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服后的男孩分身不再桀骜不驯，变得很配合，有问必答。
从他的口中得知。
只要以“少公子”的身份呼叫主脑，不论在哪都能得到回应。
区别在于塔内主脑能亲临，而塔外只有声音远程交流。
这个答案可以推测主脑可能只在塔内活动，不会出现在塔外。
这意味着要么塔外是一个主脑无法触及的区域。
要么就是主脑不能或不愿出塔。
结合先前男孩分身战斗时的表现可以确认主脑的规则之力可以在塔外生效。
也就是说塔外并不是它无法触及的区域。
那答案就只剩一个了。
王玟不紧不慢喝着茶，瞳孔微微左右晃动，眸光忽明忽暗。
众人就这么一团和谐地喝茶聊天。
仿佛之前打出火气来的一架根本不存在。
就连男孩分身无法恢复的那支左臂也在王玟的誓言下装上了“假肢”。
他不再排斥众人拿“少公子”的身份取笑他。
嫌弃李赫泡茶的茶叶太差，又苦又碎喝不惯。
被众人挤兑“怠慢少公子”“少公子身份尊贵凡间茶水肯定入不了眼”。
他还配合的自嘲几声。
甚至被何窘问了愚蠢的问题，比如“主脑太没档次了，连你这分身的呼叫也有回应，那要是分身和本体同时呼叫，主脑会搭理谁”之类的蠢问题，他也不会生气。
反而耐着性子认认真真地表示肯定先搭理本体。
见他这么配合。
王玟开始尝试着找出男孩分身和瘦小男孩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为什么男孩分身会是“真”王玟，更是连主脑都认同的“少公子”？
又为什么刚出现时会说“还是失败了”的字眼。
成为道具分身之前，记忆中的最后阶段到底在做什么。
男孩分身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到无所不能的主脑都吓跑的场面。
内心对王玟的实力脑补拔升到不知何等高度。
所以面对王玟的问题，他知无不言合盘托出。
他说。
记忆里，他和队友一起冲上了一千层。
众人：！！！
这句话一出。
现场至少有一半人呼吸困难差点昏过去。
就连王玟都变了脸色，神情凝重。
他经历过血统重生，被轮回重置的记忆已经恢复连贯。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记得自己曾几何时冲上过一千层。
只知道潜意识里有种对一千层的恐惧。
仿佛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才会想要找到更多自保的手段和更安全的方式。
此时听男孩分身这么一说。
王玟怀疑自己在人脸口中所说的那段残缺的记忆很可能就是这一段。
原来自己曾经冲上过一千层吗？
原来顶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遥不可及？
男孩分身见众人一声不吭，都在满脸认真地仔细聆听。
感觉到自己很被重视。
心满意足。
于是愉悦地继续讲述着记忆里的画面。
他说在一千层，他和队友正打算通过主脑联系外界，将意识体导出至现实。
前半截都很顺利。
直到主脑联系上外界的操作员，准备导出意识体时。
他的记忆就断片了。
再醒来时就到了这里。
众人：！！！
听完男孩分身的讲述，除何窘等知道真相的几人之外，其余人脸上的表情都快炸裂了。
《上一千层》。
《主脑》。
《外界操作员》。
《现实》。
《意识体》。
《虚拟空间》。
一个接一个陌生的词汇不停冲刷着他们的认知。
李赫陈汉生几人的脑子都快炸了。
他们没经历过这一趟进塔。
信息落后太多，显然已经跟不上王玟的节奏。
为了让他们能够理解大致的意思，任软软快速地把660层和690层发生过的事情跟他们大致讲述了一遍。
得知自己土生土长的世界竟然是个名为“主脑”的外星人设备创造出的虚拟空间，他们的心态几乎崩溃了。
陈汉生面带不甘地追问：“确定了吗？我们都是活在虚拟空间里的意识体，这是已经证实过的吗？”
米来来则是若有所思地呢喃：“意识体么？原来如此，难怪精神力在五项基础能力里面占比那么大，好像跟其他四项相比过于重要了些，原来是这个原因。”
程雀依担忧：“我们会被外面的人杀死吗？”
李赫则有些道心破碎般恍惚：“虚拟。。意识体。。那些吃的苦，流的血，拼的命，又算什么？算什么？？”
看着众人的反应。
王玟站在原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安慰众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因为连他自己都很无奈。
世界的真相摆在这里，除了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之外，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所有难以接受事实的人们。
或许在这种时候只有每个人内心的坚强才能挽救各自。
灾难，从不因人的意识而改变。
却能因人的意志而度过。
不管多困难，咬着牙撑过去，然后舔舐、恢复、愈合、重新站起来。
坚强。
是专属于生命的光芒。
比烈日更辉煌。
王玟只能等众人自己消化，而后振作。
他最后环顾一眼，低下头摇了摇，默然转身。
赫然看到身边的瘦小男孩依然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傻乐模样。
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么一点都不难受？”
瘦小男孩疑惑：“难受什么？虚拟空间吗？”
“对啊。”王玟点头：“知道自己的世界根本不是现实，而是一个虚拟空间，你不觉得沮丧或者伤心难过之类的吗？”
瘦小男孩更疑惑了：“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难过？”
听到两人的对话。
众人的视线纷纷投了过来。
就连道心破碎的李赫都从失神中转醒，缓缓看向了瘦小男孩。
只听瘦小男孩一脸快乐地说：“多好啊，我们都是真的！”
王玟微微一愣。
起初不解。
随后渐渐睁大了眼睛。
“多好啊！”瘦小男孩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拍着胸脯愉快地说道：“还以为我们都是假的呢，像什么电影啊小说啊游戏啊之类的假东西，还好我们都是真的意识体呢！”
他望着周围人逐渐恢复神采的目光。
脸上洋溢着由衷的笑容：“你，我，大家，我们的思想、情感、友谊全都是真的，所有人都是真真实实的生命，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重要吗？”
“管它什么虚拟现实，只要我们是真的就是最好的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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