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一听赵斌这话,面上神情具是一肃,继而缓缓摇头道:“最多也就是派探马分奔两边,看看有没有大军调动的痕迹,像现在这一个半个脚印,绝对不会去留意的。”
“贤爷您的意思是?”
“把横行营召回来吧,调皇城司前来,只靠横行营这些糙汉可看不出我想要的东西!”
“贤爷,调多少人马来?”
“额,城内打扫战场一事应该用不到皇城司军士帮忙吧?”
“这个,用不上,金人被咱们杀到这个份上,城内原本的暗探也都提刀上战场了,就算偶有那么两个身有勇力之辈,现在大金皇室破灭,主子都没了,这下属还不赶快逃命去啊?”
“是啊,就算真有那忠心不二之辈,无非是救兀术、刺王驾这两条路了,不过真要有这手段的人,咱们也不会到今天啊!”
听着众人的分析,赵斌面上神情也轻松了不少,当下微微点头,“既如此,调军中所有皇城司人马前来,无须追赶我军,让他们沿着兀术踏出来的这条路,往两旁搜索,只要有一人离开这支队伍,都要给我追查下去,我倒要看看他兀术领着一万人还能弄出什么新鲜事来!”
赵斌如今的身份,一声令下自然有人前去执行,而赵斌则领着众人沿着兀术精心布置的道路缓缓向前行去,四位大帅见此情形也轻抖丝缰,紧随自家贤爷身后,只是这一军人马与兀术留下的仓皇退路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贤爷和四位大帅的面上更多是说不出的轻松随意。
一行人马甚至在经过四象燎原的战场时,还停马驻足好生回味了一番金人骑阵的悍勇,驱使猛兽的奇特之处,甚至高宠还兴致勃勃的回味了一番兽肉的香气。
甚至随着夜色慢慢降临,赵斌等人还寻了一处背风之地,升起篝火在那里安心休整,静待由黄龙城内送来的军帐和饭食,吃饱喝足睡美了之后一行人方才继续踏上追击之路,沿着兀术留下的这条大道缓缓南行。
一行人马沿着这条路又走了一天的功夫,等大队再次停下的时候,道路两边已然不见半副衣甲,也再无什么兵刃军旗的残留,只剩下一条由战马踏出的大道,继续向东南方蜿蜒而去。
见此情形,这位贤爷忽然轻笑着摆摆手,“诸位,今日就在这附近休息吧,待到明日,咱们快马加鞭,看看兀术的终点究竟在何方!”
“是!”
众将齐齐拱手领命,三营军士当即安营扎寨,或生篝火,或寻干柴,或放战马,各有所忙,至于赵斌和四位大帅则来到道边一处高地之上,五人身后自有将校搬来桌椅,提来茶壶茶碗。
一口清茶饮罢,四位大帅对视一眼,随即目光齐齐落在一旁赵斌的身上,看着这位贤王面上还未消退笑意,这四人眼中好奇之色愈浓。
“贤爷,莫非兀术身边还有皇城司的人马,已经给咱们传来了消息?”
“没了,兀术身边就剩下一个乌达补,这不还被他给甩了,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大金的忠勇之人,连半个皇城司的人都没有。”
“那贤爷你这两日怎么如此淡然,似乎丝毫不怕兀术逃得性命?”
“是啊,贤爷,这要是我们领兵去追,现在不说已经擒了兀术,但也该能寻到踪迹了啊,您这每日慢慢悠悠的沿路行来,您真不怕这兀术用什么暗度成仓之计?”
“怕,但是除了这条路,你们可还有半分兀术的线索?”
“这个,没有。”
“没有,沿途我也留心看了,虽然不少地方都有离开队伍的脚印,但是都是小股人马,最多的一处也不过三十人的痕迹,还没有骑马,兀术应该不至于混杂其中。”
赵斌见此展颜笑道:“对啊,左右没有别的线索,兀术又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引着咱们前去,那自然也不能辜负了四太子的一番好心嘛。”
“可贤爷,既然如此,您为何又要下令,明日快马加鞭,急追兀术啊?”
“原本我以为兀术会领着万人生事,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想要单骑扬威,我还真好奇他一个人能弄出什么风浪来!”
“什么?贤爷,您没搞错吧?一个人?”
“贤爷,兀术就是再自大,也不会想要一个人会你我五人加这三营精锐啊?”
“是啊,贤爷,这都不是螳臂挡车了,这、这完全是自杀啊。”
“可是你们没发现,接下来的道路两边,已经没有其他人的踪迹了吗?原本盾牌下掩盖的脚印,军旗遮掩下的断草,可都没了!”
一听赵斌这话,岳飞四人急忙起身,仗着身处高地举目远眺,却见这条万马踏出的坦途两侧,再不见半样军械,入目只能看到那被马蹄翻动的黑土。而也就在这时,四帅听的身背后马关銮铃之声不绝,回头望去却见赵忠急催战马赶来。
这老仆来到高地前便急忙忙翻身下马,随即快步来到赵斌身侧,随即抱拳拱手道:“贤爷,我皇城司众人,沿着道路两侧查看,现已初有结果,众人还在沿踪迹追捕,某特来回报!”
“哦?可是分散道路两侧的踪迹有了下落?”
“不错,回贤爷,我等遍查所有离开大道的足迹,竟然没有半个回头之人!”
“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队伍,自然不会回来,毕竟这一路下来兀术甚至没有半分停歇,想来沿途派去的人自然不会是收拢粮草、干柴而去,而且要真是这样那就用不到丢盔弃甲来掩盖足印了。”
“是,贤爷观物果然是细致入微,我等细察之下发现,这一路下来道路两旁一共有近千道痕迹,我皇城司身处北地之人实在有限,现在追查还有余力,但是,但是这些人的踪迹还在扩散,再追查下去恐怕力有不逮。”
“哦?怎么说?”
“回贤爷,这近千道痕迹中最少的不过三名金兵结伴所留,而最多的也不过三十名金兵,仔细算来截止到目前离队的金人一共八千九百二十三人!可是这或大或小的队伍再向各方奔逃后,竟然还在不断分化,目前最小的一道痕迹乃是一人独行,最多的也不过是五个人一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