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慕哑口无言，确实！人她确实杀了，她也懂万叶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自己挚友珍爱的女子堂而皇之的以口角之争屠杀了故乡道馆全馆上下尽数人命！
是惩恶扬善？还是视而不见？无论哪一种他都没有办法去做到。
“万叶，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也没办法相信我。”
“但是你一定要听我解释事情的经过。”
枫原万叶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她，不再是连正脸都不愿意给她了，江小慕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愿意听自己解释就行！就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相信你也从旅行者那里听了我的事吧？”
枫原万叶点点头“修明也知道，你在深渊做事，只是我们两个都当做不知道。”
他低着头又用自嘲的笑容淡淡开口，眼神里既迷茫又悲伤，还有一些不愿相信的苦涩。
“因为我们两个相信你不会向深渊中的怪物那样，去做……这样的事。”
“我收到了莱茵大法师的命令，前往稻妻搜集生灵魂源，他让我只许杀死人的生魂，借以转化为深渊的怪物或者使徒。”
“我不愿杀死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所以专挑盗匪和陷入疯狂的流民们，这次也只是追着盗匪来到这里，后面我追到武馆之后让他们交出盗匪让我杀掉。”
“但是他们不愿，说我是深渊的怪物，哪怕是烧杀抢掠的盗匪也是稻妻之人，也不愿将稻妻人交给我。”
“反而还人人辱骂我，污言秽语比比皆是。”
“可是在我杀光这些武馆之人时候，盗匪反而没有见到，估计逃之夭夭了，根本没有管这些武馆之人的死活。”
枫原万叶听完她的说辞之后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淡淡看着她。
“你不信我？”
江小慕怔怔的看着眼前红衣白发的少年，他……不信我？
“我怎么信你?”
枫原万叶摇头失笑走向依旧在深渊法师身后已经化为灰烬熊熊燃烧着武馆道
“你说只杀盗匪，可是盗匪没死，武馆之人尽数死绝。”
“你说让我信你，可是证据何在？反而开口闭口可杀。”
“你说他们辱骂你，可是人都已死，真相如何都只是你一言之词。”
“江小慕，你让我拿什么去相信一个屠杀了武道馆的深渊怪物？”
听着他逐渐冰冷的话语，江小慕只觉得像是在冬天里被泼了一盆冷水，冷到了血液和心脏之中，一颗心也沉入谷底没有了想要解释的心思了。
她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自己是杀人放火的深渊怪物？
呵呵……是！对！没错！
一切都是立场不同罢了，她是深渊，眼前的红衣白发的叶天帝是稻妻的侠义武士！
没向自己拔剑喊杀！将她脑袋斩下来给那些被自己杀死的武馆之人赎罪！
就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不是吗？
两个人没再向对方说些什么，江小慕也心冷了，累了，痛了。
缓缓地抬脚走向特莫斯和一众深渊法师，经过枫原万叶的时候……
她还是升了一抹希冀，情不自禁的拉住枫原万叶的红叶衣袖走到他面前，可是红衣少年没有给她一个正脸，甚至一抹眼角的余光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你信我，好不好？”
依旧沉默，以及他身上的疏离感越发的清晰和严重，甚至江小慕都注意到了枫原万叶按住刀柄上微微颤抖着的右手，一定忍耐的很辛苦吧？
想拔刀斩下自己这个深渊怪物的头颅是吗？
江小慕缓缓收回拉住他衣袖的手掌最终如他所愿，与其让他内心纠结，不如做个恶人让他念头通达。
“人，是我杀的。”
“盗匪的事，也是假的。”
说完这些话，果然看到枫原万叶猛地拔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收了回去。
是因为修明吗？
也对……自己还有个这么个身份让他顾及了。
“为什么？”
江小慕没有回答他，直接走过了枫原万叶身侧，她现在需要静一静。
“特莫斯，走了。”
“是，殿下。”
背着身直到听不到任何关于银发女孩的声音之时，枫原万叶才转过头看向被屠灭的武道馆，如果他能早到半日，是不是就可以阻止她了？
“修明，我该怎么做？”
红衣少年怔怔的看着手中的书信，对！既然武道馆受到了袭击！那么距离这家武道馆千米之外的宗门！
枫原万叶脸色一白，连忙同时运起元素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挚友的宗门，仿佛只要他够快就能够不让心中猜测的事情发生一样。
只是。。。
内心不好的预感，还是发生了。
空无一人的宗门，倒在宗门山道已经干涸的血泊之中的长老们，可以看到被斩下头颅的修明大师兄，那么修明师父在哪？会不会也？
“嗯？你是何人？”
这时一位黑袍老者从远处飞身落在他身边，看向枫原万叶盯着地上尸体怔怔出神模样，难不成宗门还有存活的弟子？
“老前辈，之前可有一位银发星眸的女子带领深渊教团来此？”
“是有这么一位女子，我还与她战了一场，哎哎！你去哪？”
“我找一位好友的师父，是这位大师兄的师父，您知道他在哪吗？”
枫原万叶停下往宗门内走的脚步，面无表情的低着头。
“哦，连山长老已经死了，就是这位被一剑穿心的老家伙。”
闻言，枫原万叶再也忍耐不住，拔除吃虎鱼刀狠狠的扎进山体之中面目狰狞，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几秒过后踉跄了几步吐出一口鲜血，眼见就要倒在地上黑袍老者扶住这位疑似自己宗门弟子的少年。
“小家伙，静心！”
“老前辈，这些信件麻烦您按照这些信封上的名字逐一埋葬。”
“晚辈，要去追一个人。”
枫原万叶抹去嘴角的血迹，将怀里的信封留下。
飞身就冲向江小慕离开的方向，到底是为什么？
你要如此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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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打扰我。”
“是，殿下。”
身心疲惫的倒在自己的公主大床上，脑海里一片空白，不断闪映万叶不信任的眼神和疏离的身影。
不过他不是不信，而是真相就是自己杀了那些武馆之人，即使那盗匪被自己杀了，武馆之人不也是被自己杀了吗？杀人是事实！
雷电将军不也是一直洗也洗不白？她做过的错事就可以当做不存在吗？
江小慕自觉没办法跟雷电将军去比，但是这件事是一样的道理，她已经不奢求枫原万叶会原谅自己了，她只求万叶不要把自己的事说给泷泽修明。
那样的话她觉得自己会疯掉的，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还没有……还没有与他真正的在一起，相处的日子还那么短暂不到一年之久。
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没有做，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没有过，如果一切都停留在了眼下。
那该有多么遗憾？
可是，按照万叶的性格，一定不会让好友承受自己的‘蒙骗’吧？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呢。
怎么想都是个死局，怎么想都想不到办法去解释这血淋漓的事实。
在真相面前一切的巧妙地谎言，都是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在好友和心爱女人面前做出抉择？
为什么老天要给她开这么大的玩笑？
如果当时我忍住那些人的羞辱，扭身离去不杀那个盗匪了，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只是没有如果，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
褪去衣裙，江小慕蜷缩在被窝里，蒙着脑袋沉沉的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之中，似乎听到了特莫斯在喊自己。
挠了挠脑袋上杂乱的银发，从被窝里钻出脑袋果然听到了特莫斯的声音，在叫自己出去？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说不要打扰自己吗？
“殿下……那名红衣武士追了过来，被我们抓住了，如何处置？”
万叶？他怎么又追过来了？是愿意原谅我了吗？一定是看在修明的面子上吧？
心里想到这些，连外衣都不穿了，一身蓝白长裙睡衣赤着脚直接一路飞奔到了一群深渊法师创造的包围圈，周围还有十多名深渊法师的尸身，两名使徒尸首分离的身体。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都是可以再生的，万叶在哪里？！
推开一众深渊法师见到的是枫原万叶满目狰狞的样子，原本温文尔雅的少年现在居然为了自己愤怒到这个地步，究竟是她该高兴她们之间的友情还是该悲伤？
“你知不知道，你灭掉的那个宗门是谁的宗门？”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个宗门而已你们稻妻难道很少见吗？”
“好，江小慕，是我看错了你，自此我们之间再无情分。”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向你那么求饶说出一个字。 ”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仿佛是被钢刷子在心上刷刷刷的留下血滴，又仿佛被放干了鲜血感受身体最后的力量和冰冷之感，很像刚过来时候被钟离一枪钉死在墙上时候的感觉。
冷。。痛。。还有无力。
“我不杀你……我还要让你给他报信呢”
江小慕蹲下身子，微笑着蹲在他面前撑着脑袋淡淡笑着。