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八章瓶颈
“难道小红不是胡说八道？流火老头是不知道这个说法，还是他知道却不肯对我言明？火凤又是什么气质？”
凤如山心中一动，对小红接下来的唠叨充耳不闻。
气质之说，小红不是第一次说起，上一次阴山之中，凤如山为救林飞凤妖丹受伤，火凤翎羽主动出手相助，小红就曾经卖弄过它的这一套理论，但鉴于小红的理论太多，大多根本不着调，凤如山对小红的“气质”理论，只是笑笑而已，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林飞凤没有冰龙血脉而能“顿悟”冰龙一族的漫天飞雪，却让他不得不对小红的说法重新审视起来。
当年他在唐古冰原送给林飞凤冰歆的漫天飞雪，并没有指望林飞凤能学会这门神通，只是希望她参悟一番，对她感悟冰雪之力有些帮助，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说不出口的东西，但那就和修炼无关了。
凤如山自己，心有所悟的次数并不少，但大多是在他对世事踌躇不决的选择中有了决断，解开了他心中的纠结，和他修炼的具体功法，关系不大。而相比之下，慕容雪菲和林飞凤的顿悟，就和凤如山的顿悟大不相同。
大道三千，修心也是修行，而且是对每个修士都非常关键的修行，修到极处，一样可以得道成仙，但修心毕竟不是修炼，对他提升境界助益明显，对法术神通威力的提升，就要远逊了。
“凤如山，小红说的不错，师姐这样的情形，并非绝无仅有。我们天元派就曾经有这么一位前辈，机缘巧合之下，以人族之身能御使玄武的天赋神通，并凭借远超同侪的防御力，最终结婴、化神，是天元派祖师堂的老祖之一。师姐有了这次感悟，不管冰龙能不能最终成形，漫天飞雪都算入门了，剩下的就是慢慢打磨的功夫，不急。可惜，你给师姐的玉筒，只是冰歆一时兴起的谈论，不是完整的漫天飞雪，师姐想要展现漫天飞雪的风采，要多费不少心血。我们修士修炼，贵精不贵多，你身有火凤血脉，……。”
林飞凤修成漫天飞雪，战力大增，而且结婴有望，对三人眼下的天星海之行，对以后凤家堡的发展，好处都是不言而喻，慕容雪菲心中高兴，说不得，趁机又对凤如山的修炼思路耳提面命一番。
“嗯，师叔说的对！”
“天元派几万年的传承，加起来也不过出了这么一位。我哪里知道火凤的气质，再说气质是天生的，也不是想学就学得来的，我天天和火凤翎羽交流感情，翎羽大爷不理我，我也没办法啊！”
凤如山心中苦笑，郁闷的摸出了酒葫芦。
无论流火老头是有心还是无意，凤如山和火凤的气质，显然相差甚远，火凤翎羽这些年危急关头频频出手，帮他屡次渡过难关，是凤如山最大的底牌之一。但火凤翎羽也带给他无穷的困惑，像经常在丹田里小小的捣乱一下，让凤如山手忙脚乱一通，每次分走一半的法力，这样的小麻烦就不用说了，仅仅是火凤翎羽对春风化雨诀的压制，就是凤如山结婴路上的一大难题。
春风化雨诀纵然，嗯，这个，不尽如人意，但既然是自己的主修功法，多年来凤如山对春风化雨诀的修炼，可是一刻一毫也不敢放松，除了对春风化雨诀自带的几种法术用心不多，春风化雨诀，他早就达到了金丹期的巅峰。
无奈根据功法所言，修炼春风化雨诀，要想结婴，其他条件不论，五行均衡，是希望最大的。但凤如山身有火凤翎羽，他又修炼了火凤一族的流火诀，对火系的心得要远远超过金木水土，想要五行均衡，无异于痴人说梦，
自然，结婴是谁也说不清的事，功法中所言，不过是最有希望的，当然不是唯一的，不过其他的结婴之路，就要靠凤如山自己摸索了，目前看来，他折腾魔气，效果不佳，至少“不得人心”。
“嗯，小黑该吃零食了，我去陪陪小黑，一个时辰后再出来，小红，你去不去。”
对凤如山的敷衍，慕容雪菲也无可奈何。凤如山火行“超群”的问题，她也解决不了。
“我不去，我陪着凤如山。”
小黑吃完孔鹄鹫的元神，在仙府中乱飞一通，小红早就失去了兜风的兴趣，它晕车。
“嗯，小黑和我呆在一起的时间和师叔差不多，却和师叔亲热的多，难道也是因为气质的缘故？和小黑是个小姑娘，讨厌老头无关？游天鲲鹏？嘿嘿，游天鲲鹏又是什么气质，和师叔一样喜欢唠叨？游天鲲鹏经常一个人在天地间自由自在的游荡，无拘无束，不为外物所累，和师叔倒还真有几分相似。哈哈，一个人寂寞久了，偶尔碰上一两个朋友，变成话痨，也大有可能，流火老头不就是这样吗！”
凤如山将慕容雪菲送进仙府，不由微微一愣神，想到高兴处，脸上自然露出几分古怪的笑意，差点笑出声来。
小黑不是慕容雪菲的灵兽，而且小黑孵化之时，凤如山也装模作样的滴了几滴精血进去，并不比慕容雪菲为少，甚至小黑孵化后，凤如山跑动跑西，也为小黑也做了不少事，但显然，小黑这个“女儿”，对他这个“老爹”，感情一般，虽然不能说等同路人，至少不是“亲爹”。
“凤如山，瞎想什么呢！你别听慕容的，我们妖兽，寿命比人类长得多，进境当然缓慢些，但四阶之前，根本没有所谓的瓶颈，至少不像人类那么明显，你慢慢积累，机缘一到，自然水到渠成，急什么，……。”
对慕容雪菲的修炼，小红却不怎么看得上眼，至少理论上如此。
妖兽四阶之前灵智未开，到底有没有瓶颈，谁也无法说的清楚，但妖兽晋阶的天劫，一般而言，要比同阶的人类凶险的多，天道至公，想来突破瓶颈的难度，应该小一些吧，如果妖兽也有瓶颈的话。
“小红也是个小姑娘，明显看师叔不顺眼，对我这个老头，却着实不错，嘿嘿，难道我和寻灵鼠的气质相同，应该去学习小红的天赋神通？这小东西，有天赋神通吗？”
听着小红滔滔不绝的讲述它的人妖之间异同的“理论”，凤如山隐隐觉得，小红好像比昨天可爱了一点。虽然，小红后面的话，和往常一样，越来越不着调。
它喝醉了。
两人一鼠说的高兴，浑然没注意到，脚下峡谷中终年不散的“云雾”，不知何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
“轰！”
巨大的冰龙轰然炸开，冰屑四溅。
“碧水青莲！”
林飞凤一声清叱，双手平伸，慢慢在胸前合十，全身清光大涨，四散的冰屑一个模糊，仿佛受到无形巨力的吸引，在林飞凤的头顶形成一个小小的冰玉漩涡，漩涡越转越快，中间一青色光团闪动不已，隐隐看去，仿佛一朵含苞欲放的青莲在慢慢成形。
“啪！”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漩涡正中，一朵碗口大小的青色莲花蓦然而现，莲花晶莹剔透，中间七根鲜红的花蕊紧紧抱在一起，散发着皎洁的血色光华，一片片淡青的莲瓣，围着红色的花蕊缓缓转动，散发着丝丝寒气。
“慕容，凤如山，辛苦你们了。我们走吧。刚才爆发出的灵气波动，很可能会惊动胡家的金丹。”
林飞凤伸手一招，青色莲花轻轻一震，缓缓地飞到伸开的玉手之上，滴溜溜一转，转眼变成黄豆大小，林飞凤张嘴一吸，将莲花收入丹田，站起身来，对着慕容雪菲展颜一笑。
“哦！”
凤如山问也不问，召出小黑，放好仙府，慕容雪菲上前在小黑长长的脖子上摸了两下，小声的嘀咕了两句，下一刻，四人，三人一鼠，出现在仙府之中。
小黑一声清唳，长腿一蹬，升在半空，双翅展处，犹如一团乌云，悄无声息的向东南方向滑翔而去。
天星海上，碧空如洗，一轮红日高挂，清风岛白雪皑皑，红妆素裹，分外的妖娆动人。
“慕容，凤如山，我这次入定了几天？”
林飞凤端起酒杯，声音清冷依旧，却隐隐多了一分圆畅之意，似寒泉飞韵，婉转流行。
“九天！可惜啊，要是再有两天就好了，我看那条小冰龙的鳞甲马上就要出来了。”
小红急不可耐的发表自己的高见。
“师姐，九乃数之极，师姐这次能有九天大雪，实在可喜可贺，来，我敬师姐一杯，恭喜师姐神通大进。”
凤如山对小红煞风景的言论，实在无话可说。
“凤如山，你放心，我没事。感悟天地靠机缘，漫天飞雪的修炼，还是靠我自己以后慢慢打磨，这次能将漫天飞雪的神韵融入我的零落黄土，哦，是香如故之中，已是意外之喜，慕容，这几天为我护法，辛苦你了，我也敬你一杯。”
林飞凤不在意的摇摇头，对凤如山嫣然一笑，转头向慕容雪菲说道。
小红的奇谈怪论，三人都已经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