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
顾仲笙单膝跪地，激起地面上一层薄薄的黄土。
林臻臻的腰和大腿都被他的手紧紧捁住，屁股还好死不死坐在他的曲起的膝盖上。
真是危险又暧昧的姿势。
林臻臻不自在地捶了下顾仲笙：“你捏我这么紧，都弄疼我了。”
顾仲笙转动眼珠子停留，在她的头顶上。
顿了一会儿才道：“真是不识好歹，我要是松开手你就该摔成肉泥了。”
“我本来也可以自己慢慢爬下来的。”
林臻臻现在完全摸清了顾仲笙的性子，耍起无赖来也变得有些肆无忌惮。
她一巴掌拍在顾仲笙的背上：“快松开我。”
顾仲笙二话不说就撒开了手，林臻臻一下掉落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林臻臻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
“又不高兴了，明明是你让我松手的。”
顾仲笙皱着眉，像是在责怪她。
但细看下，能发现他眼底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你真幼稚。”林臻臻瞪了他一眼。
顾仲笙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看到林臻臻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她的嘴角挂着笑意，上挑的狐狸眼弯成了一道月牙，朝着他跑来。
顾仲笙愣了一下，下意识伸出了手。
林臻臻与他擦肩而过，直直地朝着他的身后而去。
“将军！”
林臻臻跑到顾伯声身边站好：“刚刚你去哪里了？”
顾伯声目光清润：“我和它聊了会儿天。”
“聊天？”这里除了顾伯声就只有眼前的这颗巨杉。
林臻臻瞪大眼：“变异之后它能可以说话吗？”
顾伯声摇头：“不是说出来，是通过一种类似于脑电波来交流。”
他解释道：“变异植物在进化后有可能拥有自己的意识，这是近几年科学家一直在讨论的议题。”
“虽说理论上确实存在这种可能，但能支撑这个结论的样本，几乎没有。”
林臻臻恍然大悟：“但是这颗巨杉能证明这一点对吗？”
顾伯声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一旁的顾仲笙开口：“没办法证明。”
林臻臻转头看向顾仲笙，他背对着两人，高大的身影此刻看上去有些落寞。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分辨不出情绪。
“如果换成普通人，不，就算是换个精神系异能者，只要是人类都感知不到它的脑电波。”
“为什么？”
顾伯声轻叹一口气，解释道：“刚发现这棵巨杉的时候，战区采取了一些比较激进的决策，以至于之后它一直对人类抱有很重的敌意。”
从刚才他就注意到东南方向吹来的风里，带着股淡淡的腥气。
是人血的味道。
看来前段时间派出的那支探测队伍，最终任务还是失败了。
“原来是这样。”林臻臻抬头看向这棵沉默的巨树，它矗立在这里，一动不动，却拥有了意识，会思考，有喜恶。
林臻臻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我也不是纯种人类。那我能和它说两句话吗？”
“......应该可以。”
顾伯声引导着她来到树下，将她的手放在树干之上。
“你试着去感受它的心跳。”
心跳？
对，手掌之下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在隐隐跳动。
“有感觉吗？”
“有。”
“很好，你试着在心里和它建立连接。”
林臻臻闭上眼，缓慢地呼吸，原本隐秘的心跳声变得越来越剧烈，到后来仿佛一声声鼓槌敲打着她的耳膜。
强烈的音浪一阵高过一阵席卷而来，无法想象的强大清新的生命力扑面而来。
在那心跳声外，还掺杂了不规律的嗡鸣声。
很神奇的是，林臻臻此刻竟然能感受到那嗡鸣声中蕴含着的情绪。
巨杉它居然觉得......开心吗？
“泠鸩，够了。”
身旁的顾伯声紧急叫停了这一切。
林臻臻打了个激灵，如梦初醒。
顾伯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离她很远的位置。
“它的脑电波力量太巨大，你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能量，所以会流鼻血。”
林臻臻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有股温热的液体在鼻子下方流淌而过。
她用手背擦了擦鼻子，果然流血了。
看着林臻臻的手染上了一片鲜红，顾伯声的眼里的金色光芒不可控制地变亮了。
他捏紧拳头，用尽全力抑制内心涌上的欲望。
顾伯声垂着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刚刚跟它说了什么？”
“我原本是想问它这附近哪里有那种软乎乎又很大一朵的变异植物”，林臻臻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我听半天也没听懂它在说什么。”
“我知道哪里有你说的东西。”原本沉默的顾仲笙突然开口，“你要找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那太好了。”林臻臻转而埋怨道，“你早说嘛，我就不用流血了。”
“切。”顾仲笙嗤了一声，“讲不讲道理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就怪你就怪你。”林臻臻闭着眼摇头，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模样。
顾仲笙被逗笑了：“你到底去不去，要去的话现在就走。”
“去！”林臻臻看向顾伯声，“将军，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顾伯声将自己那被握的青筋暴起的手藏在背后，轻轻摇了摇头：“不了。”
“那好吧，我们很快回来。”
“等会儿。”顾仲笙出声喊出她，“你先把你脸上的血擦干净再过来。”
听他这么说，林臻臻翻了个白眼，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擦拭的动作。
“现在行了吧？”
顾仲笙还是不满意地“啧”一声。
他干脆走上前，撕下了林臻臻的一块衣角。
林臻臻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震惊，就被他拿在手中的布料糊住了嘴。
顾仲笙动作粗暴地在她脸上揉来揉去，最后还不忘擦干净她手背上沾染的血渍。
确保这上上下下都清理干净后，他才满意地将那块布潇洒地扔到一边。
“行了。”
顾仲笙一把抓起林臻臻的手腕，向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