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电报上的文字：
"；致莫斯科冬宫：
今晚伯德帝国外交使节冯·塞克特突访本使馆。声称希德勒元首认为华国威胁大于反意志联盟，建议我方在远东谈判中保持强硬立场。
塞克特表示，若我方能在谈判中制衡华国，伯德帝国愿考虑暂停西线军事行动。此提议是否可信尚待核实，但值得关注。
建议：
谨慎对待此信息，但不应完全排除其可能性
可利用此态度在对华谈判中争取更大空间
建议同时准备两手方案..."；
谢尔盖默停下笔，深吸一口烟："；这是个圈套吗？很可能。但如果不是呢？"；
"；就算是真的，"；伊万诺夫说，"；我们也不能轻易相信伯德人。"；
"；当然不能轻易相信，"；谢尔盖默在电报最后补充道：
"；特别提醒：塞克特此番表态或有离间之意，请陛下及内阁审慎决策。"；
他放下笔，看着这份可能会改变局势的电报："；但不管是真是假，这都给了我们一个筹码。至少在面对苏正阳的时候，我们不会显得那么被动。"；
伊万诺夫还想说什么，但谢尔盖默已经把电报交给了报务员。
电报机开始工作，一串串电码穿越夜空，飞向遥远的莫斯科。这个深夜里传递的信息，也许会成为改变远东格局的一个转折点。
莫斯科冬宫，深夜。
尼古拉三世手中握着刚刚收到的电报，神情凝重。会议室里的气氛异常压抑，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这不可能！"；格里戈里耶夫第一个打破沉默，"；希德勒怎么可能在胜利在望的时候停战？这一定是伯德人的诡计！"；
"；但是..."；内务大臣谨慎地说，"；如果他们真的开始忌惮华国呢？毕竟，北地师展现出来的实力确实惊人。"；
"；荒谬！"；格里戈里耶夫拍案而起，"；希德勒现在占尽优势，我们已经损失了二十万大军。他怎么可能..."；
"；安静！"；尼古拉三世突然开口，所有人立刻噤声。
沙皇站起身，走到挂着欧亚大陆地图的墙前："；诸位，我们要考虑的不是这个提议是真是假，而是我们该如何利用它。"；
"；陛下的意思是？"；财政大臣问道。
"；就算这是个圈套，"；尼古拉三世转过身，"；但它至少给了我们一个筹码。在跟华国谈判时，我们可以表现得更...强硬一些。"；
"；但如果激怒了苏正阳..."；有人担忧地说。
"；比起完全屈服，"；尼古拉三世沉声道，"；我宁愿冒这个险。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摆出多强硬的姿态。"；
情报部长咳嗽一声："；根据最新情报，华国确实在积极扩军。他们的工业实力..."；
"；所以塞克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外务大臣插话，"；华国正在崛起，这是不争的事实。"；
尼古拉三世重新坐回王座："；让我们投票决定。第一个选项：完全不理会塞克特的提议，按原计划接受华国的条件。第二个选项：在谈判中表现出适度的强硬，试探华国的底线。"；
"；陛下，"；格里戈里耶夫急切地说，"；如果这是个圈套..."；
"；那我们最多也就是输掉已经注定要输的东西，"；尼古拉三世苦笑，"；但如果不是呢？"；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每个人都在权衡利弊，计算得失。
最终，投票结果出来了：大多数人支持第二个选项。
"；那就这样决定了，"；尼古拉三世站起身，"；给谢尔盖回电：在保持谨慎的前提下，可以适当展现强硬态度。"；
他走到窗前，望着莫斯科的夜色："；让我们看看，这盘棋到底会怎么走。"；
总统办公室内，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苏正阳放下手中的钢笔，伸了个懒腰："；老章，今天沙俄的人怎么没来？看来他们似乎不太着急？"；
章栾玉整理着文件，平静地说："；总统，昨晚情报局传来消息。伯德帝国外交使节冯·塞克特，深夜拜访了谢尔盖。"；
"；哦？"；苏正阳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那个老狐狸？"；
"；是的。"；章栾玉继续道，"；他们谈了将近两个小时。塞克特离开时，还顺走了谢尔盖两瓶伏特加。"；
苏正阳轻笑起来："；伯德帝国这是想要当个搅屎棍啊。"；
"；您觉得塞克特会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苏正阳站起身，走到窗前，"；无非是暗示沙俄，如果他们在远东问题上强硬一点，伯德帝国就在西线放水。"；
章栾玉微微皱眉："；这种明显的离间计，谢尔盖会信？"；
"；信不信不重要，"；苏正阳转过身，"；重要的是，这给了他们一个幻想。你想啊，如果真有这种可能，谁愿意乖乖割让一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他走回办公桌前："；所以今天他们没来，是在等莫斯科的指示。说不定现在冬宫里正在开会，讨论要不要在谈判桌上强硬一点。"；
"；那我们..."；
"；不用管他们，"；苏正阳重新拿起钢笔，"；让他们慢慢琢磨去吧。反正北地师还在伯力城，又不是我们着急。"；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塞克特这一手玩得倒是挺有意思。这老狐狸，是想让远东的局势更混乱一些啊。"；
"；总统，"；章栾玉问道，"；如果沙俄真的强硬起来..."；
"；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强硬。"；苏正阳淡淡地说，"；北地师还缺一场实战演习呢。"；
阳光下，这位华国的最高统治者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在这场错综复杂的博弈中，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在下棋，却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沙俄大使馆内。
谢尔盖默反复阅读着莫斯科的回电，眉头微皱。这份措辞谨慎的电报，实际上给了他相当大的自由裁量权：在保持谨慎的前提下，可以适当展现强硬态度。
"；部长，"；伊万诺夫站在一旁，"；莫斯科这是什么意思？"；
谢尔盖默放下电报，沉思片刻："；这意味着他们既不完全相信塞克特，又不愿放弃这个可能性。"；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北龙城的阳光有些刺眼，但他知道，这座城市背后的力量远比这阳光更加炙热。
"；通知总统府，"；他突然开口，"；明天上午九点，我要拜访苏正阳。"；
"；这么快？"；伊万诺夫有些惊讶，"；我们不是应该再等等看伯德人..."；
"；等什么？"；谢尔盖默转过身，"；等塞克特再来演一出戏吗？还是等北地师推进到海参崴？"；
他走回办公桌前："；现在的问题不是要不要谈，而是怎么谈。莫斯科给了我们一定的回旋余地，但这个余地到底有多大..."；
他停顿了一下："；就要看明天的谈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