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是自诩高人一等,又怎么可能和那些普通百姓住在一个地方?
那对他们来说是侮辱。
除非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这样做的地步,不然休想让他们听话,乖乖住进去。
护卫们现在可算知道周琛之前为什么要狠狠的收拾那些人,特别是在县衙里面干活的人。
这些本地小贵族,他们虽然没有那些大家族实力强大,但是在这小地方人脉还是不容小觑的。
而他们之所以能维持住手里的财富,不被人惦记,也是因为他们家中有人在象牙里面干活。
不要小瞧了在县衙里面干活这件事情。
这意味着他们能第一时间知道县衙的消息。
而县衙里面基本全是他们的人来的县令,但凡软弱一点,家事弱一点,他们就能把人压得动不了。
毕竟新来的县令在某些事情上是要指望他们的需要他们配合。
一旦这些人不配合甚至产生了冲突,那新来的县令想做的事情是绝对做不了的。
所以对于那一些寒门出身的学子,他们当官了之后最要学会的就是怎么平衡地方上的势力。
这种事儿是不可能告到朝廷上去的,除非像上一位县令不明不白死亡才有可能被追查。
否则的话,哪怕是吃边受气。
也都只能自己默默的忍着,甚至于不得不捏着鼻子向这些人妥协。
还好周琛在来这里当县令之前就在朝堂上混过了有自己的人脉。
甚至于连皇上都站在他这边,所以周琛在这里做的事情才能这么顺利。
要换做一般的县令,像周琛这样冒进很容易翻车。
一旦被那些人占了上风以后再想做成什么事情可就难了,所以在一开始必须要把这些人压制下去才行。
周琛知道裴珠泫和护卫为什么这样生气,其实他也是很气愤的。
但奈何这事儿因自己而起,周琛就没办法对他们做到很绝情。
于是周琛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他们,天花的死亡率太高了,住进这里面的人能活着出去的寥寥无几,哪怕有最好的医者,也没办法挽救他们的性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对他们宽容一些吧,也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爆发天花,但是我们却是知道的,虽然这事儿忙得很紧,但人在做天在看,要对得起自己的内心,而且等幕后之人查出来之后,这事儿也隐瞒不住了,等那些家中有亲人死在天花中的人知道,这事是因我而起的话,恐怕会对我恨之入骨。”
“谁能想到天花是有人故意为之呢?既然如此就当是补偿他们把一码归一码,这次的事情咱们做的对得起自己就行,至于其他的事儿咱们再看,只要他们做的不太过分,我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也是我治下的百姓,虽然身份特殊,一些也不能说把这些人全都一网打尽。”
周琛在来这里之前确实是把所有人都当成自己这里的子民,对他们也没有特殊看待。
甚至于想过和他们友好相处的。
但是来了这里之后,周琛才发现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有时候不是他想和这些人友好相处就能做到的,这些人或许会不愿意。
而且不可能一直顺着他们的意,总有会出现利益相争以及出现矛盾的时候。
天知道周琛对这些人真的没什么恶意,虽然对他们有些不喜,但周琛一直做到公平相待。
没办法受到现代思维的影响,周琛每次看到那些租这些地主的地的百姓。
他们的劳动成果要向这些地主上交一半,甚至于是六成。
辛苦劳作一年,连自己的肚子都糊弄不住周琛就极其生气。
周琛可太知道这些人最在意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祖辈积累下来的田地以及书籍。
田地可以让他们有源源不断的收入,而书籍可以让他们家中子弟可以积累知识。
就算天赋不行,考不上科举也能在县衙里面某个事情做。
只要县衙里面还有他们的人,他们在这里就能过得光鲜亮丽。
他们手中的财富也能够维持下去,不被别人抢夺走。
周琛不能说这些人做的不对,毕竟谁都想要自己手里的财富更多。
他们尽力压榨那些失地的流民,不过是因为身份地位不一样罢了。
哪怕是那些失地的流民翻身当了地主,他们还是会干同样的事情。
这事儿不是因为人你有问题,而是因为制度有问题。
用解决人的方式来解决此事是没有用的。
除非让土地兼并的现象不再发生。
但是每个王朝都亡于此,这是自然规律,怎么可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失地的流民多了,社会就会不安定,毕竟有太多快要饿死的人的时候,王朝也就该耕地了。
所以周琛对那些地主也是一视同仁的,因为针对他们没什么用。
也没办法让那些失地的流民获得更多财富以及粮食,既然如此,那针对他们也就没有意义。
但周琛愿意给他们面子,如果他们还要对着干的话,周琛对他们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他把县衙里面不干事儿的人赶走,就已经让那些人极其心痛了。
网线涯里面三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他们出钱出力运作。
前期的心血就因为周琛把那些人赶走而付诸流水。
也是因为那些人实在惧怕周琛背后的势力才没有反抗,不然周琛这事儿做的可吗没有那么顺利。
说到底,不过是看谁的实力更强罢了。
而这一次的事情,周琛之所以愿意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多给他们衣着,让他们住在宽敞的地方。
一个方面是让他们不要闹事。
另一个是一种弥补吧。
包括对待那些普通百姓,让他们能不花钱也吃得上药,吃得上粮食都是因为周琛心中知道此事是自己带来的灾难才让他们惹上这种祸事。
不然这种偏远小地方怎么可能值得那些人动手呢?
说到底还是被自己牵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