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迎娶南宫雪为侧妃？”皇上拧了眉头，看向太子。
“请父皇恩准！”
“这些年各国陆续有公主送来，从未见你动过心思，朝中也有大臣劝过你纳侧妃广散枝叶，你无一例外拒绝。现在，又是为何？”
“南宫雪性情婉约又不失灵性，合了儿臣眼缘。”
皇上抿唇，眸光深沉，“你既有意，朕准了。不过，太子府嫡子，必须由太子妃所出。”
“儿臣明白，谢父皇！”司承焕微低着头，始终未与皇帝对视，得了恩准之后即退出了御书房。
走到门外，等身后房门再次关上，才缓缓回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扭头往凤栖宫行去。
如今的凤栖宫，依旧屹立在后宫群殿之首，却没了往日的风光。
安静伏在金色阳光之下，显得空寂，冷清。
一如现在的皇后，纵然满身华贵，坐在女子最高的位置，也掩饰不了骨子里透出来的落寞。
“突然就说要纳侧妃，还是一个弹丸之地送来和亲的公主，你事先也不知道同本宫商量商量！”皇后大为不满，自己的儿子要纳妃，居然没给自己透露半点风声，直接就跑去求皇上点头了。
“儿臣现在不是来告知母后了么。”司承焕笑道，对皇后的怒气仿若未觉。
“本宫说的是商量！不是告知！”拍着扶手，皇后怒道，视线在触及男子不痛不痒的笑脸时，无力摆摆手，“罢了，要纳就纳吧，这些年母后本就一直想叫你身边多添些人，奈何你总是不应。如今总算是想通了。妻妾成群，多生子嗣，才能枝繁叶茂。母后盼着你好。”
“儿臣谢母后关心。”
“母后是替你着急。”皇后哼道，“你跟凤泉成亲七年都没有传出好消息，朝中上下早就议论纷纷了。再这样下去，你这太子之位都不一定能坐得稳。”
皇家子嗣，向来是大事。身为一国太子，成亲多年都没生出个继承人来，这对有心人来说就是个莫大的把柄。
历朝历代，可没有传承不了子嗣的皇帝。
好在眼下那些人暂时还算安分，不敢将心思摆到明面上来。
“母后，这件事情儿臣自有分寸。”提到子嗣，司承焕眸心微暗，继而转了话题，“昨夜父皇寝宫出事，禁卫军那边怎么说的？”
“哼，还能怎么说，没抓到人，连点证据都找不到，加上你父皇对这件事情态度不明，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皇后冷嗤。
“母后有没有觉得事情蹊跷，而且熟悉？以前，宫里也出过类似的事情，连母后的寝宫都遭了秧。”
闻言，皇后一眯，“你有什么想法？”
“有胆量有能力在皇宫做下这样的事情，并且来去自如，而且，还能让父皇大事化小的，整个西玄也唯有一两人。那时候，恰逢四皇妹遇袭没多久，一场闹剧下来，甘宁宫受害最为严重。”
“君羡！”皇后豁然站起来，瞪圆了眼睛。
四皇女司文月遇袭，君不离被指是凶手投入宗人府大牢，君羡从北地赶回，怒闯宗人府，将人强行带了出来，没几日，宫里就被炮竹闹得鸡飞狗跳。
胆敢如此胆大妄为，浑不将皇族放在眼里的，除了君羡还能有谁！
这一次，皇上寝宫遭殃，也正是在君羡回来不久。
笃定无疑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父皇天威受损颜面大失，却在这件事情上轻拿轻放！”颓然坐下，皇后笑得凄凉，眼底冰冷，“他对君羡素来不同，以前是，现在也是，如此纵容她胡作非为！也许还甘之如饴！”
她是皇后，跟他近三十年的夫妻，以前一直以为他对自己是有真感情的。
可是君羡的出现，给了她狠狠的一个耳光。
她妒恨交加！
她能容忍他后宫妃嫔无数，但是容忍不了他心里有别的女人来跟她争位置！
以致每每对上君羡的时候，她几乎都是失去了理智的，想用尽一切办法将君羡踩在脚下。
最后，得来的是十几年的冷遇，凤栖宫，沦为冷宫。
司承焕坐在一旁，平静的看着皇后眼底嫉妒、怨恨不断交替，而兀自沉浸在情绪中，浑然忘了殿内还有其他人。
半响之后，手指微动，“在外人看来，君羡是胆大妄为胡闹，在父皇看来，许这只是君羡本性使然的玩闹，他纵着。”
眼看皇后眼底的光芒开始粉碎，透出渗人的疯狂，司承焕又道，“母后若真这么忌惮君羡，儿臣或许有办法为您解忧。”
“什么办法？”立即的，皇后尖声问。
“儿臣可将她收进太子府。君羡现在虽然不再是国师，但在朝中依旧积威甚广，且她还有有着旁人不能及的能力。这样一个人，不能寻常人能配得上的，好在她是女子，能力再大，终究要嫁人，而儿臣身为太子，身份不至于辱没了她……”
话没说完，皇后已经阴沉了脸，冷笑，“说这么多，其实你跟你父皇打的是一样的主意！你们都被那个贱人迷了魂了吧！”
真是可笑至极！
她的夫君、她的儿子，都想要那个女人！
父子争女？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司承焕笑笑，站起来，将锦袍上的褶皱轻轻坤平，“母后想岔了。以前，儿臣确实对君羡有过亲近之意，那也是因着少不更事。如今十几年都过去了，什么心思都淡了，再见面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会有此提议，纯是不想看母后整日里自艾自怜，与父皇之间相敬如冰。君羡若是入了太子府，就是父皇的儿媳了，父皇再如何也做不出肖想儿媳的事情来，让天下人耻笑。而且，到时候君羡身为后辈，就需要对母后孝敬，母后要怎么拿捏她，都是理所当然，旁人也说不出错来。”
顿了下，看皇后面上阴冷缓和，又道，“儿臣只是提议，要不要这么做，儿臣听母后的，母后自己好好想想吧。是让一个女人永远横亘在你与父皇之间，还是，一劳永逸彻底绝了父皇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