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巨兽再度嚣张起来，白夜却只是在微笑着。只是白夜的笑容，多多少少地带有一些嘲讽、不屑的意味。而这巨兽已然是能通人性。
所以白夜在他的笑容之中，所展露的那些东西，它又怎么可能会感受不到呢？只是感受到这些东西又能如何？
此刻的它，虽然疯狂，虽然嚣张，却也明白，它在没有达成它的目的之前，根本就不可能真正战胜白夜。
在这之前，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它流露出来的恐惧情绪可不是假的。通过战斗，它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白夜的杀意，并且察觉到，白夜真的拥有斩杀它的实力。
所以在刚刚的大战之中，它看似是凶威毕露，看似是始终都与白夜平分秋色，只是刚刚才落入下风。但是这只巨兽自己可是清楚的很，它知道，落入下风只是迟早的事。
它可不傻。
早在动手的时候，它就用了全力。
不然的话，它也不会在出现的时候就为自己加持上那白骨甲胄。它在当时会那样表现，其实完全就是因为，早在很早之前，它便已经决定，早尽量做到一击必杀。
要知道，越是那种优秀、越是那种不凡的生灵，在它们这种生灵的眼中，便越是诱人。相比于那些妖族修士，论诱惑力，其实还是白夜的诱惑力更大一些。
只是，它从一开始也感受到了白夜的强大。毕竟，白夜又不是没有在这片空间之中出过手。而那些情景，它可是全然都见证过了，所以它明白，白夜真的很强。
只是岁月漫漫，它等了很久，才等到如此丰盛的美餐。如此佳肴就在眼前，要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白夜他们离开，然后去往其他同类的领地，它绝对做不到。
所以，最终时刻它选择出手。
而且它还想做到，一击必杀。
因为它想要得到最丰厚的回报。
只是它不得不承认，它失算了。它早知道白夜强大，但它终究还是将白夜划分到与那些妖族修士一模一样的危险品级之中。这是它开始的错误。
这个错误，也是它让它自己陷入到如今境地的原因。岁月，让它不断蜕变，它的确是实力恐怖，懂得猎杀。
狡猾、贪婪、暴戾……这些都是它的本性，都是它从岁月那里得到的礼物。这些东西于它而言，的确很是珍贵。
可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它在面对白夜等人的时候，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这样的判断，导致它在面对白夜的时候，一次次的失利，一次次的失败。
最开始的时候，它的确是能够做到，与白夜分庭抗礼，甚至是短暂的压制白夜。可短暂并不能够成为永恒。真正能够决定一件事情的结果的，永远不会是片面的判断。
所以不出任何意外，它要陨落了。
只是，它本来的确是要死的。
可它还有手段，不算手段的手段。
在生命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它选择打破那些空间壁。而它这样做的目的，便是为了要给白夜寻得一些更有意思的敌人。只是它这样做，对它自己的伤害也很大。
因为它也不知道，空间壁的另一侧，也就是另外一个空间中，到底是不是存在着与它一样恐怖的同类。它更不知道，那些同类若是存在，实力会不会超过它。
若是前者成为现实，那么它的反抗就只能是徒劳无功。毕竟那样的结果，也只能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若是后者成为现实，那么这样的结果于它而言，也就只能算是一个悲剧了。因为这就代表着，它还是会陨落。
只不过，若是结果这样，那它就是陨落在自己同类的手上。按照它们这种生灵的秉性，只要它们本身比同类更为强大，那么它们就一定会将同类吞噬。
这是一种本能，一种它们在岁月之中蜕变许久，却始终都拥有的本能。它们不曾将这种本能抛弃，因为这种本能，也是它们能够开始蜕变的关键因素之一。
“战。”
面对着这头巨兽的怒吼，白夜也以同样的方式回答了这头巨兽。随着白夜的声音响起，那种低沉而有力的感觉，也在众多妖族修士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于这一刻，白夜向那巨兽冲杀而去，他挥舞着手中的青铜战矛，黑白两融的妖力也仿佛是水墨丹青一般，只于片刻，便将这战场染成一片黑白。
白夜的行为，使得整片战场都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可无论是那些妖族修士，还是这巨兽本身，都不得不承认，白夜的确是让这战场变得美好了。
那是一种具有独特韵律的美，哪怕这巨兽从来都不知道“美”为何物，在感受到那种独特的韵味之后，它居然也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直到，它承受了白夜的攻击。
吼！
巨兽在吃痛之后一阵狂吼，它怒视着白夜，一只只巨爪所发动的杀招也是愈加的凌厉与恐怖。在这一刻，它仿佛是拥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可是白夜通过重瞳，却是将这巨兽的真实状况看的清清楚楚。于他而言，这巨兽并不能瞒住他什么。因为这巨兽的一切变化都会被被他尽收眼底。
别人看这巨兽，最多可能也就只是看到这巨兽的表象。可他不一样，他能够看到这巨兽的本源，并且看清这巨兽的本源。
在这巨兽的躯体之中，那些力量，不管有多么混乱，不管是有多么纷杂，在他的眼中就只是力量。
而那些力量的任何变化，通通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白夜知道，这头巨兽至少是有六成的力量，被它给分化到那些冲向其他空间的巨爪之上。
因为只有这样，在面对其他空间的那些同类之时，它才会有威慑对方，或者是战胜对方的可能。而如此一来，它也必然要用剩下的所有力量来对付自己。
“破！”
万千巨爪在这战场之上衍生，而它们一经出现，便向着白夜冲杀而去。白夜则是冷冷地凝视着眼前这恐怖的杀招。杀招临近之时，他也是再度怒吼了一声。
与此同时，他在空中一跃而起，将樊离法演化到极致，冲向远处万千巨爪。而在一声声轰鸣之后，白夜再度出现。
只是那些巨爪，已经消散在这片战场之中。而白夜并没有半分要停留的意思，他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说实在的，此刻的白夜，其实真的是很想速战速决的。只是这巨兽也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它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尽管已经是处于危局，却仍旧保持着那种气势。
轰轰轰轰——
然而，它的无上气势也并没能持续存在多久。在一段时间之后，在白夜的青铜战矛彻底地轰杀在它的躯体上，它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怒吼之时，那些空间也是再次震动。
“你们快看，好像有东西要从这空间之中出现！”
“糟了，是这东西的同类，它们一定是想支援这东西。”
“快，抵御来敌！”
……
很快，众多的妖族修士便发现了情况的不对。而他们亦是发出一声声大吼，并且在大吼的同时选择出手。
一时之间，倒是使得这战场之上多出不少巨兽之影。不过这些巨兽，自然也是那些妖修显露本体之后的样子了。
而单论体型的话，这些巨兽的躯体虽然也算得上是磅礴，却仍旧是不能与那巨兽相比。不过论实力，这些妖修可不差。
“让它们过来！”
片刻之后，就在众多妖修打算拼死一战阻止那些恐怖生灵的涌入的时候，白夜的声音却是直接响起。
而这一次，白夜中气十足。所以那些妖修虽然是愣了一下，可在愣了一下之后，也还是选择遵从白夜的话。
对于那些不断涌入到战场之中的黑色物质，他们并没有施展任何手段加以阻拦。因为他们也在隐隐之中觉得，白夜可以赢。
而他们之所以没有因白夜的一番话感到恼怒，也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知道白夜很强，更为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身份。
白夜所展露的青铜战矛让他们想起了一些传说之中的事情，不过白夜并没有主动承认什么。所以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他们都很期待，期待着白夜能够为他们带来惊喜与奇迹。在本质上，他们和荒界的那些妖族相比，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
他们同样也很渴望，能够复兴。可当初的辉煌，完全已经成为过往的传说了。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妖族愈加积弱，这就使得他们思念起那些传说之中的人物。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未来，也许真的会有杰出的后辈出现，为妖族带来辉煌。可那只是后辈有希望做到的事情。
而若是有传说中的先辈出现，他们就会认定，已逝的辉煌一定会再度重现。因为有些东西，是后辈很难展露的。
所以，白夜这话，如果是说在很久之前的话，那他们一定不会选择相信。但是现在路一样了，他们不也一样是在期盼，白夜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吗？
“这——”
然而就在片刻之间，那巨兽的躯体却是开始不受控制的变得巨大。到了这一刻，这巨兽的体型，更是不能用一个简简单单的磅礴来形容了。
与此同时，那巨兽的气息赫然也是在暴涨着，众多的妖修眼看着这巨兽如此，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很想感叹什么，可在这个时候，他们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到了最后，他们还是把期许的目光投入到白夜的身上。他们的目光无比炽热，亦是带着无比崇高的战意。
…………
pS：今日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