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压低声音:“你们说这叫什么事?新郎到现在还没露面,沈家都快急疯了。”
“谁说不是?”旁边戴金丝眼镜的女生瞪大眼睛,“我刚才还看到新娘一个人在台上站着,司仪一直在打圆场...”
林睿神秘兮兮地凑近:“我表姐是婚礼策划,说新郎从早上接亲就不太对劲。你们猜怎么着?”
他故意停顿一下,“迎亲车队刚进酒店,新郎说要去洗手间,结果一去不回!”
“天啊...”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顾斯年站在人群边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香槟杯壁,水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嘈杂的走廊里几乎微不可闻。
“那姓韩的小子胆子也太大了,”油头男人啧啧称奇,“这不是把沈家的脸往地上踩吗?”
“要我说就是活该,”金丝眼镜女生撇撇嘴,“沈若初像是鬼迷心窍了一样,为了他又是打胎又是捐肾,结果婚礼当天被放鸽子...”
正说着,宴会厅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父铁青着脸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个神色慌张的酒店经理。
“给我把酒店翻个底朝天!”沈父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骇人的怒意,“监控室那边有消息了吗?”
一位经理擦着冷汗回答:“已经查过了,韩先生...呃,新郎官最后出现在地下停车场...”
顾斯年挑了挑眉,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宴会厅敞开的门缝。
透过那道缝隙,能看到沈若初独自站在鲜花拱门下。
她雪白的婚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脸上的妆容依旧完美,只是眼神空洞得可怕。
沈父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额角青筋暴起。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舞台,一把攥住女儿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沈若初雪白的肌肤立刻浮现出几道红痕。
“走!”沈父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压得极低却饱含怒意,“沈家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宴会厅里鸦雀无声,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台上这出闹剧。
水晶吊灯的光芒照在沈若初惨白的脸上,精心修饰的新娘妆容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沈若初机械地摇了摇头,甩开父亲的手,镶满钻石的婚纱头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他不会的...”沈若初喃喃自语,破碎的目光中仍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她缓缓转动脖颈,像提线木偶般僵硬地扫视着台下每一张宾客的脸——或许韩华年就藏在某个角落,这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惊喜?
顾斯年站在宴会厅门口,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香槟杯边缘,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沈若初的目光从第一排贵宾席开始,一寸寸地搜寻,每掠过一排座位,她眼中的光彩就黯淡一分。
从最开始的希望,到失望,到绝望,沈若初的面色越来越白。
看完在场宾客的目光后,她又朝着门口望去,结果却直直地定在了顾斯年的脸上。
顾斯年心头一跳,手中的香槟杯差点脱手。
沈若初空洞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踉跄着向前迈了一步,镶满碎钻的婚纱裙摆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我艹,不会吧!
“各位失陪。”顾斯年迅速对周围几个熟人点头致意,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下一刻,他转身拔腿就跑,根本回不了头看一点。
他可不想明天上新闻,丢不起那个人!
凭借着他过人的大长腿,沈若初终究还是没有追得上,只得在他身后绝望崩溃地大声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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