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年美妇回返之时,她才发现旋梯口还站着一名看似寻常的青年,只是不知为何,当目光触及到那深邃的眼眸之时,她却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并且略带好奇的开口道:
“这位道友逗留于此,不知所为何事?”
闻听此言,还不等秦天开口解释,那两名壮汉倒是赶忙出声禀告道:
“启禀掌柜的,此子没有凭证,却想上二楼贵宾区,还扬言要与您面谈........!”
这话一出,中年美妇瞬间没了兴致,皆因类似的事情,在她雨幕阁早就司空见惯了,倘若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让掌柜的接待,那这生意还如何做的下去?干脆趁早关门算了。
于是她也懒得多言,袖袍一抚便准备直上旋梯,那态度简直冷漠到了极点。
见此状况,秦天也只能无奈上前:
“且慢,在下初来乍到,那贵宾凭证的确拿不出,但此物不知掌柜可曾识得...........?”
话毕,某妖道轻描淡写的掏出了一块令牌。
那中年美妇闻言,果然再度顿下身形,等到她回眸看去,眼神的确明亮了几分,因为这令牌她并不陌生,正是号称含金量最高的丹师令符。
“原来道友还是位炼丹师啊,幸会幸会,不过即便是丹师身份,到了我雨幕阁也得守规矩,否则今后妾身还如何服众啊..........!”
言语间,美妇的表情虽然缓和了几分,可那语气却依旧不咸不淡,概因以她的身份地位,寻常六阶丹师还真入不了法眼,自然也享受不了多少优待,若仅凭这个就想坏了规矩,那岂不是太小看她雨幕阁的门槛了?
“咦~!不对........!”
可话音刚落,中年美妇便忍不住脸色大变!
只因她突然发现,那令牌上的小字不是六。
而是七!
换而言之,若这令牌是真的,那眼前看似寻常,修为不过才炼虚中期的青年,居然还是一位身份尊贵的七阶炼丹师!
但这怎么可能呢?
区区炼虚修士就能炼制七阶灵丹?
难不成这令牌是他偷来的?
可如果是真的,那这事情就恐怖了。
就算抛开七阶丹师身份不谈,仅凭越阶成丹这一项,便足以证明眼前青年的不凡,甚至极有可能,还是某位老怪物培养出的传人,否则哪来如此妖孽的天赋和造诣?
在这短短瞬间,中年美妇已经想到无数种可能,且她的反应也相当迅捷,那态度更是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立刻便满脸歉意的道:
“哎呀,瞧这事给闹得,妾身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这位道友切莫怪罪.........!”
话毕,她又赶忙转身朝两名大汉训斥连连。
“还有你二人,愣着干什么?快给贵客道歉啊,真是白养你们这群废物了,什么人都敢拦着,简直瞎了眼.........!”
面对如此变故,两名大汉也懵了神,只能朝着秦天拱手赔礼道歉,那模样倒是颇为窘迫。
见此状况,秦天则是摆了摆手淡然说道:
“无妨,两位也是职责所在嘛,不过在下倒是很好奇,现在我有资格去楼上看看了吗?”
言语间,秦天也不由暗感无奈。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拿出六阶丹师令符便已足够,可眼看着雨幕阁如此高规格,他也只能临时改变主意,拿出了离开丹宗之前,那观云老头亲自赠予的七阶丹师凭证了。
而结果也的确不出所料。
这玩意在哪里都是最佳通行证,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保证任何商会见了都得客客气气。
而面对秦天那略带抱怨的话语,那中年美妇也只能陪着笑脸歉意的道:
“道友这话说的,正所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您能来我雨幕阁,那可是本阁的荣幸,哪里还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啊!”
“这位小哥,快快楼上请...........!”
话毕,她还不忘抛了个媚眼暗送秋波,继而主动上前挽着某妖道便往楼上行去,倘若不明就里之人,怕还以为这是哪家青楼在揽客呢!
比如那两名大汉,早就看傻了。
足足好半响,其中一人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满脸震撼的喃喃道:
“这小子,来头如此大吗?居然连这老妖婆都主动巴结?看这架势都恨不得献身啊!”
谁知这话一出,另一人却吓了一大跳:
“你小子快闭嘴吧,当心祸从口出啊,没看到那令牌吗,人家可是堂堂七阶丹师,论地位都能媲美合体强者了,那身家财力更是无法想象,估计把咱俩买下来看门都绰绰有余了!”
......................
殊不知,不单两名壮汉吓了一大跳,就连大堂内的诸多修士也被震惊的不轻,并且很快便响起了喧哗的声音:
“这什么情况?那掌柜的平时看着端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为何今日却如此放荡?”
“嗨,没看到吗,那小子可是拿出了七阶丹师令符啊,就这身份,哪家商会敢不巴结?”
“原以为那小子是个愣头青,都在旋梯那转悠半天了,谁知他才是真正的隐藏大佬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灵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年轻的七阶丹师了?看此子修为才不过炼虚中期,这不太可能吧?难道他还能越阶成丹?”
“谁知道呢,反正灵界藏龙卧虎,说不定是出自哪家隐世名门呢,就好比前段时间,不是杀出个药王谷吗,都直接跑去丹宗总部叫阵了!”
“看来这雨幕阁的确有些门道啊,先是引得少城主和天工坊真传亲至,眼下又有七阶丹师慕名而来,这可不是什么商会都能做到的啊!”
.............................
话说另一边,某妖道随同美妇上得二楼,却见其上同样是别有洞天,且货品的数量也要少了许多,唯独品阶和质量高出不少,入目所见起码也是六阶之物,倒也难怪门槛会高的出奇。
只不过按常理,真正的宝物自然不会放在大厅,所以在展柜旁逗留的修士并不算多,皆因周围还有着一间间的雅室,更有专人和鉴宝师负责接待,其内私密性无疑更好。
而秦天也不例外,方一上来便被领到了某间雅室之内,那美妇更是显得极为热情,不仅主动奉茶,还亲自端来上等灵食瓜果,这待遇可不是一般的贵客能够享有的。
待得双方分宾主落座,那掌柜的方才率先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热情招呼道:
“道友今日光临,属实让本阁蓬荜生辉,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妾身不才,乃此地掌柜,外面人都叫我一声雪姑!若小哥不介意,叫上一声姐姐也行哦.......!”
话毕,她还不忘抛上一记媚眼。
好在秦天对此直接免疫,仅是笑着拱手:
“原来是雪姑仙子,幸会幸会!”
岂料那名为雪姑的妖妇微微一顿,立刻又满含试探的恭维道:
“呵呵~!似小哥这般年轻,便已经是尊贵的七阶丹师了,想必应该也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吧?妾身斗胆,敢问小哥姓甚名谁,又是哪方高人的弟子啊.........?”
说实话,像这般直白的追问,在修仙界可是非常冒失的行为,皆因交浅言深乃是大忌。
奈何这妖妇恭维的态度,再搭配那暗送秋波的行径,还真就让人难以生出怒气,换作心智不坚者搞不好就一股脑被套出来来历。
但他秦玄天何许人也?
作为久经花丛的老手,什么场面他没见过?又怎会被这区区残花败柳所迷惑?
只不过既然拿出了七阶丹师令牌,就必须得编出个合理的身份才行,否则难免会惹人生疑。
因而秦天目光闪烁间,索性装出一副被迷惑的架势,当即满脸傲然的开口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药王谷传人,连城鹤是也.........!”
虽然嘴上胡言乱语,可某妖道表面却是满脸自信,而之所以搬出药王谷的名号,那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当今灵界的七阶丹师本就稀少,通过联盟考核记录在册的也皆是有名有姓,只需前往各地分舵调查一番便可辨认真伪,偏偏这雨幕阁还是专门做情报生意的,其消息灵通程度无需多言,这种情况下若胡乱报个名字,恐怕大概率要被当场拆穿,那后果几乎可以想象。
然而搬出连城鹤就不一样了。
只因当初焚天域那场斗丹大会,可是在灵界传的沸沸扬扬,虽然最后的获胜者乃是南宫问天,可药王谷传人由于也越阶炼出了七阶丹药,所以连城鹤的大名同样也被各方势力熟知。
因而冒充此子的身份,保证不会让人生疑。
果然,这话一出,对面那妖妇顿时勃然色变,竟是腾得一声猛然站起:
“什么.......!阁下就是前段时间,在焚天域挑战丹宗的连城鹤...........?”
说话间,雪姑的脸上满是震惊,显然她也没有想到,传闻中敢与丹宗叫板的天骄,竟会突然出现在眼前,这可当真让人始料未及。
可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其脸色却又难免怪异起来,只因按照坊间传闻,当初焚天域那一战,连城鹤虽然证明了自己实力,最后却依旧被丹宗天骄击败,甚至还被当众废去了双腿,这般屈辱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只是没想到这才多久过去,对方就已经恢复完好,并且看起来全然没有受到影响,倒也不愧是隐世老怪调教出的传人,单凭这份心性就让人钦佩。
一时间,雪姑已经信了至少八成。
而关键时刻,秦天又满是自负的道:
“怎么~?莫非阁下不信?”
闻听此言,雪姑顿时反应了过来,赶忙笑着解释道:
“哪里哪里,连城公子言重了,妾身只是太过惊讶罢了,可断然没有不信的意思呢!”
言语间,妖妇的态度愈发热情,因为眼前青年那倨傲的态度,的确和传闻中那位药王谷天骄一般无二,再加上丹师联盟的令符为证,这已经称得上是如假包换了,倒也省去了调查之功。
况且若真有人能拿出七阶丹师令符出来招摇撞骗,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啊。
只不过为了保守起见,雪姑还是笑吟吟的开口,再度语气委婉的试探了一句:
“只不过,妾身还有个疑问,不知可否请连城公子解惑,按照当初斗丹大会立下的赌约,药王谷可再也没有资格出任联盟长老之席,那敢问公子这枚令符又是如何来的呢?”
话毕,雪姑的眼底已然闪烁着精芒,就这般直勾勾的盯着秦天,只要对方有丝毫气息波动,必定逃不过其神识监测,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出,此女的心智和手段如何了。
可任凭她心思再缜密,也永远猜不到眼前青年对连城鹤究竟有多了解,更想不到这所谓的连城鹤,居然会是早就名动天下的南宫问天假扮的,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实在没这个必要。
怎奈何,某妖道偏偏就不喜欢按照常理来。
面对质疑,秦天更是表现的颇为淡定:
“呵呵~!仙子此言差矣,当初虽然约定败者不可再入联盟长老会,却并未规定我药王谷弟子不可考取丹师凭证啊,这玩意儿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有这便宜在下为什么不占呢?”
“仙子你说对吧?”
说话间,秦天故意拿出令符放在手里把玩,因为他知道对面妖妇在暗中窥视,所以此举就是要让对方好好辨认个真伪。
果然,面对某妖道滴水不漏的答复,又仔细验证过令牌后,那雪姑总算打消了所有疑虑,马上又笑吟吟的恭维了起来:
“咯咯~!公子所言极是,倒是妾身多虑了,早就听闻药王谷传人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呢,至少在妾身看来,连城公子可并不比那南宫问天差哦.........!”
这一次,妖妇的态度又热情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