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晨一点。
寒风瑟瑟。
应天主城区恢复了供电。
街道边的路灯如同孤独的战士,为流离失所的老百姓送上一束光亮。
应天陆军教导团,警备旅,卫戍区警备团和驻应天陆军部队,游走于主城区各个街道。
装满军被、面包、馒头和热水的军车,随着救援部队缓缓地行进着。
闫利、陈大濂、张秋山亲自督战指挥。
他们向救援部队下达了死命令!
要他们收起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请那些无家可归的老百姓到行政院,军营去休息。
实在不愿意去的,要按照老百姓的需求,给予老百姓防风御寒的被褥,热水和充饥的食品。
救援部队出发前,张秋山说了狠话。
凡不把老百姓当人的,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一律按照战时逃兵清算,严重者可即刻执行战场纪律。
有了张秋山的死命令。
参与救援的应天部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把老百姓的事情,当成了他们自己的事情。
一幢烧的只剩下房梁屋架的民宅前,一个浑身是血,鼻青脸肿的中年人,衣着单薄的坐在一位老媪身后。
老媪身上披着衣服。
怀里抱着小脸红扑扑的孙女。
张秋山身着一身军大衣。
他走到老媪面前,看着她怀里的孩童脸色通红,张秋山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额头,很烫。
抱着老媪的中年人突然惊醒。
他抬头看着张秋山,和他身后站着的几个军官,不由得一愣,“你们是?”
张秋山脱下军大衣。
盖在老媪身上。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孩子可能发烧了。”
“你们坐我的车,去医院。”
…
老媪醒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孙女的额头,烫的厉害。
她抱着孙女,一只手紧紧地拽住张秋山给的外套,生怕给人家掉到地上。
“军爷。”
“您说的是真的吗?”
…
老媪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她神情紧张地看着张秋山。
张秋山微微颔首。
“当然是真的。”
“其他事情你们不用管。”
“房子的事情,我们会帮你们解决的。”
“你首要当紧的事情,是去给孩子看病。”
他不等女孩的父亲和老媪道谢,转身看向副官,“副官,你立即送他们去医院,再给他们找间休息的房间。”
副官:“是!”
老媪抱着女孩,朝着张秋山鞠躬一礼。
他身边的中年男人扑通一声跪下。
张秋山见状连忙扶住中年男人,“别耽搁时间了。”
老媪把衣服递给张秋山,“谢谢您。”
“是,谢谢您,谢谢军爷。”中年男人搀扶着老媪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
直到看着他们坐车驶向医院,张秋山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披上衣服。
准备再往前走走的时候,远处一支浩浩荡荡的军车车队打着双闪从他面前的公路缓缓驶过。
车队由装甲车和重卡运输车组成。
每一辆重卡运输车的车厢都贴着横幅:东北海军陆战二师。
闫利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
他忍不住苦笑道:“应天城内如此行军,恐怕只有叶安然一个人敢了。”
张秋山凝视着浩浩荡荡的车队,他沉吟道:“有人要倒霉了。”
凌晨两点半。
海军陆战二师第3旅独立一团,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脚盆鸡驻应天领事馆大楼。
海军陆战队的战士们在领事馆大楼外面架起了机枪。
轮式装甲运兵车搭载的30毫米机炮,就差怼到鬼子脸上了。
海军陆战队包围鬼子领馆之前,侦察排的战士摸掉了领馆执勤站岗的内勤。
6个站岗的内勤。
两支6人一组的流动哨。
18个人。
一团的部队和车辆包围领馆大楼时,大楼内没有任何的动静。
和人死光了一样,死寂死寂的。
白晓阳作为陆战3旅的旅长,亲自带队守在领馆大楼前。
一团的海军陆战队员,把18个鬼子用绳子串联在一起,他们跪在领馆门口,面对着装甲车30毫米的机炮,瑟瑟发抖。
凌晨三点。
由鹤城乘坐军机抵达应天机场的运输机,陆续到达应天。
此刻的应天机场停满了警备司令部、教导队、驻应天防务部队和海军陆战二师及造船厂提供的运输车辆。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停机坪前。
男人倚靠着车头。
看着陆续下飞机的东北野战军第一集团军的军官。
李国胜落地,他一眼便注意到站在小车前面的男人。
李国胜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见到李国胜,立正敬礼。
“六哥是吧?”李国胜回敬军礼。
男人微微一笑,“大家给面子。”
“这是叶司令要的东西。”
男人正是原复兴社行动处队长,后东北野战军驻军统办事处主任郑耀先。
他现在的职位和他光明正大的卧底于军统,是代助批准的。
代助心里很清楚。
他要是想好,那坚决不能得罪叶安然。
全国上下没有几个人能得罪得起叶安然。
李国胜接住六哥递给自己的信封,“谢谢了。”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好,再见。”
“再见。”
郑耀先开车离开机场。
他的车消失于夜幕。
李国胜随即征用了应天机场一间会议室。
临时集合各师师长、旅长,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持续大概15分钟。
李国胜把郑耀先给的地图画到了黑板上。
着令各师、各旅抄画一份。
…
三点二十。
抵达应天机场的101师独立一旅,102师先遣部队,乘车离开机场。
按照郑耀先提供的地址,对在应天的脚盆鸡商贸公司,工厂,住宅,学校予以包围。
四点。
应天城内。
张秋山的副官一路小跑到他面前敬礼道:“报告,机场打来电话,叶长官的专机将于15分钟后在应天机场降落。”
张秋山看向闫利,陈大濂等人,“咱们把人请来了,不能学长官部那帮孙子,把人晾着吧?”
闫利:“你什么意思?”
张秋山道:“我们是不是得去接一下?”
陈大濂点头:“接肯定是要接一下的。”
几个人商榷之后,乘车前往应天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不时能看到一辆又一辆的军车从机场方向朝着主城区飞驰而过。
张秋山望着窗外的车队,“小叶子这是调来了多少人啊?”
闫利叹气道:“咱这地方,牛鬼蛇神一窝一窝的,谁来不得多叫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