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到正殿的软榻，他便想起，曾经那个美貌绝伦的女子，轻卧软榻，墨发如云堆积，肌肤胜雪，红唇饱满。
她的眼中永远是平静淡然。
但是，那双眼睛本身，却是极其勾人。
她一定不知道。
那一天，他从丹房出来，手中拿着他炼出来的第一炉丹，兴冲冲地跑到她面前时。
她眼眸轻轻一抬，眼尾泛着淡淡漂亮的绯色，水眸盈盈，长睫浓密而卷翘。
轻轻一眨，便是万伏电击。
而他，就是那个心甘情愿被她电死的男人。
那一瞬间的怔愣，他心跳加速。
以至于他听到那声冷淡的“回去晋阶吧”时，心中才会那样失落。
打扫到浴房时，看到那几百年过去依旧完整的浴桶，他的脸颊便不由自主地泛红。
当初的他对于师尊为他洗经伐髓重塑灵根之事记得不太清楚，如今更是忘的差不多。
只是，当时坐在浴桶中，那种被人扒光衣服的羞耻之感却像是刻在了心里。
即使师尊还给他留了一条遮羞布。
脸颊红红地打扫了浴房，出了房门，他便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走过默白峰上每个角落。
一点点地寻找被他遗忘的回忆。
没有回忆的人，是不完整的。
他想做一个完整的人。
用完完整整的自己去爱她。
回到焕然一新的宫殿，他坐在师尊常躺的软榻上，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发呆。
他现在有两个空间戒指了。
两个，都是师尊给他的。
一个里面装满了书，另一个却是满满的都是法器。
还有各种各样的金银财宝金票银票，以及数不清的灵石魔石。
他不知道师尊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的灵石和魔石的。
但既然这是师尊给他的，那他就要好好保管着。
出关第一天。
夜弦把默白峰上上下下全都打扫了一遍。
出关第二天。
夜弦在朝歌的宫殿里枯坐了一整天。
出关第三天。
夜弦躺在那张床上，一遍遍地嗅闻曾属于某个人的气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的气息永远存在。
出关第四天。
夜弦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
师尊，你在哪儿？
你快回来好不好？
我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了。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
桃山下的小镇上，热闹繁华。
这一日，不知从哪里开始的，街道上的人都纷纷向路旁挤。
仿佛不远处有什么大人物要借用街道一般。
有些人感到莫名其妙。
甚至想要挣开人群去往大道上。
只是——
一身雪色法袍的绝美女子侧坐在威风凛凛的白虎身上，美眸平静淡然，衣领处绣着金色纹路。
尊贵而空灵。
整个人圣洁得仿佛从天而降的神明。
大路两旁的百姓不知何时已经跪了一地。
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人头。
那漂亮得仿佛不是真人的女子，纤纤玉指中却握着一支红艳艳的糖葫芦。
丰润饱满的唇瓣在那同等红艳的糖葫芦上轻轻一吮。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男女，都同时跟着咽下一口口水。
这女子……
究竟是何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