我对的起所有人，但我唯独对不起她。”
“她却从未恨过我，在那一刻，她毫不犹豫的选择跟我融合，彻底泯灭了自己，让自己消失了。”
虚的双眼泛红了起来，哽咽着，眼中有着晶莹的泪花。
虚所说的她，就是红裙女仙，那又何尝不是她自己。
虚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那个她。
林阳哽咽着，内心有着无尽的心酸，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红裙女仙平日里虽然是冷冰冰的，宛若是一块万年寒冰，不让任何人靠近。
然而，她的心一直是热的，只是她是由所有的负面情绪汇聚而成的，让她无法有更多的情感表达。
虚躺在林阳怀中，脸上有着笑容，轻声低语着那些让她快乐的往事，那些往事全都是她跟玄之间的点点滴滴。
那些点点滴滴不是玄功成名就、威震九天十地的时刻，而是她和玄相遇，一起游离九天十地的时刻。
那并不是一些多么壮阔的事，都是一些日常点滴的平凡小事。
在虚的心中，在那个时刻，也就是她的少女时代，永远都是最幸福的。
林阳的内心被狠狠的触动了，无数记忆向他疯狂的汹涌而来，将他狠狠的淹没了。
虚的状态越来越差，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弱了，眼神里的光也开始消散了。
林阳用力的紧抱着虚，将两人的心紧贴在一起。
虚艰难的伸手抚摸着林阳的脸颊，脸上努力露出了一抹笑容，轻语道：
“林阳，我要走了，你不要悲伤，这是我的归宿。”
“我要去寻找玄了，他已经等了我无数个岁月，我不能再让他等我太久了，我得走。”
“林阳，你擦干眼泪，不要哭泣，我是虚，对于你来说，我注定都是虚幻的，是镜中月水中花，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本应该不存在生命中的。”
“林阳，我走了，我要去追玄了，我不能让玄一个上路，你保重……”
虚身上的光芒彻底熄灭了，所有的气息全都消失了，宛若是烛火熄灭了一般，油尽灯枯，灯彻底灭了。
她苦苦挣扎，靠着一口执念坚持了这么多年，终究是要散了，林阳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