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市的环境是出了名的恶劣。
就算在市区内，依旧感觉外面天空像是被铺上一层灰蒙蒙的滤镜，始终见不到阳光。
高耸的城墙内，白晓棠、林远洋和莜乐等人，分别扛着200斤的树苗，跟在一群守林人身后，等待出城。
这是他们三个今天的训练项目，到半污染区种植净化树。
这些净化树是研究院耗费几十年细心培育出可以净化污染区空气的植被。
每一棵都价值不菲，需要正确种植，细心照顾，才能达到净化污染区空气的作用。
一开始，卖树苗的守林人还有些担心，怕这些外地人会糟蹋他们的树苗，派人跟了好几天。
后来发现他们素质很高，对种植要求能一丝不苟地完成。
还非常遵守净化树林这边的规定，听从指挥。
这才渐渐相信他们，并卖给他们更多的树苗。
……
“听说了吗？南区净化林又被偷跑进来的变异野猪糟蹋了不少树苗。”
排队等候出城的人，闲暇之时聊起最近的消息。
“是啊，听说损失惨重。这南边的防守是真不怎么样。那边种植区的负责人也够倒霉的。”
“估计这个月的指标又完不成了。”
“别说这个月，听说已经连续三个月没完成了，被上边一通批，还扣了不少工资。”
“啧啧……估计那边又要缺人了。”
“唉……那能怎么办？防守不给力，种再多，也没毁的快。”
“上面人也是，就会窝里横，有本事去找防守麻烦啊？天天盯着咱们，就这点工资，还要定绩效，扣钱，啊呸——”
“嘘——你不要命了？”
突然，一位守林人拉了下那位抱怨的同事，瞥了眼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白晓棠等人，示意他不要瞎说，免得传出去，惹麻烦。
但听得正起劲的白晓棠不干了，笑憨憨地问，“大叔，为什么不直接上报基地，让基地加派人手过去？基地战士还是挺好说话的啊。”
守林人面色有些尴尬，像是不知从何说起。
但那位被他制止住的守林人，却不是忍得住话的人。
愤愤道：“要都是基地负责，也不会有这些破事。南边防线是猎人联盟的几大团队负责。那帮人就是……”
“老赵！别瞎说！”一位守林人突然眼含警告，随后面色不愉地看向白晓棠，“姑娘，在这里不该打听的少打听，为你们好。”
随后，拎起地上捆好的树苗，使劲扛在肩上，快速向城门走去。
白晓棠看着前面开始走动的队伍，脸颊有些泛红。
林远洋走到她身旁，压低声音道：“猎人联盟的人不太好惹，第一基地管不到他们那边。”
“什么是猎人联盟？”莜乐好奇地问。
“一个实力很强的民间组织。”
莜乐：……
随着队伍渐渐移动，白晓棠一行人终于走到城门口。
守城的基地战士，依次给排队出城的人一个简易的防毒面具，并嘱咐道：“种完树尽快回城，不要在外面逗留。”
轮到白晓棠时，她单手接过防毒面具，甜甜地道了声谢。
守城战士动作一顿，黝黑的脸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对于白晓棠这行人，他们已经被上级叮嘱过，要多注意他们的动向，确保他们的安全。
“你们外出时间是六个小时，请注意出城时间。”守城战士仔细叮嘱道。
白晓棠点了点头。
***
离开城门，一行人轻车熟路地来到列车站等车。
这是一条专门前往种植区的线路，差不多一个小时一趟车。
从城门到种植区大约有20公里的路程，中间还要穿过两座大山，单靠走路，得走两天的时间。
所以有种植任务的守林人都会到这里等车。
今天，他们很幸运，没等多会，就来了一趟列车。
列车一共五节车厢，座位宽敞，树苗也有专门放置的地方。
守林人可以刷工作证免费乘坐。
白晓棠一行人没有工作证，只能买票上车。
一人一次20，包往返，要在一天之内使用。
如果在外面过夜，就要重新购票乘坐。
白晓棠第一次坐这种列车时，稀罕极了，但等列车开起后没多久，人就麻了。
列车行驶速度很慢，道路不平整，座位非常很硬，没坐一会，屁股就麻了半边。
再加上车窗是封闭的，车厢内的排风系统不好，味道堪称一绝。
尤其是干完活回城时，车厢内的味道都能把人熏晕了。
这次白晓棠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带了空气清新剂。
一上车就在座位旁边喷啊喷。
坐在对面座位的一位守林人大叔有些好笑，询问道：“你们是农学院的学生吧？”
白晓棠怔了下，刚要否认，大叔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每年寒暑假都有种树任务。我儿子过两天也要回来做任务。真是的，辛苦供他上大学，结果还是回来种地……”
白晓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不起……”
大叔没有恼，声音比刚才大了些，疑惑地问：“我是没上过大学，现在大学生也要学种树吗？”
一旁的林远洋推了下眼镜，“一般不学，只有农林院校的农学相关专业的学生，会学习如何科学种植，培养新型农作物。”
“对对对，我儿子就是什么农林专业，要培养什么耐干旱、耐虫灾的净化树。还要回来收集污染区土壤，做什么实验……”
大叔在林远洋的搭话中，热心地分享了许多儿子和种植区的事，包括南边种植区最近发生的大事。
“我跟你们说，你们别说出去。”大叔将身子向前倾，压低声音道。
林远洋和白晓棠配合地点点头。
“南边种植区纯属倒霉，受了无妄之灾。”
“怎么说？”
“我听说啊……”大叔转头看了眼旁边，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再次压低声音说：“第一基地抓了好多猎人联盟的人。人家就不干了，防守时故意放变异兽进来，就是为了给第一基地施压……”
“怎么这样啊！”白晓棠有些气不过。
大叔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转头看向旁边，对看过来的同事笑了笑。
客套几句后，转过头，继续小声说：“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白晓棠赶紧捂住嘴巴。
大叔继续道：“俗话说上面神仙打架，下面小鬼遭殃，等两边分出个胜负就好了。南边种植区也是倒霉，挨着猎人联盟负责的防守区。”
“不过这事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