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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县衙。

这是吴关升官后第一次回来,门口两名皂吏看到他,欣喜地唤着“小郎君!”

吴关忙拱手行礼,“两位,有日子没见了。”

“这身行头可真精神!是不是还壮实了点?”一名皂吏对另一名皂吏道。

“可不是,”另一名皂吏打量着吴关,道“要不怎么说水也不养人,饭也不养人,当官儿最养人。”

吴关乐了“您可真会开玩笑。”

皂吏又问道“闫丞怎没来?他做了大官,莫不是已将小的们忘了?”

“他出了京畿,有公干。”

对答几句,吴关进了县衙大门,他问引路的皂吏道“近日报失踪的人多吗?”

“可有不少,都是圣上登基那天走丢的。”

果然。吴关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先拜访了县令王方拙,替闫寸带了好,得到王方拙的允许,才去找书里查看近日的报案记录。

就在李世民登基的第二日,便有八户人家来报了失踪案,之后几天又陆续有人报案,截止吴关来调案宗,已报了二十一起失踪。是往日的数倍。

“派人去找了吗?”吴关问书吏道。

“这么多,找不过来。”书吏没有正面回答。

吴关点点头,对于一旁的皂吏班头道“拍些人去通知报案之人。”

“全部?都要叫来吗?”皂吏班头有点『摸』不清状况。

“对,让他们全部去大理寺,这上面不是登记了报案人的地址吗?”

“那……人找到了吗?”

“有一些已找到了,但……情况不太好,”吴关道“还请大家莫向失踪者亲属透『露』任何消息,只让他们去大理寺便是了。”

“这倒不麻烦,不过……”皂吏班头道“我早上跟人闲聊,听说咱们这儿有个不良人,家中娘子走失了,也是圣上登基那日走失的……

虽说大伙儿都拿此事取笑他,说他娘子定是跟人跑了,不过……用不用知会他一声?”

吴关一愣。

不会吧?身边竟有人中招了?

踩踏事件发生当天的惨状在吴关眼前浮现,他只觉得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劳烦您……去将他叫来吧,我直接带他去大理寺。”

皂吏班头还想再打听点消息,可是吴关讳莫如深,他什么都没问出来,只好悻悻然去做事了。

被带来的不良人满脸疲惫,看样子好几天没睡好了。

见了吴关,他随便一行礼,道“听说您这里有我娘子的消息?”

吴关也道“听说你娘子跟别人跑了?”

那不良人一下子握紧了拳头,道“你做了官,就这样取笑人吗?”

吴关摇头,沉思片刻,终于道“我们发现了一些尸体。”

“尸……你是说……”不良人似乎明白了,吴关并无恶意,但此刻他已顾不上这些。

“与出人命相比,或许私奔是更好的结果,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娘子她……你们找到的,肯定不是她……”不良人有些语无伦次。

吴关沉默片刻,给他是时间调整情绪。

待不良人住了声,吴关才道“我也希望不是你娘子。”

不良人抬头猛吸了几下鼻子,以免流下眼泪。

“带我去认尸吧,”他道“若她……我……我得带她回家。”

两人走出万年县衙时,那不良人又问道“你们找到的尸体……是怎么死的?”

吴关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道“到了大理寺再说吧。”

大理寺。

不良人扑在一具女尸上痛哭时,吴关心中五味杂陈。

来的路上他已打听清楚了这家的情况。

不良人姓王,名叫王天光,他的娘子姓侯,王侯氏,听起来十分霸气尊贵,却只是个普通民女而已。

他们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已五岁多了,女儿刚刚两岁。

八月甲子,一大早王侯氏将两个孩子送到婆家,由婆婆帮着照顾,婆婆不喜热闹,王侯氏却不同,她『性』格活泼,向来是四邻中消息最灵通的,哪里有热闹她都要去看一看。

她虽爱凑热闹,却还算顾家,前一日她已跟丈夫说好了,会早些回来,为丈夫做饭。

结果,王天光回了家,却未见到娘子。

他以为自家娘子贪玩,过了坊门落钥的时间,没能赶上进坊,投宿在了邸店,或在食肆凑合过夜了——从前偶尔也有这样的情况——便没有多想。

第二天一早,他在县衙附近吃了朝食,未等自家娘子回来,直到傍晚散衙,家中依旧是凉锅冷灶。

那时王天光是气愤的。

俩孩子的妈了,不着家还得了?待她回来,一定好好收拾她,让她知道做女人的本分。

有了这样的念头,也不怪周围的人拿王天光打趣,就连他自己都怀疑,娘子是不是背后偷人了。

如今骤然阴阳相隔,王天光自然没法接受。

他一边哭,一边念叨着“谁啊?谁害了你啊?……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会变成了这样……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吴关看了一眼天『色』,又跟主持此事的房玄龄对视一眼。

房玄龄低声道“先扶到偏室吧,认尸的人陆续就要来了,哭成一片就不好办了,需各个击破。”

“好,”

吴关与一名守兵一起架住了王天光的胳膊。

“您节哀。”吴关道。

王天光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一个劲儿向着自家娘子的方向扑。

吴关只好道“关于她的死因,我需要跟你细说。”

一听此话,王天光终于收住了哭嚎声。

两人在偏室落座。吴关一面观察着王天光的神『色』,一面委婉地陈述了踩踏事件。

“……所以,她是死于意外,没有人想要害她,但这意外确是人为疏忽造成的,段志玄将军对此事负有不可推诿的责任……

现在他已下了大狱,我不敢保证他会受到多严格的惩罚,毕竟……您也是衙门里的人,想来对大唐律法有些了解,他那样的大官……”

王天光打断了吴关,道“你刚才说,他愿意给我钱?”

吴关一下子没能关注诧异的表情,他没想到,这个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突然就聊起了钱,颇有点六亲不认的意思。

好在王天光低着头,并未注意吴关的反应。

“段将军说,一定是个能令您满意的数目。”吴关道。

“能将我的两个娃养大吗?”

“不仅养大两个孩子,还可供您买上几亩肥沃田地,或租上一间小铺,从此衣食无忧。”

“听起来……听起来……”王天光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吴关不知他在哭什么,或许是哭对方位高权重,除了接受这些买命钱,他再无别的选择吧。

“听起来……真好。”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嘴上说着好,眼泪却一颗接着一颗地掉下来,吴关只觉得心中某块柔软的地方被揪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段志玄的有恃无恐。

不仅仅是因为位高权重。

他太了解唐人了。

唐人已在战争中挣扎了十数年,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在死人。

人命真的可以拿钱买到,军队的抚恤银就是一条命的价钱。

他出的价远高于军队的抚恤银,因此,纵然死者家属再难过,也只能一边流泪,一边收下他给的钱。

待时间抚淡了怀念之情,或许这些亲属还会感谢他。

“那个段将军真有人情味,他不给钱我又能将他怎样呢?”

经历过战争的人,就是这样抚平伤痕的,唐人都是这样抚平伤痕的。

他们只能迅速忘记过去失去的,着眼与未来怎么继续活下去。

王天光很快领到了钱,沉甸甸的一个布包,如他那样的一个壮硕汉子,扛着也显得十分吃力,或许他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吴关是想安慰他两句的,但他的样子分明在告诉所有人我已拿了银子,我不值得安慰。

“我去买一口棺材,稍后来给她敛尸,麻烦你们再……再照看她片刻。”

目送他离开,房玄龄和吴关一同长舒了一口气。

房玄龄看着整齐排列在大理寺监牢院内的尸首,道“若不是亲耳听到,我怎么都不会相信,竟有这样的事。”

“若不是当天差点也丢了命,我也不信的。”吴关道。

房玄龄又道“刚才你那位同僚,他娘子是被人踩踏致死,而非死在唐军刀下,这还好说,那些死在自己人刀下的……哎……我该如何跟他们的家属交代。”

“您敢如实说吗?”吴关问道。

“你敢吗?”房玄龄反问。

“不敢,”吴关如实回答,“可不敢又能如何呢?瞒不过去的,脖子上的刀口可踩不出来。

即便瞒了一时,待亲属将尸体带回去,擦洗装殓,必然也会发现端倪。到时人家再找上门来,衙署的脸可就摔地上了。”

房玄龄又叹了一口气,自从知道此事,他就一直唉声叹气。

“我只求他们莫对圣上心怀怨恨,哪怕他们骂我几句,打我几下,也不打紧的。”

吴关心想可别,您在李世民眼里金贵着呢,若在大理寺挨了揍,指不定李世民要怪罪谁。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房玄龄道“让段志玄多多地给人家赔钱。”

“段将军亦有此意,因此钱不是问题。”

吴关和房玄龄处理这件麻烦事时,闫寸却赶往了上津城。

上津距离长安三百余里,因其与汉水相邻,有些商队会选择在此落脚,寻找合适的船只,改走水路。

隋炀帝大兴土木,修建运河,隋并未从中受益,唐人却享受到了水路四通八达的好处。

董大河所雇的商队,也进了上津城,且就是在此地出了事。

闫寸借口有别的案子需他出使推覆,吴关还抱怨大理寺给他穿小鞋,总派他奔波。

吴关自是想跟来的,闫寸劝他留在京城,这样董大河的案子若有了新线索,他便可第一时间知道。

这倒让吴关有些心动,再加上闫寸不在他早晨就不必练功了。

吴关没能禁住劝说,最终留在了长安。

闫寸既害怕谎言被拆穿,又觉得对不起吴关,只能尽早出发,尽量不去面对他。

此刻他已到了上津城。

县衙官差已在等候,闫寸刚一报上姓名,就被皂吏领到了县令所在的后堂。

“闫丞,”县令拱手打着招呼道“闫丞果然年轻有为,是我辈的楷模。”

“不敢当。”

见县令还要恭维,闫寸忙道“我来见董大河,越快越好。”

县令仍旧客气道“闫丞一路风尘仆仆,不如我先给您接风,而后再去审犯人……事出已有些日子了,不在这一时半刻。”

“多谢县令美意,但我此行就是为了查案而来,恐怕无心它顾……他们是关在县衙狱中吗?”

见闫寸是真的着急办事,而非虚让,县令才道“那咱们先问案,我让后厨备下酒菜,稍后忙完了,您可在此吃顿便饭。”

“如此,我却之不恭了。”

县令本想引着闫寸走,但闫寸步子又大又快,县令小跑才能跟上。待他倒腾顺了步伐,闫寸已走到了牢狱门前。

各地衙署虽大小有差别,但其职能分布却大同小异,因此闫寸自己便可找到县衙牢狱。

县令将他引到了董大河的监牢门前,很有眼『色』地说道“此人对私运白银之罪供认不讳,至于在别处所犯的案子,听说您要来,我便没审问,若您需要,我可给你派一名笔吏。”

言下之意,不该归他管的案子,他绝不掺和。

闫寸乐得如此。

“我先与此人聊几句,您正好可趁此时间帮我调一名笔吏来,有劳了。”

“好,那您聊着。”

县令带着帮两人开门的狱卒离开,监牢里终于只剩下闫寸和董大河了。

董大河的长相可算丑陋,一双三角眼,外眼角向下耷拉着,一张大大的蛤蟆嘴,他有点龅牙,嘴唇微微向外凸起。

这样一张脸,配上一只残缺的耳朵,可以用“凶相”来形容了。

他的手臂和肩膀肌肉十分发达,那是常年锤炼金属练就的。

他默默看着闫寸,似在掂量闫寸有多少筹码。

“听说你逃离鄂县后就改了名字,石不悔,是吧?”

“嗯。”董大河尽量简短地回答,简短的回答往往不易『露』出破绽。

不过,闫寸的下一个问题一出口,他全身上下就全是破绽了。

“那是你的真名吗?一千多年后的真名。”闫寸道。

董大河,不,石不悔的瞳孔骤然收缩。

太过惊诧,他大张着嘴,仿佛下发脱臼了一般。

他的手抬起,放下,又相互搓着,似乎一时间找不到一个放手的地方。

真真是全身的破绽。

“看来你有个很长的故事要告诉我,坐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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