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骂骂咧咧不假,应玉堂信守承诺也是没得说。
天南帝尊再是厉害,也只是稍稍占据了上风,还没有完全倒压倒的优势。
若真像当初初见血骷髅时的场面,不用多说,应玉堂也会跑,而且跑得一定比谁都快。
体内的力量还在慢慢增长,阴阳大魔与枯木方丈的一身功力尚未完全转化。
天南帝尊有足够的自信,只要再过上一阵子,自己的功力必然能够更进一步,到时候再将眼前这些烦人又碍事的家伙一一吸收。
一旦大功告成,便是什么血腥神话,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是以,天南帝尊并不急于杀入骷髅堡当中,现在的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稳稳胜过在元域成名千年之久的骷髅堡主。
天玄帝君也是心下惶恐,生怕嗜血魔鬼一旦离开,他们师姐弟二人便立时没了依靠,落在天南帝尊这等凶徒手里,必死无疑。
“老贼,你以为现在还是你的时代么?”
“鼠目寸光,你的眼界,也就局限于此,根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广!”
“没错,天南这一亩三分地上,你的确算是个人物,可一旦走出天南,你狗屁也不是!”
“似你这等不念师徒之谊,连徒弟都要残忍杀害的疯子,怎配得上天下无敌的头衔?”
手中紧紧捏着数张黄纸,天玄帝君的呵斥之声自打一开始就没怎么停下来过。
言语相激也是一种争斗的手段,只要天南帝尊稍有分神,自己这一方自然便可以趁虚而入。
可惜天南帝尊心性坚硬如铁,甚至比之于精铁更要来得铁石心肠一些。
什么师徒之情,在他眼里连狗屁都算不上。
从多年以前收徒的那一刻开始,天南帝尊就做好了要将三个宝贝徒弟当成鼎炉,助自己成就无上伟业的春秋大梦。
“方南风,你的所作所为,还真让本帝伤心。”
“既然你这么急着去与你那师兄团聚,本帝就送你一程又何妨!”
天玄帝君本名方南风,三人的名讳,自成名之后,就甚少有人会再度提及。
被师父天南帝尊一口叫破,天玄帝君微微一愣,无穷无尽的回忆画面一一浮现于眼前。
点滴往昔重现,谁人能够熟视无睹,哪怕天玄帝君为人再怎么机警,整个人也走神了片刻。
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深灰色的手掌已破空而至,天南帝尊已是丧心病狂,何曾会念及半点旧情?
神脉加持之下,各方面的能力都有了极大的提升,幻魔帝君与怪人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待到觉察不妙之际,劲风已然贴面而来。
眼看五指距离天玄帝君的面门只剩最后一寸,一只大手死死扣住天南帝尊的手腕,将他强行拉出了几尺的距离,总算是救下了天玄帝君的一条性命。
“老鬼,老夫还没死,你就想逞凶,未免也太不将老夫放在眼里了。”
“来,有种就打死老夫,或者让老夫瞧瞧,世人眼里的魔鬼,能否屠了你这所谓的帝尊!”
一手被锁,天南帝尊不慌不忙,一记浑厚的拳罡甩来。
应玉堂也不甘示弱,顾不得血神珠的疼痛,强行将冥河血图推至十二成功力的至高境界。
拳掌相交,真元与血神气相互硬撼,形成两个巨大的气球,将余下三人推出百丈之外。
此时的两人,已不再是寻常招式之间的争斗,进而转向于比拼谁的内功更胜一筹。
红光、灰芒各自占据了半边光景,将空荡荡的天穹染成得只剩下两种颜色。
谁都不欲在这个时候退缩,冥河血图、绝煞真罡都是了不得的功法,一时之间,轩轾难分。
三人妄图想要再度上前相助,只要惊扰天南帝尊,令其稍作分心,说不准就能得来获胜的机会。
可比拼内力与寻常死斗还不一样,笼罩全身的绝煞真罡根本不容任何外力靠近。
在天南帝尊力竭之前,三人就只能眼睁睁地在旁边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约莫过去了足足半个时辰的光景,应玉堂早已汗流浃背,长时间全功率地输出血神气,就算是血神珠也坚持不住。
身后凝聚的血神图样摇摇欲坠,隐隐能够看到其上出现了不少裂痕。
反观那天南帝尊,面容狰狞扭曲,已是止不住狂笑出声。
至此,他已将阴阳大魔与枯木方丈的功力全部炼化,虽不能令功力更上一个台阶,也足以抵过刚刚的消耗。
被扼住的手臂已开始逐渐挣脱,天南帝尊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比之变脸还要更加夸张。
“哈哈哈哈,嗜血魔鬼,凭你也配与本帝争雄?”
“换作你们魔教的月灵公主来此,说不定还有些看头!”
“嘿嘿,纳兰玫若真敢来此,本帝也不介意多她一个女奴,魔教纳兰家的掌上明珠给本帝为奴为婢,多有面子!”
“住口!”
月灵公主乃是应玉堂的意中人,被一而再再而三反复提及,反复折辱,也激起了他的真怒。
为了能够再见一眼纳兰玫,应玉堂不知做了多少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甚至不惜沦为了世人眼里的嗜血魔鬼。
“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
血光如有神助,再度暴涨三成不止,一下子就将先前的劣势全数扭转。
纵然只是盛怒之下的虚火,难以持久,但虚火一旦铺开,亦可形成燎原之势。
天南帝尊愣了一愣,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只是随口一句话,竟然引得如此大的反扑。
正当他要鼓足气力,再度压过嗜血魔鬼之际,丹田气海里却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刺痛,一抹雷光混杂着纯正的明光上冲,震得他神脉震颤,头皮发麻,真气真元也为之一窒。
就是倏忽之间,血神气已全面占据上风,彻底压过了绝煞真罡一头。
深灰色的气浪不足先前的十分之一,很快就被血光吞没。
“不!”
在一声凄厉的惨嚎中,适才出拳的整条左臂节节爆谷,血肉被完全震成血沫,骨骼亦为之粉碎。
没了一条手臂还是其次,血光脱手而出,将天南帝尊整个人轰飞出少说千丈有余,沿途撕裂出了好长好长的两道虚空裂缝。
“你……该……”
耗力过度,丹田空虚,体内的血神珠更是黯淡无光,应玉堂身子一软,也如断线风筝一样栽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