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坐落在闹市中的宅子里,有一个壮汉从里面打开大门。
翁瑶扶着男人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把人扶进屋里。
“怎么样?”
赵廷洲落后一步,和开门的壮汉问道。
壮汉点点头,“一切都好。”
赵廷洲进了堂屋,就见翁瑶拿着沾湿了水的毛巾,正轻柔的擦拭着男人染血的胸口。
染血的衬衫和深色的外套被随意的扔到了地上,被其中一人捡起拿到后院清洗。
翁瑶一边擦拭,一边把手里的白色绷带展开,在伤口处涂了药粉后迅速缠绕上去。
动作干脆利落,看上去处理伤口十分娴熟。
处理好以后,男人拍了拍翁瑶的手背,“好了。”
翁瑶眼中含泪,一不留神眼泪就落了下来。
赵廷洲上前一步,“你也辛苦了,去屋里休息一会吧。”
男人的目光戏谑的落到他和翁瑶的身上,在两人之间玩味的左右游移。
“怎么,心疼了?既然洲让你休息,那你就听他的,回屋去吧。”
翁瑶的脸色一白。
男人笑的更大声了,两掌拍了拍她的腰臀,“好了,逗你的,快进去吧。”
赵廷洲也跟着笑,“女人的想法就是多。”
“要不怎么叫水做的女人呢,你们东方女人我最喜欢了,柔软,弱小,不像我们那里的女人人高马大,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男人的目光迷蒙,眯起眼睛似在回味。
翁瑶往屋里走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紧了紧拳头,而后快步向屋里走去。
等人进了屋,男人的视线立刻冷了下去,牙齿如同嗜血的利器,摩挲间发出渗人的声响。
“愚蠢的人,以为自己得到的一点消息就能逮捕我,不知道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赵廷洲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不赞同的说道:“这次实在凶险,尼诺,你不应该亲自出面的。”
沃伦·尼诺的视线倏地扫向他,笑道:“你不该担心我的,洲,你知道,我向来讨厌你这感情用事的嘴脸,和你那帮愚蠢的同族一模一样。”
“有感情的人永远做不成事,不过没关系,这次你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我记得,这里有你家乡的亲人是吧?”
赵廷洲抬眼望向他,眼中冷光乍现,却又隐藏的极深。
尼诺笑的越发猖獗了,黄色的眼球如毒蛇一般锁定了他,“杀了他们,我就把我手上的所有暗线都交给你,你不会拒绝我的吧。”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赵廷洲心里一凉,却见尼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再次开口。
“对了,还有那朵可怜的小玫瑰,你有多久没去看看她了,如果实在喜欢,不如就把她带在身边,我们可以一起照看她。”
他展开双臂,做出一副拥抱的姿态,“别太吝啬,分享是美德,要不是我很久没来这个国家,也不会让她在外面漂流这么久。”
赵廷洲的面色彻底冷了下去,在对面那个恶心的人种低下头的那刻,眼眸里露出仇恨的血光。
‘咚咚’两声,敲击木门的声响从里屋传来。
翁瑶打开门,露出穿着清凉吊带的上身,冷意深入骨髓,她似是没有察觉,朝尼诺勾了勾手指。
“臭男人,说够了没有。”
尼诺朝地上啐了一口,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脏话,冲过去死死拽住了翁瑶的胳膊,扑了上去。
赵廷洲闭了闭眼睛,迅速退了出去,手指颤抖着关上了堂屋的木门。
“赵先生,不一起吗?”壮汉指了指屋里,嘿嘿笑着,眼带调侃。
“药不够了,我去找药。”
说完,他迅速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几个男人对视一眼。
在互相的眼神威胁之下,有两个人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屋里,不情不愿的出门跟了上去。
可惜了,院子里没装监控。
兰欣只看到车停在一个巷子口,一行人下车走了出去,不一会,赵廷洲独自一人出门。
不过从他的眼神来看,似乎也知道自己身后多了两个眼线。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巷子口,和两个看似瘦小,普普通通,实则精瘦敏捷的两个少年嘱咐了两句。
那两个人衣着陈旧,十分不显眼,接到指令之后就迅速分头跑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下了死命令,现在医院的伤药是真不好买,就那一点点药和绷带,还是翁小姐亲自去买的。”
“听说这边地下市场前不久也被端了,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两个人男人在赵廷洲身后说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相互分了两根,又递给赵廷洲。
赵廷洲摇了摇,那两个人就笑开了。
“赵先生还是老样子,做咱们这行的烟酒总得沾一样,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不碰。”
“是呀,贺先生都说过多少次了,谁要是能让赵先生染上烟瘾,就奖励他十根金条,看来我们是没这个福气咯。”
“对了,也不知道贺先生什么时候来h省,我这兜里可没几个子儿了。”
“那怨得着谁,你怕是都花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了吧。”
两个人粗犷的笑着,虽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眼里却没多少尊敬,话语里更多是调侃。
赵廷洲跟着笑了两声,喉咙有些干涩。
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不过,一切终于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小同志,小同志!”
荀彧这段时间在街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他腿脚还不太利索,生怕自己错过了。
这也就是h省是个小县城,主路都没有几条,他才想出这么个笨办法,直接在路边蹲守。
不然要是换成京都,怕是等他这条腿都跑断了也没用,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好今天他比照着照片,终于见到了这个小姑娘,也算没有白费功夫。
兰欣刚把艾瑞克送到小院,顺路去供销社看了眼周玥。
走的时候被对方硬塞了半袋子江米条,于是拿在手里一边走一边啃着。
“您叫我?”
她略有些警惕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
“是,你是沈兰欣同志吧?”
荀彧夹杂着银丝的头发凌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是眼底带着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