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们认真的？”刘耘程吃惊地张开嘴，旋即调整嘴巴的弧度，让它的大小从吞鸡蛋闭合到吞鹌鹑蛋。
演技杠杠的，贺岁档没他挑大梁甲方爸爸一水儿不肯投资！
“毕业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工作了。于尘也是同学啊，他当然有资格参加啊。”
没等同学们发表意见，刘耘程又给于尘打电话确定他现在的方位。
电话只是“喂”了一声，刘耘程便发现有回声。
抬头一看，一个人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怎么？不欢迎我？”于尘把手机塞进裤兜，两只手顺势插在裤兜里，远远看去，痞帅痞帅的。
“(⊙o⊙)…”刘耘程的表情。
男同学一时间没把于尘认出来。
变化实在太大了！
女同学双眼放光，于尘走哪儿，她们灼热的视线便跟到哪儿。
“嗨，好久不见。”于尘大大方方打招呼。
他的笑容立刻让视觉动物们融化了。
帅……当年她们瞎了吗？这么大一枚帅哥，竟然没看见？！
当年班里的文娱委员王珊珊眼疾手快，立刻通过班级微信群想加上于尘的微信。
呃？于尘不在班群？！哪个天煞的！竟然没把于尘拉进群里？一定是嫉妒他太帅吧！王珊珊愤懑不已。
“于尘你来啦？！”刘耘程额头渗出细密的薄汗。
泥瓦匠去了梯子，下不了台。
人是他叫来的，此时的刘耘程早已后悔不已。
“同学会到得很齐啊？班长、文娱委员、学习委员，刘晨、李雅晴……”于尘粗粗报出了一遍离他最近那一桌同学的名字，“刘耘程，不是说咱们俩逛街吗？怎么变同学会啦？”
于尘语气淡淡地，脸上既没有震惊也没有任何不适。
和刘耘程设想的开场完全相反，于尘快速融入了同学当中。
刘耘程笑比哭还难看：“Sur——surprise？！呵呵呵……”
王珊珊拉开座位，双颊通红，招呼于尘坐她和刘耘程的中间。
“你没想到吧？！”刘耘程顺势拉过于尘胳膊，声音亲昵，“快跟大家打招呼嘛——额，刚才已经打过招呼了。同学们，于尘很久没见过了？他是我的好兄弟，这么重要的同学会，怎么可能不叫他一起来嘛！”
刘晨和王茗凑在一起咬耳朵。
“于尘是借读生吗？我怎么没印象了，他的存在感太低了吧。”
“高中时，他坐最角落的啦。”
“角落？是那个戴厚厚镜片瘦高个吗？！”
“是啊，就是他啊！”
“雾草？！他换头啦？！怎么变这么帅了？！我特喵的没认出来！”
王茗热络地对于尘说：“于尘！真是你啊？你变化也太大了吧！”
“你是……？”轮到于尘没认出来了。
“我王茗啊！”
王茗？记忆中是那个长得满脸酱油麻子、大饼脸、塌鼻梁、小眼睛的女生。
眼前这个开着激光去斑、削尖下颚骨、垫高鼻涕、欧式双眼皮附带还开大了眼角的女人，是王茗？！
眼见于尘没反应，王茗尴尬地笑道：“你不记得我啦？我都没怎么变呢！”
刘耘程凑到于尘耳边，低声解释：“她啊，去了好几趟棒子国，垫鼻失败以后，还去岛国补做了鼻子。”
于尘默不作声。
记忆中，别看王茗是女孩子，她可是联合班里不少同学一起取笑于尘的女同学。
“四眼田鸡电线杆。”
“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
高中时代，这些人可没少嘲笑他。
王茗重新坐下，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变色龙一般的态度有任何问题。
女人是视觉动物，敏锐地发现于尘的衣服和刘耘程的一模一样。
“你们居然情侣装耶！”王茗笑眯眯地指着于尘的红色格子衬衫，“于尘个子高，里面配了白衬衫，很时尚哦！刘耘程的话——”
王茗打量了几眼，似乎在想适合的说辞，“刘耘程穿红色格子衬衫像是程序员啦！”
刘耘程：“……”
“于尘，你有没有女朋友啊？”王茗热络的样子，马克笔在她脸上点一颗痣那简直妥妥一媒婆，“我加你微信，我有很多单身好姐妹可以给你介绍哦！诶？班群里没你啊？！”
“老班！”王茗看向班长，“咱们班级群居然没加于尘？你怎么当班长的？！”
班长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想当年刚建群的时候，不是你们说别把于尘拉进群里的吗？怎么今天这口大锅全扣他头上了？！
面对昔日同窗的嘴脸，于尘起身。
“于尘你去哪儿啊？二维码给我扫一下啊，我加你好友！”
“我去一趟厕所。”
另一桌同学也在窃窃私语。
“咱们当年搞的校草评选，于尘居然没上榜？！不科学！”
“进了大公司就是不一样啊，于尘气质一下子变了。”
“谁说的？刘耘程一样很挫啊。气质跟高中一模一样。”
这些靡靡之音钻进了刘耘程的耳朵里。
“没想到程序员标配衬衫穿于尘身上效果这么好。”
“好像是优衣库的呢，于尘穿起来真像是大牌！”
“人家头身比例那么好，颜值又高，哪怕用破麻袋套头，都是顶级大牌的效果啦。”
这些话，让刘耘程坐如针毡。
说是上厕所，其实于尘从偏门出去，绕到店外的角落抽烟。
同样的经历，正在发生。
上一世的记忆，在眼前鲜活起来。
当时就是在这里抽烟，他听到其他同学谈及高中往事。
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那些同学全都站在刘耘程的那边。
在他们的嘴里，高中时刘耘程对我有多好，而我是那个不知感恩的家伙。
于尘觉得，这些前尘往事有必要搞搞清楚。
这也是今天他故地重游、特意来参加同学会的原因。
快抽完烟时，手机一震。
游清竹：你在干吗：）
于尘一愣，心说今天是周六，难道公司发生紧急情况了？
印象中，游清竹从不占用员工的休息时间，也从未在休息天给他发过消息。
于尘：我在参加同学会。是公司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