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了却的遗憾
“不是……这给我干哪来了？”
对无垠来说，虽然自身不受圣痕计划的影响而导致「睡着」后记忆混乱，但是不代表他不会被突然拉入梦境。
当然，他想要脱出也是很简单的。
（无垠：懂不懂对精神体的掌控啊！）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讲，越是像他这样的律者，越容易在不作准备的时候被圣痕计划「捕捉」。
当然，这是他故意的。
在解决完自身的问题后，他很快就发现了芽衣很显然是陷入了梦境。所以他干脆将计就计，干脆自愿陷入「网」中，然后顺着网线看能不能把芽衣找到并且带回来。
（无垠：下次就顺着网线找你。）
只是……眼前的场景有些给他整不会了。
熙熙攘攘的人流在街道上流动，在眼下这巨大的都市中，苏无垠显得如此渺小。
但现在他属于半开力量的律者形态，也仅是头发和眼睛发生了变化。在人群中……其实还蛮显眼的。
毕竟长发的少年，而且一眼能看出他是男孩子，多多少少容易引人注目。
“算了……还是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心念一动，苏无垠的感知立刻扩散了出去——
“哈？这个梦境这么大？”
让他感到惊讶的只有一点——这个梦境有些大得不太正常了。
按理来说，圣痕计划虽然能为人们提供一个美好的梦境让他们沉沦其中。但即便是「精神的亚当」，创造的单体梦境也不可能像苏无垠感知到的这般庞大。
毕竟以他的体量，要是真的融入共同梦境，那精神的亚当恐怕会直接崩溃。
“就像是……拓展？”
在仔细感知了一下这片梦境的构成后，无垠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而且……这是对他的记忆进行的拓展，亦或者说——就是依照前文明的模板，重现出的一个城市。
长空市。
这是个无论在前文明还是现文明都对苏无垠有意义重大的城市。
但眼下，这可不是个好事。因为这就证明了他没有直接连接到芽衣所处的梦境，接下来也会更麻烦一些。
不过，好在正因为这个是根据他的记忆以及前文明的长空市构成的梦境，因此他敢确信这里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类」。
既然如此，他要采取点“特殊手段”。
“既然是专门为我打造的梦境，那我把它「收下」吧。”
他驱动力量，眼中的绚丽流光不断流转，整个梦境逐渐开始扭曲！
他是为了以这个梦境为基点，追踪到整张网的各处，随后精准定位到芽衣所处的梦境。
然而，当他准备进行下一步，收纳整个梦境的时候——
“嗨～?你看起来遇上什么麻烦了。”
不会错的……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声音。
他回头望去，看到的却是那一位刻在灵魂中，绝对无法忘记的窈窕倩影。
“哇——！你的眼睛真好看～！
是天生的吗？?”
少女直勾勾地看着无垠的双眼，惊叹而又好奇。
但无垠并没有回话，突如其来的她让无垠一时间不知所措。尽管他一直在告诉自己这里是梦境，所出现的不过是自己欲望的映射而已，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对她的思念。但……他不会拒绝她的每一个问题。
“……嗯。”
他低下了头，内心却五味杂陈。
“你还好吗？看起来你的脸色有点差。”
看着少年低下了头，少女以为自己可能问到了比较敏感的问题，选择了另一个问题。
“呼……”无垠深呼吸一口气，内心做了决定，“我没事……但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没事就好。”少女闻言也放下心来，露出了一抹绝美的微笑，“那……需要我帮你什么呢？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爱莉希雅~如你所见，是一位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
（还是这样特别的自我介绍方式啊……）
“你好，爱莉希雅小姐……我叫苏无垠。”无垠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较为平静地交谈，“如你所见，我初次来到这座城市，对这里尚且生疏。
或许在认识这座城市这方面，需要爱莉希雅小姐你的帮助。”
“原来是这样么……”爱莉希雅低头思索了几秒，随后开心地笑了笑，“那我当然是欣然接受啦~?！”
“呵……那就多谢了。”
二人在街道上并肩而行。只是……比起曾经那份紧张的悸动，现在，只有那他梦寐以求的满足。
“嗯……该从哪里开始给你介绍呢？”
“不如，带我去长空市的图书馆吧。”
“原来你喜欢看书吗？?”
“算是一种小习惯吧，书籍能让我的内心安静下来。”
“好啊，那我们走吧～?。”
爱莉希雅十分熟练上前握住无垠的右手，随后牵着他一起前进。
“抓紧我的手哦～，毕竟这段时间图书馆里的人挺多的，可别一不小心就走丢了呢?。”
“……放心，不会松开的。”
二人相视一笑，如同曾经一样。
那熟悉的柔夷，与曾经别无二致。
他多想沉沦其中，因为这真的很美好。
但他很清醒——这是梦境。
所以，他决定，不再留下遗憾。
“说起来……无垠你来自哪里呢？
毕竟以前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男孩子呢～?。
唉，为什么你的眼睛这么好看呢?？”
二人一边走着，一边闲聊。
“我的家乡……我大概是不记得了。”无垠抬头，眼中却是无尽的怅然，“我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自从我记事起，便一直在流浪。”
“抱歉……”爱莉希雅也明白，这对无垠来说是一个不该谈论的忌讳，她连忙道了歉。
“哈哈……其实不用这么在意啦。”但无垠也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早就不在意了，“不过，我还是挺喜欢把这样的往事说一些的，感觉内心轻松了不少。
当然，也谢谢你愿意倾听，爱莉希雅小姐，能让你这样的美少女成为一位听众是我的荣幸。”
“嗯，能帮到你也是我的荣幸！?”
顺着爱莉希雅的指引，他们很快到了长空市的图书馆。
然而，这也是苏无垠有意为之。
进入图书馆后，苏无垠走向了那装载琳琅满目的书籍的书架。可当他伸手向书架中取出一本书时——
“呵……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谢谢你完成了我的心愿。”
滋——滋滋——
如同电流般的嘈杂声传来，手中的书也逐渐化为了一片水蓝的数据。
圣痕计划为入梦者编织他们想要的梦境，而愿意自己从其中脱出的却寥寥无几。
但如今，苏无垠也算是借助圣痕计划，真正了结了当初未竟的遗憾。
“嗯……我到底是从哪里开始暴露的呢？?”
但……爱莉希雅却在此刻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也让苏无垠意识到了什么。
“爱莉……？是你吗？”
“嗯哼～?当然是我啦～”爱莉希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过……也只是你记忆中的影子罢了呢。
或许……正是因为无垠你自身的特殊性，所以才让我也变得「特殊」一些了呢?。”
而在那日思夜想的声音响起，爱莉希雅的身躯也逐渐转化为数据的代码。
苏无垠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时候真的太笨了……
他双手捂面，声音也有些呜咽。
“对不起……”
尽管这只是记忆中的影子，是圣痕计划想要让他沉沦其中的资本，但就凭那一句话，无垠只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
“好啦，别不开心啦，笑一笑，好吗？?”
可即便临近消散，少女依旧用她那标志性的笑容，希望为少年带走悲伤。
“……嗯。”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他朝着少女伸出双臂。
在即将弥散的那一刻，他终于抱住了她。
可……那也就一刻罢了。
她还是化为了数据，最终消失。
少年的怀里，也空空如也。
就像少年曾经的心。
“对不起……”
梦境，也终于结束。
少年，也重新站起。
整片梦境，也化为了一片粉色的花园，并变成了一块水晶球中的景象。
“不知不觉间……我的记忆也被染上这样的色彩了啊……”
他不由得无奈一笑，但他的内心却并未有任何不悦。
不过，这一耽搁，芽衣反倒因为某些原因而自己醒了过来，这倒显得无垠此次救援有些多余了。
但无垠自己倒不那么认为。
这片梦境，便是过去给自己的最好的礼物。
并至此——
他的「始源」之力，被彻底激活。
嗡——！
他回到了圣芙蕾雅学院，或者说，他的意识重新回归。
“看样子，她们也算是彻底不需要我为她们提供庇护了。”
目光穿透一切，他立刻获得了众人的各种情况，结果自然是让他满意的。
圣痕计划他不会进行任何插手，因为人类的命运就该自己决定。
作为……「外来者」，他也不该再进行任何涉足了。
“哼。事先说好，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我是不会帮你们出手的啊！”
看着不远处即将出发前往盐湖基地的各位，苏无垠也宽慰地笑了笑。
“或许……我算是彻底理解为何爱莉要将可能性和未来赌在这一个纪元了。”
“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
“但人总是多变的嘛……”
“那……准备咯？”
“嗯……为我们最后的决战，做最后的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