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叔，你跟我说说你和陈梦姐的故事呗。”高欣吃了口菜，咬着筷子看着姜年。
“哪有什么故事，就是当了几年上门女婿，然后被人赶出来了呗。”姜年自顾自的吃着，红酒被姜年喝出了啤酒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要做上门女婿啊？”高欣依旧好奇的问道。
“还能为了什么，为了钱呗，她家那么有钱，我去做上门女婿很奇怪么。”
“你骗我，那你为什么离婚净身出户。”
“她的律师太厉害了，打官司没打过，净身出户了。”姜年毫不在意的说道。
高欣单手靠在桌子上，看着姜年的狼吞虎咽，说道：“我听说，脸上溃烂的最严重的人，往往是表现的最淡然的，他们只会默默戴上面具，装着和平常人一样，不希望被人发现自己的不同。反而那些痛哭哀嚎的，祈求怜悯的，一般都是无病呻吟，可前者忘了平常人从不带面具。你觉得呢？”
姜年停了下来，沉吟了一会，淡淡的说了句：“也不排除他确实有点戴面具的癖好。”
“你有么？”
2
今夜没有圆月，连弯月也看不到，黑漆漆的空中，被高楼大厦的光芒照射成了灰蒙蒙的模样，江风也带着城市的喧嚣。
“大叔，你喜欢烟花么？”
“不许再叫我大叔，我还要找女朋友，万一有哪个漂亮妹子看上我了，想过来找我要联系方式，听到你这一声大叔，不得吓跑啊？”
“切，就我在这，哪个女的敢有这个自信？”
“我就说平时我往大街上一站就好多妹子找我要联系方式，今天为什么一个都没有，原来全被你吓跑了，你可得赔我两个。”
“嬉皮笑脸的，怪不得三十岁了还住出租屋。”高欣不再理姜年，俏皮的向前面走去。富强很是时候的叛变，选择向高欣跑去。
街上开始下起了小雪，本就不多的行人变得更加稀少，江风开始变得凌冽，高欣却趴在围栏上，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呼呼作响的大风将她的短发吹的纷飞，她却毫不在意。
“回家吧，等会雪该下大了。”
“你怕冷？”
“不怕，但是下雨不往家跑会被人当成傻子。”姜年诚实的说道。
“现在是下雪。”
“下雪也会被人当傻子。”
高欣有些无语，她觉得姜年脑子的构造一定和正常人不同。
“家里看不到烟花，这里等会会有很好看的烟花。”高欣解释道。
姜年没再说什么，背靠在阑干上，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根香烟，白色的气体和蓝色的气体消散在空中。
3
拂去满身雪，又得一肩白。寒风和大雪交相辉映，相约的烟火在这样的天气里失了约。
高欣却没有任何失落的往回走着。昏黄的路灯下，她又开始蹦蹦跳跳的数起了马路格子。
富强头上顶着一片白，蜷缩在姜年的衣服帽子里睡得正香。
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看着前面高欣蹦蹦跳跳的姜年开始面色有些红润。
“你都二十四五了，怎么还蹦蹦跳跳的，以后怕是没有男人愿意要你哦。”姜年开着玩笑，笑着说道。
“切，姑奶奶我缺人要么？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了发国好伐啦。”高欣回过头来对着姜年说道，倒是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倒着走着，反正小路上无车无人。
“那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
高欣想了想，旋即说道：“找个大叔，大叔好啊，大叔有意思啊，还知道照顾人，你说是吧。”
姜年脸更红了：“应该，应该是吧。”
“你脸好红哦。”高欣说完还故作凑近的说道。
“可能......可能有点太冷了吧，被风吹的。”姜年神色闪躲。
高欣听后倒是没说什么，而是解下了自己的围巾为姜年套上。
带着体温的围巾还散发着丝丝属于高欣的体香，姜年的面色更加红润，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唉，大叔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差了点。”高欣摇了摇头，继续蹦蹦跳跳的去数格子了。
4
回到家时，已经是十二点过了，雪花在温暖的电梯里化成了水，融入了衣衫。湿漉漉的二人钻进了各自的房间，准备洗上一个热水澡。
热水让毛孔全部张开，温暖的让人想要永远的泡在里面，再也不出来。高欣家的暖气还是十分充足的，所以从浴室出来，也不会有上刑场的感觉。
吹好了头发，因为高欣在家，所以习惯裸睡的姜年还是穿上了睡衣，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的事情，嘴角不停的上翘。
可高欣没有给他回忆的机会，砰砰的敲门声过后时高欣大声的说道：“快出来做饭，我肚子饿了。”
姜年打开门后，看着门口的高欣问道：“你不睡觉么？”
“谁家年三十儿睡觉啊，农脑子瓦特掉啦？”高欣理直气壮的说道。
说是做饭，其实就是一顿火锅，高欣早就买好了食材，底料也是火锅店打包的，只需要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
二人特意将桌子搬到了阳台的落地窗前，坐在电磁炉旁，搬来了小板凳，静静等着火锅开锅。
窗外的雪还没有停下来，十八楼的景色在魔都算不上绝美，可也有得一观。
富强很聪明的趴在暖气旁，烘烤着自己被雪打湿的毛发，高欣还拿来了鸡尾酒和汽水。
不一会，铁锅就已经热气腾腾。
高欣将毛肚塞进了锅内，对着姜年问道：“对了，你能吃辣的么？”
姜年点了点头：“能吃。”
“不能吃你也只能吃了。”
“那你还问。”
“这不显得我有礼貌么？”说着就先将一片毛肚塞进了嘴里。
姜年想说什么，高欣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哎呀不跟你说了刚刚手机没电了么。好好好，新年快乐，对了，去年包少了嗷，哎，我听说人老了也就变小气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嘻嘻，我就一说，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久后，高欣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转账消息。
“哇，这招还真有用欸，二十万，我还没收到过这么大的红包，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夸夸我小姨。”
然后高欣又打了过去。
“哇，小姨你太棒了，简直是皇后的命啊，雍容华贵都不足以衬托您的气质了，我只能说，曹植的洛神赋就是梦到你之后写的，你要早生一千多年，李隆基要是看见你，杨玉环就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那个侍儿.......”
挂完电话后，高欣又想起了什么：“嗷对，我妈还没打呢，你先吃，我再敲诈一波。”
“喂？妈，新年快乐啊.......我不管，小姨这回可给了二十万，她可是说了，你要是给的没她多，以后我就叫她妈。她说让我跟着你怕我受苦，吃不饱饭.......”
看着高欣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姜年对此只是悻悻的笑了笑，一个人默默的吃着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