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吧,不知道那两个侍卫醒了没有?”
“好。”
他们走出去后,发现那两个侍卫还躺在地上,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裴云枝想着,还好自己下手重了些。若是他们突然醒了,将府中的家仆侍卫引来了可就不好。
沈弈初锁完门后,又将钥匙放回了那个侍卫的怀里。
然后他们两个将那两个躺在地上的侍卫拉起来,让他们靠在门边上。
裴云枝将酒坛放进他们怀里,又撒了一点酒在他们的衣服上,营造出一种醉酒后昏倒的假象。
做完这些,她便拍了拍手,对着一旁的沈弈初说道。
“走吧,我们可要比我二哥和阿珩先到一步。”
不过现在他们拿到了裴云朗和沈聿珩想要的信件,倒是不怕被他们骂了。
只是还是要走得快一些,才能赶在他们前面回去,坐在墙头得意一番。
府衙的宴席还没有结束,依稀能听到戏子唱戏的声音,还有鼎沸的人声传来。
裴云枝和沈弈初顺着来时的路,躲开府中的家仆,走回了西侧的高墙边上。
“还好我二哥和阿珩还没有回来。”
裴云枝舒了一口气,借着旁边的大树爬到了高墙上。
沈弈初也学着她的样子爬了上去,还好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他爬得并没有那么费力。
他们坐在墙头等着裴云朗和沈聿珩回来,很是无聊。
便开始一边斗嘴吵架,一边等着他们两个回来。
裴云枝想,若是她二哥同意他们跟来,那他们现在都打道回府了。
另一边的裴云朗和沈聿珩在徐弘深的寝室里的密室中也找到了一叠信件。
他们将信件都好后,便闪身出去了。
院落的宾客还未散去,依旧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他们。
裴云朗将信件放回怀里后,便和沈聿珩顺着刚刚过的路线,躲开众人,走回了高墙脚下。
而此时裴云枝正坐在墙头上无聊地晃着双脚,时不时换个姿势,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二哥,阿珩,你们怎么这样的慢?”
裴云朗看到裴云枝和沈弈初乖巧地坐在墙头,有些不太相信。
他不相信裴云枝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说不跟着他们就不跟着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裴云朗有些怀疑地问着她。
“那当然不可能啦,二哥,阿珩,你看我们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裴云枝回答得理所当然。
她对着墙下的他们扬了扬手中的信件,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裴云朗一脸果不其然,这才是他的亲生妹妹。
若是真的听了话,就不是裴云枝的性子了。
沈聿珩看着坐在墙头上晃着脚丫,笑得眉眼弯弯的裴云枝,只觉得她实在灵动活泼。
月光打在她的身上,给她添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再说。”
这个地方不是算账的好地方,还是回了客栈比较安全一点。
裴云朗和沈聿珩借着旁边的大树,飞身上了高墙。
此时那些散落在街头巷尾的灾民已经沉沉睡去,他们几个人小心地避开躺在地上的睡得东倒西歪的灾民,走回了客栈。
还好现在不是寒冬腊月,否则这些灾民必定会被冻死在雪地里,那便路上真的都是冻死的尸骸了。
一边是在院中喝着美酒、赏着好曲的百姓父母官,一边是躺在地上衣不裹腹、无家可归的寻常百姓,这如何叫人不愤怒。
他们一行人从二楼刚刚他们打开的窗户进去,又各自从房中拿了蜡烛,到楼下相聚。
“说吧,你们去了何处?这些信件是从哪里找来的?”
一坐下来,裴云朗就开始兴师问罪了。
“我们原本是要去那个正在办宴席的院落的,谁知道在一条小道上看见了有侍卫把守的屋子,便将他们打晕了。”
“那屋子里面有一条秘道,这些信件就是在里面找到的。”
见裴云朗发问,裴云枝便将他们刚刚的发生事全都跟裴云朗和沈聿珩说了。
“你们运气倒是很好。”
“那当然。”
裴云枝看着沈弈初,想着自己下次若是还要去赌坊,必定会将他带上的。
虽然沈弈初不会武功,但是当一只摆设的锦鲤还是不错的。
若是裴云朗知道她经历了上次的玲珑坊事件,还想着要去赌坊,必定会先给她一顿狠揍的,让她绝了去赌坊的念头。
沈聿珩将裴云枝手中的信件拿了过来,就着烛火仔细地看着。
又将他们刚刚在徐弘深寝室里面找到的信件看了一遍。
里面有徐弘深与朝廷官员来往的书信,还有地方官员、乡绅富豪请他办事的信件,还有地契房契转让的凭证。
“这两份信件,似乎是一样的,但又不太一样。”
“怎么说?”
听到沈聿珩的话,裴云朗和裴云枝都将头凑过去看着,连坐在对面的沈弈初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凑过来看。
“你们看,这两叠信件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但是仔细一看,落笔的地方,还有盖的印章确实有细微的不同。”
裴云枝拿过来一看,果然是有些区别的,一张字迹较为工整,一些在末尾会将字体拉长。
还有一个印章上没有圆点,一个是有原点的。
“所以那青州知府为什么要这样做?还专门将两份信件放在两个地方?”
裴云枝实在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若是被人找到,不就有了两份把柄了吗?
“他应当是想,其他人都会以为他会将重要的书信放在自己的寝室里,他便伪造了一份信件放进自己寝室的密室。”
“若是有人想要找到他的把柄,但从他的寝室里面找出来的反而是假的信件,他还可以反告一个诬陷诋毁、假造证件的罪名。”
沈聿珩解释道,这便说得通为什么他们能找到两份一模一样的信件了。
“幸好你们今日误打误撞找到了真的信件,不然我们也会以为只有一份信件。”
听了沈聿珩的话,裴云朗也对裴云枝和沈弈初有些刮目相看了。
“原来如此。”
“那我们明日便拿着这些信件去知府府衙找他算帐。”
裴云枝和沈弈初已经摩拳擦掌,等着将那青州知府徐弘深给揍上一顿了。
“此事不急,待明日商议好了对策再做打算。”
沈聿珩摇了摇头,此时并不是出手的好时候。
狗急尚且会跳墙,若是这青州知府知道自己的乌纱帽不保,保不得会做出些什么来,还是要从长计议为好。
裴云枝狐疑地看着沈聿珩和裴云朗:“你们不会是又想要抛下我们,自己偷偷地去吧?”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裴云枝可不会再轻易相信他们了。
“想什么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先去睡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裴云枝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但他也确实有些困了,便乖乖地上楼睡觉了。
但她还是不忘回头叮嘱他们。
“那你们可要记得不能自己偷偷就去了。”
“知道了。”
得到回复的裴云枝便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