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苏玉上午班。下班时，从父母那把阳苏接回家。
到了做晚饭的时候，牛发强过来。
看见敲门的人是牛发强，苏玉把身子堵在门口，不让进。
牛发强就又是惯用伎俩，嬉皮笑脸，说：“不应该吧。毕竟，做了几年的夫妻。”
“那又怎么样？”苏玉诘问。
牛发强说：“几千年前，就有一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
苏玉见到牛发强，早先的习惯动作就又被激活了。她上去就是一脚。要不是躲得快，牛发强的大腿就要受伤了。
即便是被苏玉用这样的方式来怼，牛发强没有忘记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其实，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个说法，本身就是有问题的。这应该是对露水夫妻来说的。我俩，不是露水夫妻吧。”
“滚！”苏玉向牛发强砸出这个字。
牛发强却趁着一个空档，擦着苏玉的身子挤了进来，说：“我不能滚。我来向阳春要钱的。”
苏玉可是愣了一下。要钱？
“阳春欠你钱吗？没听说啊。”
牛发强嘻嘻，说：“等阳春回来，你就明白，他是不是欠我的钱了。”
苏玉很是无语。
小孩子阳苏认识牛发强啊，说了主人应该说的话。
“大姨父，你喝茶吗？”
牛发强答：“喝啊。”
阳苏说：“茶杯在那放着呢。茶叶在那边。你自己倒。”
牛发强的手在小孩子头上抚了一下，说：“还是阳苏有人情味。”
苏玉对小孩子说：“阳苏。以后，不许叫他大姨父。现在，他不是大姨父。”
牛发强说：“苏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不是，曾经是。历史，是不能随意篡改的。”
苏玉气得，只能朝牛发强瞪眼。
有了。苏玉一笑，说：“行啊。牛发强。第三房终于进门了。”
牛发强的回应，是打了一个响指。
对于这一点，牛发强不但没有为耻，反以为荣。甚至，他在酒桌上吹牛，说自己就是为降伏女人而生的。
苏玉又说：“你行啊。这一生，不枉做一个男人。”
“谢谢恭维。我也是这样想的。”牛发强还就接了梯子上墙。至于这堵墙，是不是要倒，他不管。
“知道有人不要脸。没想到，有人居然这样的不要脸。”苏玉丢下这话，去厨房间。
牛发强没有孤独。他同小孩子玩起了剪刀石头布的游戏。
小孩子不明白大人们之间的恩怨，以孩子们的思维方式，面对遇见的人。只要大人能同他玩游戏，可不管这个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阳春回来。
看见牛发强在这里同小孩子玩游戏，阳春也是愣了一下。这家伙，这个时候到这，干吗？
“回来啦。坐吧。”牛发强反客为主，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阳春想笑，却没法笑出来。他已经意识到，这货，来，没有好事。
果然，牛发强把话直说了。
“这就到年底了。哦，不对，阳历年的年底，过了。我的分红，应该给了吧？”
分红？阳春觉得，牛发强的分红一说，就是一个无厘头。
“什么分红？”
“装。你就会装。我们的合同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
牛发强从带来的黑包牛皮里，拿出那份合约。他指着合约上的一条，每年年底分红。今年，已经是1997年，1996年已经过去，这个分红应该有了。
阳春这就明白了，笑了，说：“那个合同，是说有了效益，才有分红。我这里，现在没有效益，哪来的分红。”
确实，002号项目还没有全面启动，没有收入，哪来的分红？
牛发强说看见那边已经在动工。
阳春告诉，那是售楼中心，自家用的，没有效益。
牛发强说：“不对吧。看见在施工的工程展牌上显示，有一个是摄影之家，有一个是城市进程博物馆。”
阳春告诉，那是赞助，向外掏钱的。
牛发强问：“向外掏钱的事，为什么不同我商量？”
阳春好笑，诘问：“你投资了吗？”
001号项目，是金塔发展的自建，梅得福和钟庭的两个公司在做这个项目。
“我在你这里的分红，就是拐着弯的投资。”牛发强蛮不讲理。
阳春只能摇头了。对于牛发强这种人，阳春可不是才打交道。有些事情，按常理上说，根本就讲不清楚。
听到阳春回来，在同牛发强说话，苏玉从厨房间出来。
苏玉的手上拿着一柄锅铲。刚才，她已经听见两个男人的对话。
牛发强看见苏玉往这边来，就条件反射地站起来。他太熟悉苏玉的这个动作。以前，还是夫妻时，苏玉只要手上拿着锅铲离开厨房，那就是他遭殃的时候。
“苏玉。你不要胡来。我俩，已经不是夫妻。家暴，可以不告你。现在，情况不同了。你这是故意伤害，我可以告你的。”
苏玉的脸上有了让人看了凉嗖嗖的笑，问：“这是哪里？”
牛发强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向阳春。
阳春笑了，说：“这是我家。”
苏玉说：“回答，正确。加十分。”
牛发强看向了苏玉，又看向了阳春。这俩，怎么这样的默契了。难不成，他们已经成了夫妻？
这时，牛发强笑起来。
苏玉问：“你笑什么？”
“肥沃的土地上不长草，枉为一片好土地啊。”牛发强为自己突然间的才华横溢，有了些自得的表情。
苏玉举着锅铲，向牛发强快步过来。
牛发强发现大事不妙，赶紧往门口退。他一边退，一边用手护着自己的脑袋，说：“苏玉。你不要欺人太甚。要不是把你看成一个女人。我，我，我可是不客气了。”
“来啊。动手啊。”苏玉挑衅。
牛发强来了一句，“算了吧。好男，不和女斗。”
看着牛发强灰溜溜跑出门去，阳春乐到哈哈大笑。
苏玉直接就撵到了门口，直到听见那个人的脚步声下楼去，才回身。
阳春说：“苏玉。你也太厉害了吧。”
“对不起。让你看见我丑陋的一面了。”苏玉说这话时，脸也红了。
阳春说：“你做的没错。对付这种人，还就得你来。要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对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