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江夜之握着面前的咖啡杯，抿了小口。
意式特浓，最苦最涩的黑咖啡。
就像他此时的心情，昏暗，苦涩而心酸。
靳甜心好奇地看着他，“这个咖啡很苦的，你不加点糖或者奶精吗？”
靳甜心刚来的时候又是喝过一点点，苦得要命，她吐了好半天，喝了好多的水才缓解过来。
可是这个男生喝起来，瞧着却像是在喝什么美味的果汁似的，那么苦都能咽得下去。
“加了那些，就会破坏了它原有的好滋味，没必要。”
“好吧。”
江夜之颇有兴趣地和她聊了起来，“你还在上学吗？”
“嗯。先生，像你这么有钱的人，应该是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收钱的吧？”
江夜之挑了挑眉，被她刚才一脸认真的询问给逗笑了，“你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不是啦。”
靳甜心挠挠头，他的外表看起来，老倒是不老，还是个很好看的男生，只不过，说话的方式的举动看起来蛮老成的，好像是经历了很多的风霜雨露，很有阅历的样子。
“你要喝什么，我请了。”
“不用不用。”靳甜心忙站起身，刚才只是应了他的要求她才坐下陪他聊天的，貌似坐得有点久了，店里快到高峰期了，她也要赶紧去帮忙了。
她朝着他鞠了一躬，“先生，很高兴跟你聊的这一小会儿天，我得去帮忙了，祝你有一整天的好心情。”
看着那抹早已跑远的娇小身影，江夜之微微扬起了下颚。
很久没有见过，如此有趣的小丫头了。
***
一连一个星期过去了，那个奇怪的男生每天都会来他们的咖啡厅喝咖啡，点的都是一样的意式特浓，不加糖不加奶。
靳甜心没敢再去找他说话，毕竟那是客人，老跟人家那么套近乎也不合适，送咖啡都让别的哥哥姐姐送去，她有点怕怕他。
靳甜心也有一个星期没见过路筠尧了。
平时他每天晚上都会来她家楼下报道的。
也许是最近他的学习太忙了吧，靳甜心也忙着上班，并没有再主动找他。
这天下午来上学，靳甜心意外收到了叶梦萌的一个大新闻。
“甜心甜心，特大消息啊！你要是看到可要被吓死了！”
“什么特大消息？还能看到就被吓死的？”靳甜心并没当回事。
还有三天的时间就要把剩下的一千多块钱学费凑上了，她简直欲哭无泪，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借钱才好了，如果再补不上学费，没准她这个高中也不能读了，收拾包袱回家去了。
“我跟你说噢，这几天学校里不是一直在疯传关于路筠尧的事嘛，起初我还不信呢，今天她们把偷拍的照片发给我看了，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回事呢。”
“路筠尧？”靳甜心感到疑惑，是因为她平时跟学校里其他同学的相处太少了吗？她怎么没听过关于他的什么八卦？难道是又在传他跟学校里的哪个漂亮的妹子在一起了？“是什么照片啊？”
“你看你看。”叶梦萌打开手机，把别的同学之前发给她的照片点出来给靳甜心看。
一共三张，全是偷拍的。
照片里的路筠尧穿的是某家餐厅服务员的衣服，他正在端菜给客人，脸上的表情冷冷的，但是看样子还挺勤快。
还有最后一张是挂着一块大牌子，拿着扩音器，地点貌似是某超市的促销叫卖。
“天哪......”靳甜心惊讶的捂住嘴，实在难以相信。
“萌萌，这些照片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这都是真的吗？”
“必须真的啊，你看连视频都有了，假不了的。”叶梦萌又翻出了另一个几秒的短视频给靳甜心看，是路筠尧正站在某超市的门口，满头大汗地做促销。
靳甜心一把抢过了叶梦萌的手机，她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
紧抿着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他又不像她，被迫搬出来住，一个人独自生活，学费和生活费都要靠自己自理。
之前还那么嘚瑟，天天要请她去吃宵夜，还要塞钱给她，而现在......
莫蕾阿姨和路叔叔知道这些事吗？
靳甜心简直要难受死了。
都是她不好，花光了他的钱，害得他要变得这么落魄。
她还以为莫蕾阿姨天天都会给他很多钱用呢，没想到......
愧疚，自责，一下子全涌上了靳甜心的心头。
她所了解的路筠尧，是一个多么要强，多么好面子的家伙，他怎么能如此低声下气地做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