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拍了几条，白灵的表情不是不真诚就是不清纯，木导暴脾气上来，剧本都给摔了：“原地休息！白灵！你跟我来！”
白灵眼神都要喷火了，觉得他就是针对自己，面上还得勉强笑着跟了过去。
柳沂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没给连忙跑过来，擦汗递水的助理一个眼神，转身就回了休息室休息。
片场气氛凝固下来。
小词接了柳吟的电话，转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毫无存在感，默默读剧本的姜小芽。
“樱……”姐字还没出口，垂着头的女孩儿便懵懂地抬头，看见小词，清澈的眼底是纯然的笑意：
“啊，你好。”
小鹿似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退：“那个……你是要坐这吗？”
小词眼睛一亮，想起之前自己对姐姐信誓旦旦地说姜樱就算是无辜的，也绝对不单纯，心虚地挠头，干笑道：
“咳，不是，樱，樱樱啊，我是你的新助理，我叫宋词，你叫我小词就好啦。”
少女羞答答地伸出手：“你好。”小词被她单纯无害，而且软糯的嗓音给萌化了，笑嘻嘻地说：
“你好。”
她瞄两眼姜小芽手上的剧本，想起姜樱那几部电视剧浮夸造作的演技，又见着周围剧组工作人员看她们的眼神，咳了一声：
“那个……樱樱呀。”
“唔？”
“我们好像，有休息室吧？”
她在休息室转了一圈都没见着人呢，谁知道姜樱蹲这来了。
眼前的女孩却有些困惑地，回忆起经纪人抛下的两句话来，表情很无辜：“有吗？”
小词越看越觉得她可爱，压低声音道：“当然有啦。”
好歹是个女二呀，而且听说还是带资进组……可是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啊？
小词看了懵懵懂懂的少女一眼，笑道：“没关系啦，我带你去吧。”
樱樱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样，这份助理的工作，看起来，也会很有趣呢。
两人进了单独的休息室，围观了一切的工作人员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你瞧刚才那个，姜樱！和她助理！”
“啧，还挺会演……”
“演的？我觉得，姜樱也不像传得那么惹人厌哪，看上去跟小白兔似的……”
“别侮辱小白兔了！蒋妜的事情你忘了？还有和郴颢捆绑炒作的事！恶心！”
“那倒也是，娱乐圈水那么深，能有几个单纯的？差点被她骗了。”
“呵，搁这装，她怎么不拿那演技去演戏？”
“噗！”
……
两人把姜小芽该用的放好来，又出了休息室，正好看到木导再一次对着白灵摔本子：
“停下！都停下！白灵！不能演就别演！有你这么演大家闺秀的吗？！”
经纪人点头哈腰：“木导，对不起啊，我们灵儿刚回国，这不状态还没调整好呢吗，您再给她一点时间吧！”
拉着整张脸都笑僵了的白灵就要道歉。
白灵暗暗掐紧了掌心，却还是勉强弯了腰：“木导，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心态没调整好。浪费大家时间了，还请大家原谅我。”
副导在旁咳了一声，木导没好气地挥手：“行了！你去休息吧！先拍下一场！”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高声喊了句：“下一场准备！月牙儿话别师兄！”
白灵僵着笑脸在场外坐下，听到工作人员叫月牙儿拍了，才算顺过气来。
这也是导演的惯用伎俩了。一般咖位大的不好骂得太狠，总要找个好拿捏的撒撒气，也算给那些大牌一个台阶下，不至于折了他们的面子。
姜樱的的确确，是苏家那位小叔塞进来的，可木导在接下这个麻烦人物之前，就打了招呼，该骂的骂，该拍的拍，不搞特殊化一套。
那边呢，好像也就只是象征性地安抚一下，没有过多要求。
本来就看不惯这些，走后门来玩的富家子弟的木导，理所当然地，就把她当出气筒了。
毕竟她是众所周知的没演技没人品，搁哪个导演戏里哪个导演受得了？
要不是他自己的资金链断了，他怎么也不会允许这么一个姜樱毁了自己那位小友的作品呀！
木导想起耿越那闷闷不乐的表情，闷着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里，眼神都是烦躁。
姜樱本来就已经那难交代了，白灵又出问题……
木导越想心里越堵，工作人员还没走近，他自己先熄了烟，没什么好脸色地摆手：“拍吧。”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白灵那里是大头，姜樱那又是苏家……两头都没办法得罪……
木导叹了口气，抬头，正好见姜小芽走出试衣间，不耐烦的表情还没摆好，还没开骂呢，眼神就定住了。
其他人也定住了。
虽说吧，圈子里演技好的女星不少，可像白灵这样，获奖无数的还在少数，原本大家都很期待。
结果也不知道是整了还是怎么，演技那叫一个僵硬，叫一天到头都在看人家演戏的工作人员大失所望。
其实就算木导不说，他们也能看出来，白灵演不出原着那种清水芙蓉，芳心暗许的青涩模样。
脸是那张脸，眼神那也能叫大家闺秀？瞬间老了几十岁好不好。
感觉不对，长什么样都是白搭。
可姜小芽就是穿着最普通的素衣襦裙，缓缓走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像真的看见了那本书里的女子鲜活起来了一样。
眼神清澈又温柔，两颊微粉，微微抿起的嘴角上扬，透着真切的羞怯和倾慕。
行动之间碎步挪移，衣袂翩飞，如娇花照水，弱柳扶风，自有一番大家闺秀，名门之女的气韵修养
这才是真正饱读诗书却有有着小女儿情怀的季筠筠啊！
可她再上前时，众人才恍然，自己原来是看错了。
真正的季筠筠怎么会是平易近人的样子呢？
她养在高门大院，自己带了股傲气，虽不盛气凌人却也不是现在，对谁都是温柔可亲的模样。
只有同样在良好的教养下长大，宛如名门淑女，却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月牙儿，才是这样单纯无害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